第三百六十二章 流浪荒原
沉睡前，作為一家名牌醫院最年輕的普外科副主任，眼睜睜看著自己相愛多年的女友死在手術台上。他悲痛欲絕，從此之後，他徹底失去了生活的勇氣，成為了一名厭世者。
後來組織發現了他，對他進行了全方位的考察，吸收了他，然後是五年地獄般地殘酷訓練。最後，就是長達六百年的沉睡。醒來時已是滄海桑田，物換星移。
好多年了，女人對他來說僅僅是一個名詞概念。僅此而已。
每一個正式蘇醒的潛伏者，當恢複意識的第一瞬間，本能的是尋找自己匹配伴侶。這是組織一再告誡的紀律。
居然被他無意識給忽略掉了。他能夠意識到他冷淡的態度對於蘇媚無疑是一個靈魂暴擊。
作為潛伏者，應該放棄過往的心結。這是他過去很多年都試圖做到的。但是到今天他依然做不到。
曾經的特訓課上，他有受到過相關情控方麵的訓練。由於他在這門功課上特別優異，成功地掩蓋了他對於女人有著某些方麵的隱形仇視。對於一名潛伏者來說無疑是一種重大缺陷。
“第一個方案混入居住區。第二個方案獵殺輻射武者，奪取他們身上的殖裝芯片。”張武輕聲地說道。
蘇媚微微地一怔，她似乎很詫異張武的一語中的。一開口就猜中了她的兩個預備方案。
“是。”
“第一個方案的致命缺陷是如果穿著防護服進入居住區，無疑會有極大的風險成為小白鼠。如果在進入居住區之前脫下防護服，以我們的身體狀態，即使低劑量的輻射，也會要了我們的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所受的致命輻射依然會被居住區探測到，我們同樣具有珍稀小白鼠的巨大價值。所以這個方案被你直接PASS掉了？”
“嗯！你也想過這個方案。同樣被否決了？”
張武不置可否地繼續說道：“第二個方案看起來純碎就你的武力值能不能直接戰勝輻射武者的問題了。我預估過，我在全盛狀態下，最多能夠戰勝開元二境以下的武者。何況我們還有這一身笨重的防護服。但，真正的問題是，你即使拿到了殖裝芯片，你也無從著手。”
“對！你說的正是我想的。連邏輯脈絡也和我一模一樣。那我們該怎麽辦？”蘇媚側頭看著張武。覺得這個男人長得還不錯。就是人冷了點。她本能地為自己做著心理按摩。
“世界變化太大，人性太複雜。我們隻能孤身戰鬥。我想的是在18個小時後，我們都得脫下防護服，主動接受輻射。在受到這樣烈度的輻射之後，我們壽命應該在8年以上。8年之中，我們隻要能夠在這個廢土荒原伏擊到兩名輻射武者。我們就能達成初期潛伏。”張武的語氣很慢，咬字很重。似乎有些破釜沉舟壯士斷腕的意思。
“你能安裝殖裝芯片？”
“我第一個學位是電機工程，第二個學位是硬件工程，第三個學位是臨床醫學，我做了五年的外科醫生。”張武平靜地敘述道。
“現在的殖裝技術很發達，也很複雜。如果我們能夠僥幸得到兩塊殖裝芯片，也許我們應該找一名專業殖裝師來做。”蘇媚頭偏向一邊，低聲說道。
“可以。”張武淡然說道。滿不在乎蘇媚的不信任。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先恢複體力，然後交替開啟內置天線，尋找到至多一個輻射者聚居區。記住內置天線每次的開啟時間必須在0.6秒以下。”
“嗯，知道。”
……
……
前方1300米外，就是附近方圓100公裏內唯一的一個輻射種聚集區。這個聚居區所在區域名為‘金刺蝟’地域。地域中心是一個名為‘喬石鎮’的小鎮，小鎮人口有13萬多人。
喬石鎮是一個行政區劃，它隸屬於由輻種人建立的三大帝國之一的奧斯曼帝國下轄平南行省的一個偏僻小鎮。
小鎮的入口隻是簡單地樹起兩根高達數十米石柱，構成一道大門。七八個膀大腰圓輻族士兵正在盤查來往。收取過路費。
張武和蘇媚躲在一塊巨石後，小心地注視著進出小鎮的每一個輻族人。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11天來，沒要見到過一個落單的輻族武者。
進出小鎮的輻族人多者百八十人，少則三五人。
雖然兩人都脫下來防護服，但以他們兩人的身手，即是聯手，也很難獵殺一人以上的輻族武者。
在脫下防護服的第一天，兩人身上都出現了程度不同的皮膚過敏現象，但是三天後，這些現象先後消失。
他們猜測，可能這間輻射劑量偏少，還有他們在沉睡前注射的防輻射疫苗起了一定的作用。
餘下的就是食物問題，頭五天，他們吃光了防護服隱藏的全部幹糧和水。後麵的六天，他們開始在這遍地沙礫廢土荒原尋找螞蟻和蠍子充當食物。
“張武，我看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廢土荒原很危險，武力值偏低的輻族人不能單個進出這裏。我想我們必須進入小鎮，才能有機會獵殺落單的獵物。”
對於這個問題，張武想了很久。從外觀上很難分辨出誰是武者，誰不是武者。要成為一名武者，必須進行初次殖裝。而初裝芯片異常昂貴。在有些地區，初裝芯片的價格甚至可以達到功能芯片的百分之八十。
殖裝芯片分為初裝芯片（開元芯片）和功能芯片（元素芯片）。初裝芯片可以反複使用，而功能芯片隻能是消耗性使用。
於是，身負初裝芯片開元境武者就顯得特別危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道理人人都懂。於是，無能是輻族人還是新族人都學會了報團取暖。
無論是在野外還是聚居區都很難找到一個落單的開元境武者。
在小鎮連一個殖裝師都不會有。更不會有殖裝芯片的貿易商。除了搶，他們根本沒有辦法獲得一塊屬於自己的初裝芯片。
“我們不能進入聚居區，以輻族人的技術能力，我們這種初級輻射者一現身就會被他們發現。一旦我們被抓住，妥妥地小白鼠的命。不如，我們調整下策略。從現在起，我們開始跟一批數量超過百人的隊伍。從邏輯上說，越是低等動物，抱團的數量越大。除非是在做大集群集結任務。”
蘇媚歪頭想了想。道：“你是想一直跟著他們，直到有人在野外落單？可我們怎麽從外形上把輻族武者和輻族普通人區分開來呢？如果我們錯殺了普通人，這樣會很麻煩的？”
張武苦笑。道：“不好跟，這些人進出都開著車，憑我們雙腿不可能。至於怎麽區分武者與普通人，那隻能從外觀上來揣測了。那些龍精虎猛的，態度傲慢，頤指氣使的。有很大的概率就是武者。”
“那你不是說要跟數量超過百人以上隊伍嗎？”
“我所謂的跟，有很多種方法，不限於混入他們的隊伍。”
“你的意思是說。混入他們的隊伍中，尋機會獵殺落單的武者？”
“對！但要記住一點，如果我們區分不了武者和非武者，目標選擇錯誤的話。不要猶豫，立即飛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