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馭龍少女
“《翠玉錄》中講‘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這種煉金術宇宙觀的核心在大一的公共課上貌似還沒有提到，我覺得我們可以.……秦洛，秦洛？”
秦洛捧著羊皮卷，整個人的頭自然垂下，看起來已經進入深度的睡眠了。
楚子航抬起手中的腕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鍾。
自打秦洛被叫到304宿舍之後，兩人就開始繼續研究翻譯起了‘暴血’資料，看的出來楚子航對這項血統精煉技術有著格外的執著，這讓秦洛不禁疑惑究竟是什麽讓這個看起來冷若冰霜的男子如此的拚。
此刻，秦洛體內有一股氣息正源源不斷的循環周天，化解著肉體的疲勞，而他本人的精神則沉眠於一片寂靜的混沌之中。
這是一片荒野，但距離城市很近，像是城郊的空地。
鉛色的雲層從東方推過來，天空在幾分鍾裏黑了下去。跟著一聲暴雷，瀑布般的雨水向著大地墜落，像是天空裏的水庫開了閘門。
遠遠望去，城市的一座座高樓像是被澆灌的幼苗，在風雨中飄搖欲墜。
就是如此大的暴雨，在靠近荒野中獨立的那個人影時，卻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紛紛避開，人影的腳下形成了一圈直徑一米的幹燥的空地範圍，周圍的雨幕一波接一波的不停降下。
這詭異的一幕看上去就如同那些雨流在躲避著什麽，亦或是在畏懼著什麽。
“我這是……在哪裏？”
人影自然便是秦洛，此時的他獨自立在這荒郊的風雨之中，望著周圍與腳下那仿佛兩個世界的場景，一臉迷茫。
先前他明明記得自己和楚子航在討論著關於‘暴血’的內容，後來漸漸生出了困意，耳邊楚子航滔滔不絕的聲音逐漸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一道枝形閃電在雲層裏閃滅，耳邊轟然的爆震聲讓秦洛的身體都跟著顫抖了一下，他抬頭望著那烏黑的雲層，整個天空此時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黑洞，欲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其中。
秦洛感覺到有點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那是一身純白的製服，手腕上各自戴著一隻手環，一隻為黑，一隻為白，手環的邊緣位置似乎還刻印著五芒星的圖案。
他試著摘下黑白手環，卻怎麽也無法掙脫，好像那是專門為自己打造的一般，將整個人的力量限製在這裏。
“見鬼，這是什麽東西！”
秦洛莫名湧上一股煩躁和怒火，盡管這兩隻手環並不相連，他的胳膊還是可以自由活動，但他討厭這種帶有限製性質，像是枷鎖一樣的東西。
還有這身純白的製服，雖然顏色十分的聖潔，穿在身上如同降臨的天使，可是秦洛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這片純白布料上應該還缺少了什麽。
“嘻嘻，很想摘掉嗎？”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少女的聲音，秦洛不停嚐試著摘下手環的動作也是停止，開始環顧四周。
“誰在說話？”
然而沒有應答，這道空靈的聲音就像憑空出現一樣，明明很輕微，卻連周圍的大雨之聲都被掩蓋。
如同神諭，命令著世間雜音消退而去。
“我在這裏啦。”
秦洛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條件反射地回過頭去，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一個籠罩在霧中的女孩，像是身披朦朧的光影，透過那片朦朧，隱約能夠看到身上的那件潔白連衣裙，以及幾根金色的頭發飄在清秀的臉龐上。
“你是誰？”秦洛轉過身來，麵露警惕地看向前方，怔了許久後方才問道。
對方的麵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卻又有點陌生，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怎麽也回憶不起來。
不過總之，這種惡劣天氣下他肯定不會認為對方是什麽瞞著家長偷偷溜出來玩的小女孩。
“問這個問題之前，你不應該先問一下這是哪裏嗎？”
少女朝秦洛揮了揮手，帶著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瓢潑大雨呼嘯著砸在地上，同樣繞過了她嬌小的身體。
“我不知道，但有點熟悉。”秦洛皺了皺眉，環顧了下四周。
瀑布般的大雨，夾雜著怒雷的轟鳴.……
等等！
“是在找這個嗎？”
少女眨了眨眼睛，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拍了兩下。
隻見驚雷破開雲層，伴隨著雷鳴，破開的縫隙中傳來一道沉重的吼聲，巨大的龍首探了出來，一雙碩大威嚴的猙獰龍目如滅世之眼般睜開，無盡的威嚴與壓迫感瞬勢襲來，雲層之後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綿延龍軀。
秦洛手腕處的手環在龍目睜開的一刻發出震顫的嗡鳴，他從中感受到了一股興奮之意。
“原來這是曾經靈視中的景象……”
這一刻秦洛明白了，難怪這裏如此的熟悉，除了這個小女孩之外，其他包括雨幕、怒雷、巨龍在內都是當初龍文共鳴時，靈視中看到的景象。
隻是上次是在城市裏的街道，這次是在城市外的荒郊。
龍目看向少女的時候立刻收起了威嚴，溫順的將龍首探出，匍匐在其腳下，如同臣服在帝王麵前的子民。
少女伸出羊脂玉般的小手輕輕撫摸起龍首上的須毛，隨後一躍而起竟是赤足站立在了那龐大的龍首之上。
“沒錯，這的確是你上次在靈視中看到的景象。”
少女一隻手握住龍角，一手叉腰，望著下方的秦洛笑道：“不過上次我不在，這次是我主動帶你進來的。”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秦洛望著麵前的馭龍少女，撫摸了下雙手手腕，平複手環的同時順便平複了下自己的心境。
又是這種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的感覺，真叫人無奈和頭疼。
不過既然分不清楚，那就幹脆親自觸碰，說不定當他伸出手碰到的那一刻，就能明白眼前到底是什麽了。
少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嘈雜的雨雷中十分清晰的回響起來，下一刻，仿佛樹靜風止，風雨同消。
“如果我說，是為了讓你走上‘封神之路’，你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