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臥槽塌房了!
南蒼蒼摸了摸自己的臉:“你憑良心說,我長得不好看?”
盛臨安眯眼端詳了她一會兒:“以前沒注意,今日仔細一瞧,確實一般。”
南蒼蒼氣絕。一般?這名品美貌能叫一般?
“我走了。”盛臨安捏了捏手裏的荷包,收進了懷裏。
南蒼蒼想著自己人還在屋頂下不去,忍了又忍,才擠出一個笑:“王爺,能不能勞煩那位小兄弟再幫個忙,送我下去?”
“不行。”
“那我怎麽辦?”
盛臨安留下一個“我管你”的表情,抬手拽了拽腰間的一根看不見的細繩,轉瞬就不見了。
嗬,大騙子,他果然不是爬梯子上來的!他竟然有威亞!
南蒼蒼看著離自己一丈有餘的地麵,犯了難。
自己爬下去?怕是要摔個半死。
大聲呼救?實在有失顏麵,而且沒法解釋自己是怎麽上來的。
正猶豫著,忽然腳下的屋頂開始搖晃,並發出嚇人的轟鳴。
南蒼蒼心中大駭,這侯府蓋房子也太偷工減料了吧?就算是柴房,就算前兩天房頂受到桑桑摧殘,也不至於站兩個人就塌了呀!何況她的體重如此輕盈。
搖晃越來越劇烈,她緊緊抓住手邊能抓住的一切東西,卻還是阻擋不了身體下墜的趨勢。
“救命呀——”她終於不顧形象,大聲呼救。
聲音劃破夜空,響徹這個侯府,所有人都被吵醒了,卻沒人來的及趕來救她。
眾人趕到的時候,隻見南蒼蒼頭發蓬亂,衣服開了好幾個口子,正艱難地從廢墟中爬起來,好一個慘字了得。
廢墟中爬出的狼狽女子,這畫麵的視覺衝擊力堪比災難片,或者喪屍片。
趕來救人的護院婆子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出是六小姐南蒼蒼,趕緊上前扶她起來。
王夫人等人第二波趕來。朱姨娘見狀,趕緊撲了上來:“我的天爺啊!我的心肝兒啊!你死了姨娘可怎麽活啊!”
南蒼蒼不動聲色地躲開,好嘛,這位入戲好深,危機度過又扮上潑婦了。
王夫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皺眉道:“好端端的,怎麽倒了一片房子?”
南蒼蒼這才發現,除了柴房之外,下人廚房以及周圍的十幾間耳房都悉數塌成了廢墟。
她心中一驚,大聲道:“快去看看有沒有人被壓住!”
大家趕緊慌亂地去搬瓦礫救人。倒塌的耳房是下人休息的地方,此時正值半夜,全都在房內睡的昏沉,一個也沒跑出來,廢墟之下少說埋了二十人,有的斷胳膊斷腿,有的就沒這麽幸運,幹脆沒了命。
南蒼蒼的心沉了下去,麵色凝重。
難怪盛臨安那個騷包毫不避諱地在侯府折騰了半天都沒被人發現,周圍的人怕是一早被迷暈了,臨走還給壓了個踏實。
看來盛臨安把她叫上了房頂,還是“恩賜”了自己一條小命,可她卻感恩不起來。上位者一時興起,就連累了幾十條人命。今日是別人,明日就是自己。
旁人都慌了神,王夫人卻利落地遣散了看熱鬧的人,指揮人把挖出來的死者和傷者分開停放,傷者請大夫診治,死者聯係家屬發撫恤錢,頗有當家主母的氣勢。
南蒼蒼也被她命人帶回房中包紮梳洗。好在屋子塌時南蒼蒼在屋頂,雖然摔了一下,卻不至於被砸傷,隻在胳膊上劃了幾個細小的擦傷。
櫻桃眼淚汪汪地看著南蒼蒼被包成粽子的手臂:“小姐受苦了,您這藕段兒一樣的胳膊若是留了疤可怎麽辦?萬一攝政王殿下嫌棄你怎麽辦?”
南蒼蒼冷笑:“他不會嫌棄的,我頭掉了留下碗大的一個疤他也不是嫌棄的。”因為他就是罪魁禍首。
“呸呸呸,小姐別說這不吉利的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往好處想,現在老爺夫人都忙著照顧老太君,若非房子塌了,大家還想不起您在柴房關著呢。”
原來是被人忘了。南影後受得起萬人追捧,也不怕萬人唾罵,唯獨受不了像個小透明被人忽略。
她噌地站起身:“祖母病了?我要去看她!”
櫻桃拉住她:“小姐自己剛受了傷,別去湊熱鬧了,老太君還沒醒,去了也見不著的?”
南蒼蒼堅持要去:“見不見得著不重要,讓人知道我去過了才重要。”
她舉著兩隻粽子胳膊來到壽安堂,果然章嬤嬤攔住了她:“六小姐,太醫說了,老太君需要休息,您改日再來探望吧。”
南蒼蒼用兩顆粽子艱難地捧上一個木盒:“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章嬤嬤,我這兒也沒什麽好東西,唯獨上次太後娘娘賞的一根老山參還算用的上,也是我做孫女的一點心意。”
章嬤嬤接過木盒,點頭道:“六小姐有心了,您傷重至此還來看望,真是孝順。你放心,老太君心裏明鏡似的,知道您受了冤屈了。”
南蒼蒼眼眶卻紅了一圈兒:“我這點小事不算什麽,隻盼著祖母能快點好起來。唉,要是能一直在祖母膝下承歡就好了,可是……”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罷了,已經定了的事還說它做什麽。”
章嬤嬤問道:“六小姐不想嫁人?恕老奴多嘴,您在這侯府裏的處境也就這樣,說不定出去反而能有另一番天地。”
南蒼蒼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侯府裏至少有祖母護著我,有爹爹主持公正,這裏是我的家。世事艱難,家人尚且如此,何況外人呢?”
章嬤嬤正要說話,忽然門開了,南俊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他眼下一層青黑,顯然是熬了一整夜。
“爹爹?祖母好些了嗎?”
剛才南俊在門內,聽見南蒼蒼說自己“公正”,心中一緊。
世人都說南家治軍嚴謹,但治家他卻不在行,這次南蒼蒼受了這麽大的冤屈,自己不好好補償也就算了,還把她遺忘在柴房裏,險些被砸死。這個女兒她向來不喜,卻對他如此“不計前嫌”。
“她好多了,你怎麽樣?”南俊語氣幹澀,因為對南蒼蒼的關懷很生疏。
她笑意盈盈:“我就擦破點皮,大夫太誇張了,把我包成這個模樣。爹爹也要注意休息呀,咱們家還指望您呢,您可別累倒了。”
“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是,爹爹再見。”
“等一下!侯爺,妾身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