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返京

  白水晶問弟弟道：你什麽時候猜出來的？

  他道：我看到洞口那個幻影就想到了！

  夏鳳池這才想起入墓前的那個幻影，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問：那幻影又是怎麽回事呢？

  白水晶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想起了老人們的話，才知道可能到了乾坤洞門口。


  夏鳳池想，大概易老夫子會知道原因，因為故宮曾在雷雨天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她說：我還不大明白，乾坤洞裏並沒有吃人的怪獸啊。


  反正已經出來了，她才故作輕鬆。


  玉琉璃轉身回頭道：你們在裏麵，沒覺得胸悶氣短，或者其它特別的嗎？

  白水晶從兜裏掏出東西，說：你自己不也進去了，還問我們——咦。


  原來她想把從山洞裏撿出來藍寶石拿給弟弟看，卻隻見手裏握著的乃是一粒石子。夏鳳池見狀也從口袋裏摸出所謂的藍寶石，竟然也是一塊稍大的石頭。


  這回輪到玉琉璃笑了：我也是聽師傅提過，行刑的犯人，都不必用刀用槍，隻要綁好了丟在裏麵，不出一個時辰，保準悄無聲息。


  白水晶苦笑道：難道中了幻術？夏鳳池笑道：我隻看到你對著一塊石頭傻笑。說完這話，她才有點醒悟，駭然道：這洞裏麵有毒，所以咱們會覺得胸悶、累、還會傻笑，甚至有幻覺。


  她想起前幾天在小教堂參加聚會，黑袍長老點了個香爐，很快的她就有那種胸悶感。香爐裏麵應該也是這種東西。她對玉琉璃姐弟解釋道：我同學有化學係的，他們說一些礦物會散發出有毒的氣體，人中毒並不是馬上死去，而是產生幻覺。


  白水晶質疑道：就算咱們都有幻覺，但是我們幻想出來的東西，竟然也一模一樣嗎？


  夏鳳池也被她問住了，隻好道：不通不通，這不科學。


  玉琉璃笑道：科學就是你的迷信。


  他們回到白鷺山時，天色已經蒙蒙亮，夏鳳池遠遠的見玉琉璃家的院子敞開著大門，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她緊趕幾步上前，果然，大門口的鎖頭明顯被砸開了。玉琉璃姐弟兩個此刻也跟上來，就見易先生房間，老夫子的褡褳還在，人卻不見了。


  誰會把他擄走？


  夏鳳池見玉琉璃姐弟屋裏屋外的查看，卻想起臨行前她交代給易先生的那句話：聽見熟悉的人聲，你再開門。這鎖我不上，就虛合著吧。


  一把虛合的鎖，為什麽還要砸開呢？


  她心裏頓時有了無數疑點，隻聽玉琉璃道：咱們立刻就走，否則等天亮有人發現了發現了路七裏他們，就走不了。


  白水晶道；我和你們一起，妹子，老夫子的事兒你不要擔心，我會叫二當家留意。你隻管打起精神趕路。否則恐怕是逃不掉了。


  夏鳳池強笑道：好，都聽你們的！


  夏鳳池和玉琉璃一行風餐露宿，總算又回到了北平。她一回家，老仆婦隻道了一句：飯吃了嗎？便去自行忙碌，夏鳳池上去拉住她的手，諂媚道：我走了這麽久，你也不問問哪裏去了？老仆婦把手在圍裙上擦擦，笑道：全家人都知道你的德性，問了也白問。你難道是泥坑裏爬出來的？真是熏死我老婆子了。趕緊去換衣服吧。


  夏鳳池說好了與白水晶姐弟見麵，因此隻匆匆梳洗一番便又去客棧找他們，就見白水晶已經換上了幹淨的女裝裙襖，活脫就是另一個玉琉璃。三個人合計一下，夏鳳池決定從故宮博物院入手，直接去找易培基的弟子，也就是博物院秘書處的孫秘書，看看醉歸圖是怎麽從深宮流出來的。


  至於自己的計劃，玉琉璃隻說了句“江湖事，江湖了”，便不肯多講。夏鳳池知道這件事上他和易培基立場不同，易老夫子書生意氣，就算豁出身家性命來，也會據理力爭，而玉琉璃為保白鷺山，不可能直接舉報故土子弟，故此他隻能曲線救國，查出幕後與白鷺山合謀的主使，才能了卻一樁心事。


  白水晶表麵上對弟弟一力支持，夏鳳池和玉琉璃卻都知道那無非是暫時的表象，她心中念叨的仍然是姚家的血仇。


  夏鳳池難以想象，倘若她獲悉弟弟與沈荻華的事情，究竟會是怎樣的局麵。她有些矛盾，也充滿疑惑，不知道為他保守這樣一個秘密究竟是對是錯。畢竟此事關係到沈荻華、姚少商的未來，甚至還會影響到傅青鳳。


  總之，在她與玉琉璃相撞的目光裏，含著心照不宣的東西，說不得，碰不得。


  與他們姐弟分別後，夏鳳池想先去探望下沈荻華，哪知道她不在北平，說是去上海了，一個是退學必須本人親自辦理，另外還要再試試從巴黎進口的婚紗。沈太太說起這婚紗，怏怏不樂，講那婚紗是人家婚禮取消才轉讓的，雖然名貴卻不吉利，但姚少商急著要辦婚禮，就算了。


  夏鳳池隨口問了句，婚禮準備什麽時候舉辦？

  這次更輪到她目瞪口呆了。


  因為沈太太說的是：半個月以後吧，就在望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