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師徒情誼
魏安然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心裏卻大聲吼著:師傅,要點臉!
竹虛看著滿屋人因為他一句話而麵露詫異,得意地挑了挑眉,哼哼,讓你們瞧不起我徒兒。
活了三十多年,我還沒見過誰比我臉皮厚呢,根本沒在怕的。
再說了,自己行走江湖的時候,不就是被人稱為竹虛神醫嗎,他說自己是隱世高人,還說小了呢。
神和人能一樣嘛。
竹虛咳了兩聲,掩下上翹的嘴角,正色道:“回世子爺,楚探花這毒已經被那位師承神醫的小姐清幹淨了,隻不過到底是中過毒的身子,如今內裏虧損,得好好調養才行。”
葉秉竹聽他這麽說,就知道這老東西要搞事,搖著扇子裝模做樣的說:“楚探花不日就要去翰林院處理公務,必然要好好調養才行。你給探花郎開個最好的方子,楚老太爺肯定不會吝惜這點小錢,還是楚探花的身子最重要的。楚老太爺,我說的對嗎?”
楚老太爺點點頭,裝出一副愛子心切的模樣,“那是必然,請太醫開個最好的方子,就是砸鍋賣鐵,我也得給小兒養好。”
不然日後捅到皇帝麵前,還能有他楚家的好果子吃嗎?
小廝立馬支了桌子,拿了紙筆,備在一邊。
竹虛皺著眉頭,像是在考慮最有效的方子似的,慢慢踱到桌邊,嘴裏還嘟嘟囔囔,“誰能想到啊,在皇城根底下,陛下上個月剛欽點的探花郎就被人下了毒,也不知道那下毒的人是誰,但一個字,膽子大!”
他邊寫邊說,還不忘抬頭問楚老太爺,“老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楚老太爺又要跪下了,這竹虛太醫的嘴巴,真的太毒了。
葉秉竹冷哼一聲,“來人!”
“爺有什麽吩咐?”
“拿著咱們府上的信物去找順天府尹,就說有人下毒要殺楚探花,請他派人來查一下。”
“是!”
楚家大爺哪敢放任他們來查,急忙走出來攔著,說:“世子爺,此事已水落石出,不必驚擾順天府的大人們了。那兩個下毒之人昨晚已投湖自盡,畏罪自殺了。”
要是真讓順天府的人來查,估計一眼就能識破那兩人的死因,此事母親做的也不算隱蔽,估計不出多久,就能把真正的投毒之人找了出來。
到時候新賬老賬一塊兒算,再傳出楚家老夫人投毒殺害庶子的消息,哥兒還怎麽做官,他們楚家也全完了。
楚三爺也清楚隻要順天府尹帶著人一上門,京中必定流言四起,他腦袋上麵的烏紗帽也難保,自然跟著出來幫腔。
“對啊,世子爺,我們府上也不敢怠慢探花郎,昨晚連夜查的,隻是沒看住投了湖,如今屍首都沒安葬,還放在那兒呢,不信您可以去看看。”
葉秉竹也沒打算真的去查,隻是想敲打敲打楚家人。他沉著臉看了眼楚府眾人,瞧著那幾個目光躲閃的,冷哼一聲,往外走去。
楚家眾人也顧不上揣度世子爺的心思了,急忙擁簇著走出去,原本擠擠挨挨的屋裏,走得隻剩幾位女眷。
楚老夫人故意落在後麵,還想湊上前去看竹虛太醫給老四那畜生開了什麽藥,卻被竹虛一頓臭罵。
“怎麽,楚老夫人是想偷師不成?本太醫的方子可不是什麽隨處可見的,你配看嗎?給我滾下去!”
楚老夫人哪裏被人這般粗鄙的罵過,但對麵是宮裏的竹虛太醫,不敢不從,夾著尾巴扶著丫鬟就離開了。
這邊還沒出房間呢,就聽見竹虛開口說:“那個什麽小姐,你別走,本太醫還想跟你聊聊這毒的事情,它毒發時何狀,毒發後又如何,讓本太醫好好研究研究,等日後碰見那些個不懷好意的,本太醫就用這斷腸草毒死他們。”
哎呦喂,真是作孽啊!
楚老夫人心裏哭天搶地的,連日的擔驚受怕再也撐不住,腿一軟,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仰去。
“老夫人,老夫人!”
一眾女眷手忙腳亂地托住她。
——
楚老夫人最後是被幾個婆子抬回去的。
她這一暈,楚府眾人便心知肚明,看來楚四爺這次中毒,老夫人是脫不了幹係了。打四爺年幼,楚老夫人就看他不順眼,如今四爺得了勢,成了探花郎,不日做官,這不就是在老夫人心頭澆熱油嘛,她動手也便順理成章了。
隻是眾人心知肚明,但也不敢言語一二,畢竟捏著自己賣身契的還是楚家人,真敢說漏半個字,昨天投湖自盡的二人就是他們的下場。
魏安然看了眼竹虛,心中有一大堆話想說。但最後隻輕聲說:“太醫,我四叔身子虛,更要休息,咱們還是去外間暖閣裏說吧。”
竹虛握著拳在嘴邊虛咳幾聲,踱著步子往外走去。
魏安然見狀立馬抬腿跟上,拿起他寫完放在桌上的藥方看了眼,心裏了然。
她把藥方遞給楊嬤嬤,吩咐道:“嬤嬤去把這方子送到老太爺那邊,讓他照著方子多拿幾副。待會你們也都下去吧,我同竹虛太醫說幾句話。”
眾人應了,楚懷行房間裏霎時空空蕩蕩。
竹虛在暖閣裏坐下,看著魏安然,“丫頭,那方子你可看過了,怎麽樣?”
魏安然沒忍住,笑的燦爛,“不愧是宮裏來的太醫,這方子都開的氣派,這麽些個貴重藥草,吃了肯定的大補。”
竹虛故意開得這麽昂貴的方子,每一位草藥都要高價去尋,更甚每日還要半根老參做引子,要是多吃幾日,非得把楚家家底都吃光。
竹虛看著魏安然一臉笑意,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開方子的緣故,不由得挑了挑眉,這丫頭,還是那般聰明。
剛想開口誇她,又覺得不是他平日的作風,這丫頭萬一覺得與自己生分了該怎麽辦;想罵她幾句吧,五年沒見,一開口就是罵人損人也有點於心不忍。
畢竟他倆還有層師徒的情意在不是?
魏安然看著竹虛臉上一會一個樣,就知道他拿捏不準怎麽開口。
她歎了口氣,屈膝跪到竹虛麵前,端正地磕了三個頭。
“謝竹虛太醫今日登門給四叔看病,四叔身子弱,這謝禮就讓侄女替他行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