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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張揚的自信

  夜非辰尚在思考魏安然的變化。


  他側著頭打量著魏安然,雖然身形略有所長,她身上的變化卻不是因為這個,倒像是什麽無形的東西所致。


  不過還是救葉秉竹要緊,聽了魏安然的吩咐,他匆忙出門交代人去做。


  魏安然一股腦說完,並不擔心她的便宜師兄會做不到,所以眼神都沒賞給他。


  她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葉秉竹身上。


  “那個,葉什麽什麽,提前說好,施針是要脫衣服的,不是我要占你便宜。”


  葉秉竹一臉警惕,看她的眼神多了絲警惕。


  “別看了,就是全脫,不過看在師兄的麵子上,可以給你留條底褲。”


  葉秉竹聽了這話,拖著虛弱的病體,也要緊緊捏住領口,一臉被輕薄的模樣。


  “誒!你……這可不能亂來啊,我還沒娶媳婦呢。”


  魏安然翻個白眼,“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麽,況且還是即將死掉的男人。”


  葉秉竹被她一點也不好聽的話氣得差點直接見閻王,覺得自己何必調戲這個一根筋的丫頭,頭一歪,眼不見為淨。


  魏安然看他還捏著衣領,又一臉怨婦樣,環視一圈也找不到能替他脫衣服的,再看看沙漏,認命地走上前。


  葉秉竹早就聽竹虛叨叨得耳朵起繭了,對魏安然此人,了解的不說八十也有五十,知道她不忌諱這個,躺在那兒裝死任她脫。


  魏安然剛解開他的外衫,夜非辰就進來了。


  見狀,她退到床尾,眼神示意他幫忙。


  夜非辰走到床邊,氣定神閑地站在那兒,就這麽看著葉秉竹。


  葉秉竹試圖掙紮未果,自己脫掉了衣衫。


  之後,玄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內,手裏拿著一套銀針。


  魏安然拿著銀針走向葉秉竹,眼神一淩,所有的穴位就像標記在他皮膚上一般。


  夜非辰看著眼前的場景,晃了神,以為自己還在那個昏暗潦草的小屋裏。


  葉秉竹躺在那兒,看著魏安然手起針落,果斷幹脆的行針,心裏大為震撼。


  雖然一直聽竹虛吹他徒兒的針法,他是半信半疑的,但如今一看,這哪裏隻是“極好”,就是太醫院的那群都不一定比得上她。


  一炷香的功夫,葉秉竹就被紮了個透徹,跟隻刺蝟一樣。


  魏安然直起身,卻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手指抵住太陽穴,才驚覺自己出了這麽多汗。


  她腿軟得站不住,正想伸手扶牆,被人扳著肩膀按到椅子上。


  她閉目休息了一會,睜看眼,見夜非辰皺著眉頭看她,才發覺是他給自己搬了椅子,又扶自己坐下。


  魏安然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多謝師兄。”


  夜非辰給了她一塊帕子,然後轉過頭去看著床上的葉秉竹,沒再看她。


  魏安然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毒暫且封住了,還要行針六次,按方子藥浴九天,他這毒才能解。”


  夜非辰看著她的表情,玩味的笑了。


  原來,她身上的變化,出在這裏——那份張揚可靠的自信。


  “魏安然?”


  “怎麽了?”魏安然轉頭看他,以為他還有什麽要問。


  夜非辰那張刀刻般英俊麵龐突然靠近,在貼近的前一秒錯開頭,在她耳邊說:“今晚辛苦你了,針我會給他取的,明天老時間見。”


  語畢,魏安然覺得後背一酸,軟了身子,被夜非辰摟住。


  昏迷前的那刻,她心中狂罵,“夜非辰,你他媽的還是人嗎,恩將仇報,翻臉無情,又趁機點我穴!”


  ——


  不是人的夜非辰把魏安然交給玄若,一陣風吹過,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玄初從黑暗中走出來,跪在夜非辰麵前,“爺,刺客都抓到了,隻是,全都死了。”


  “嗯?”


  玄初低著頭匯報,“是咬舌自盡。”


  “噢?竟然是死士,倒是大手筆。”夜非辰看著黑暗中的一處虛空,聲音漸冷,“可查到是何人指使?”


  玄初垂下頭,“暫時還沒查到。”


  “元呈,你別為難他了,敢這麽做的還能那麽快露出破綻?”中了毒還被紮成刺蝟的葉秉竹喊道。


  夜非辰抿著嘴,眼神肅殺。


  這才第幾日,他們就忍不住要動手了,死士又怎麽會隱藏在玲瓏閣裏……


  他們有什麽關係呢?


  夜非辰冷冷地問:“揚州府那群窩囊廢呢?”


  玄初覺得應該是說張道台他們,恭敬地回答:“還在院外候著呢,如今揚州城全麵搜查,折子這會應該快到山東了。”


  夜非辰皺著眉,走進房間,“你進來。”


  玄初跟進房間,關上了門。


  “她呢?”夜非辰這話問得突然,隻是三人心知肚明。


  “她很安全。”


  葉秉竹看著夜非辰有些落寞的眼神,忍不住出聲安慰。


  “元呈,你不用太擔心,回鶻汗國的公主早就死了,如今活著的,隻有那位飛龍山主人。這飛龍山遠在塞北邊疆之外,在揚州城這江南之地看到的,許是錯覺。”


  夜非辰歎息一聲,雖然葉秉竹說得有那麽幾分道理,但是……


  “我如何不擔心,如今,托依寒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葉秉竹為他不要命的話咳了半晌,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了。


  唯一的親人?

  朝堂上坐著的,還有那一位位皇子皇孫,難道都嗝屁了?

  夜非辰皺著眉頭思考良久,對玄初吩咐道:“玄初,替我給她傳個話,讓她把玲瓏閣的人保出來。”


  “元呈,你是打算……”葉秉竹聽了他的話一驚。


  夜非辰看了他一眼,“對,既然他敢買通玲瓏閣埋伏死士,就說明這種地方最易下手,那我們何不利用起來,來往恩客,大大小小的信息一套便知,也不惹人注目。若是把玲瓏閣開到全國上下,所有的消息都能被我們一網打盡。”


  葉秉竹靈光一閃,“確實,哪個男人不愛往風流堆裏鑽,幾位美人一哄,再搞點美酒一灌,保準連賬本都拱手送進來。”


  “這倒是個賺錢的好法子。”夜非辰勾勾唇角。


  一直忍耐不是他的本性,嗜血才是他的本能,蟄伏不過是權宜之計,既然心意已決,那他就得準備萬全,一擊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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