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二 曆劫重生
天地無色、日月無光、山海無存。
無數的生靈正在無休無止地相互殺伐，兩方的陣營，一方的凱旋，半數的勝算，無盡的消亡。
激蕩的靈氣、消逝的生命、染血的戰場！
生者的呐喊、傷者的痛鳴、死者的哀嚎！
小卒的生死、將軍的戰鬥、君王的棋局！
這，便是戰爭！
……
戰爭已經不知連年不休的打了多少年，也不知道究竟多少生靈為之付出生命，更不知道戰爭還要進行多久。
現在兩軍將士唯一知道的，隻有此戰將終，此爭將了。
……
起義軍的先遣部隊踏入了陷阱！
突圍、突圍，突圍！
將軍的指令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明了、那樣的果斷！
隻是，現實卻是同等的真實、無情、絕望。
他們在劫難逃。
意誌如鐵的起義軍此時也不禁人心惶惶，因為他們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將要麵對的是十倍與他們的軍隊。
可起義軍中沒有一人畏懼、沒有一人喪膽、沒有一人後退，他們無路可退，他們的一步之後便是家鄉！……
老人在沉默、婦女在祈望、孩子在哭泣。還有什麽比這番情景更能直擊人心？
所以，他們不能後退一步，永遠不能！
時間正在流逝、信心正在消減、生命正在消亡。終於，絕望籠罩人間，宛如大潮，席卷了起義軍的整個後方，給他們無私地帶來著悲傷與噩耗。
劫難不可避免，一切儼然注定。
就在這時，不知誰先開始，不知誰先到達，不知誰先開口！
在城鎮的中央營地前，在營地的練兵廣場上，在廣場的戰神雕像下！
無數的光芒、無數的人影、無數的歌聲！
他們從未放棄，自己國家、自己民族、自己家庭的宿命，終將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中，永遠不會讓他人踐踏！
戰歌，起！
……
“哦哦哦哦哦！”
窮途末路的將士們高吼著戰爭之聲，他們向那揮舞著死亡羽翼的前方、向那鎮壓著所有希望的高山、向那低吟著冷言惡語的敵人，無畏衝鋒！
一時間紅霧成天，屍堆成山、血匯成海。
而就在戰場的無盡高空，有幾道身影也正在浴血而戰。
隻不過，情況和地麵低空上的局麵沒什麽不同。
六道身影正在圍殺著在其中央，正在不斷抵抗的一名修士，而那名修士雖見頹勢，但依舊久戰不退、致死不休。
隻因為他是聖庭上下的目標、起義軍隊的首領，戰神雕像的主人。
作為一世之敵他是成功的，整個聖庭都對他怒目而視，想要將其殺而殺而毀之，以解心頭之恨。
作為一軍首領他是合格的，整支軍隊都對他奉命惟謹，所有人都對他敬而信之，為其舍生忘死。
作為一名準聖他是頂峰的，整場準聖都對他嚴防死守，用盡百般手段合而攻之，隻求此役一勝。
他本可以逃，或者說他必定能逃。以他的實力，逃，易如反掌。
隻是，他選擇了戰鬥，一場和六名與他實力不遜幾分的準聖的戰鬥。
他的口中吐出了不知多少的鮮血，他的身上留下了不知多少的傷口，他的道法碎裂了不知多少的修行。
明明他早已無家可歸，明明他早已無人相伴，明明他早已仁義盡至！
可他依舊未退一步。
與天齊平的無匹劍影向他襲來，他側身躲過。
如地厚重的無雙槍戟向他攻來，他用器格擋。
和道相合的無敵陣法向他殺來，他以身硬扛。
隨後，刀劍劃過、質簡無華，一名永生者帶著不敢相信的神情，捂著已經被徹底擊散的生命本源，含恨而終、死不瞑目。
他竟然在包圍中力殺一敵！
隻是他為此而受到的攻擊不知多少，甚至險些被攻擊擊碎生命本源身隕道消。
他沒有時間猶豫思考了，隻有拔刀揮劍才是現在他唯一的選擇。
戰鬥仍在繼續。
……
地麵上的戰鬥將要結束了，盡管起義軍奮勇而戰，但是在絕對的數量碾壓下，一切都是虛妄。
起義軍隻剩個別的將領，還在扛著殘缺的身體繼續抗衡，而其他人……
最後還是和想象中的情況一樣，他們沒有等來分布於宇宙四野的其他軍隊回援，一切仿佛已經注定。
“或許天命難違吧。”這是許多將士倒下前的想法。
當他們倒在地上，垂垂將死，在彌留之際，來自無盡高空中的戰鬥餘波是那樣的清晰。
“對啊，斷天聖人還未倒下，一切還有希望！”
最後，死去的將士們嘴角帶著笑意，這是他們最後的念想了。
……
準聖那裏的戰鬥也要結束了，但驚人的情況出現了，那“斷天聖人”竟然到了現在還活著，甚至還在不斷戰鬥。
而聖庭那方的準聖竟然隻剩一人，甚至連這一人的身上都帶著無數的裂紋，就連其生命本源也已經破碎不堪。
這個準聖是這次聖庭帶隊而來的指揮，他憑借著強大的實力活到了最後，但是他也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一切隻因他麵前的那人，或者說那惡魔。
淒厲的吼叫劃破不知多少光年的世界，伴隨著淒美的爆炸衝擊。
當深空之上徹底寂靜後，一道無法抵擋的攻擊來臨，血洗了這片戰場上最後殘存不到二成的聖庭修士。
任憑絕望地嘶吼、任憑崩潰地抵抗、任憑無用地逃散。
所有人，都得死！
……
火焰在燃燒，痛苦在蔓延，孤獨在滋生。
“斷天聖人”獨自躺在地麵的深坑之中，他的生機不可逆轉地瓦解著。
他是那般的無畏，他是那般的無私，他是那般的無敵。但他也是那般的孤獨，他終是一個眾叛親離。
隻可惜，被萬人敬仰、萬眾尊崇、萬靈共尊的男人孤獨地躺在荒蕪之中。
那個被稱為“斷天聖人”的準聖孤獨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的仆人因追求至高，背叛於他；他的愛人因造化弄人，敵對於他；他的戰友因理念不合，背道於他。
他，終究隻剩一人。
火在燒，心在痛，魂在散。
他倒在準聖自爆後產生的火焰中，安靜地等待死亡來臨。
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的腦海中閃現了很多很多。
有早已死去的家人，有背叛了他的仆人，有離他而去的愛人，更有斷絕恩仇的摯友。
他歎了一口氣，帶著百般不舍、千般不願、萬般不甘。
他，閉上了眼睛，停下了呼吸，離開了世界。
此戰聖庭終破膽，隻歎世間再無明。
……
就在“斷天聖人”死去的那一刻，空間之門在其麵前開啟了。從中飛出來一道倩影，飛撲在他還殘存著溫度的屍體上，淚流不止。
她來晚了。
她是他的愛人，隻不過愛到底抵不過世界的阻力。
突然鮮血湧起，噴濺而出，女孩自決了。
“生前無緣龍鳳飛，死後願化鴛鴦偎。”最為悅耳的聲音，說著最為決絕地話語。
許多道身影跨出了空間之門，正在遠方駐足而立，思索良久後最後還是停了下來，最後默哀而去，不願去打擾人間之悲。
世界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道空間之門打開，隻是這次出來的人影並沒有多麽強烈的情感表達，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人地屍體，被那大火灼燒、銷毀。
最後，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王龍，你是對的，至高的世界真的什麽也沒有啊。”
女人的身影上染上了一股詭異的火焰，但她繼續平淡地說著：“要是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再為了所謂力量，而再背叛於你了。”
生命的氣息越來越淡，她羞愧存世，在得到了她想要的實力後自焚了。
……
不知何等年月，黑暗中，一個人睜開了眼睛，虛弱地聲音響起：“我，死了嗎？”
在百般確認後，這人驚奇的發現了自己沒有死去，雖然其修為盡數消散，但這人的的確確地活著。
但這人扶著虛弱的身體走到桌前，一個日曆就在其上，上麵赫然標注著令人驚詫不止的事實。
在用了無數種方法確認後，這道身影確定了，自己穿越了。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這一切再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