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本王不信傳說
韓錦書聞言,微微一愣,原來他都知道。
褚江楓對盛臨安格外偏愛,給他下的毒也格外棘手,她當初費勁心機,也配不出合適的解藥。
萬物相生相克,藥與毒並沒有明確的界定。是藥三分毒,她給盛臨安配的解藥,本就是一副毒藥,隻是恰好與他體內的團圓之毒相克,能壓製他的毒性罷了。可若長期服用,毒素在體內累積,總有一日會爆發出來。
這解藥,他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隻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他的命,本就朝不保夕。
韓錦書聲音幹澀:“臨安,你放心,等我找到芬芳穀傳人,自然能治好你的毒。”
盛臨安不以為意:“娘娘不必費心了,芬芳穀原本就隻是個傳說,虛無縹緲,我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傳說。”
“不是的!”韓錦書飛快否認:“我派人去了西南,事情已經有了些眉目,待我把他抓回來,總有法子讓他救你。準兒還小,我們孤兒寡母,不能沒有你。”
盛臨安眉眼舒展:“陛下少年有為,假以時日,必成明君。至於娘娘,有句話我早就想對娘娘說了,您正當壯年,容色昳麗,不如養幾個麵首把玩,陛下會理解的。”
“盛臨安!”韓錦書又想擲茶杯,可是手邊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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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蒼蒼送走了蘇蘇這座大神,終於又可以肆無忌憚地在王府好吃懶做。
這日她正在白日飲酒,忽然櫻桃來報:“王妃,汝陽王妃又來給你下帖子了!”
自從那日被挾持,柳如意一連幾天給南蒼蒼下帖子,請她來宮裏品茗賞畫,南蒼蒼都沒理她。
“不去!”
“汝陽王妃親自來的,就在門口,請您去雲來客棧吃魚膾。”她知道攝政王府不讓外人進入,非常知趣地等在門口。
桑桑仰頭幹了一杯,怪道:“你倆之前不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麽共患難了一回,你反而不理人家了?”
南蒼蒼道:“你不懂,越美的女人,越會騙人,你要離她們遠一點。”
“嗬嗬,那我第一個就該遠離你。”
南蒼蒼摟過她的脖子,吧唧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酒後吐真言,你終於承認我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了。”
桑桑一陣惡寒:“南蒼蒼!少給我瞎解讀,老子不是這麽說的!離我遠點!”
南蒼蒼從善如流地站起身:“我走了,你可別想我。”
“酒還沒喝完,你上哪去?”
南蒼蒼邊走邊揮手:“瞧瞧,我還沒出門呢,你就記掛上我了。人家都找上門來,我總得把話跟人家說清楚,不然不成渣男了。”
柳如意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口,像一個受氣小媳婦。?南蒼蒼大手一揮:“上車吧,我送你回去,省得汝陽王擔心。”
柳如意上了馬車,迫不及待道:“蒼蒼,我……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那天你在我宮裏被阮離劫持,我並不知情的。”
南蒼蒼一笑:“王妃記錯了,被劫持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信我?”
南蒼蒼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信。”
“為什麽?”
南蒼蒼也爽快,索性讓她知道個明白:“你之前沒見過太後娘娘,怕是不了解她是個怎樣的人,她治下的皇宮,絕不可能有人蒙混入宮而不被發現,除非,是有人監守自盜。”
柳如意見她心意難以回轉,垂下了頭:“我真的不知道他要采取這麽極端的方式,他說他隻想尋個機會跟你說句話。”
南蒼蒼又笑了:“你到底是真單純,還是演技太好?他想要的東西,可不是跟我說句話就能得到的。”
“蒼蒼,他是個好人,真的。”
南蒼蒼拍拍她的肩:“這話你不必對我說,我們不過才認識幾天,你該和汝陽王說。我沒猜錯的話,他不知道你和阮離的事吧?”
柳如意連連搖頭,眼中蓄滿了淚:“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絕沒有對不起王爺!其實……”她深吸一口氣:“其實我的母親是越國人。”
南蒼蒼倒吸一口氣,這她倒是沒想到。汝陽王就算再放蕩不羈,畢竟是個王爺,怎麽能娶有越國血統的人做王妃?
柳如意垂下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一出生,就被我爹帶回府中教養,沒人知道我母親的身份。不過成親之前,我已向王爺和盤托出,蒙王爺不棄,終究是我對不起他。”
南蒼蒼對汝陽王雲達的癡情又多了一分敬佩,能做到這個程度,的確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我小時候就和阿離相識,他這些年過得並不好,但他為人正直,一心為越國百姓考慮。和越國和談,暫休戈矛,對大靖也有好處啊。”
南蒼蒼斂了神色:“好與不好,都是一家之言,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大家都是為自己考慮,我們互不相欠,你也無須把此事放在心上。”
柳如意的聲音又帶了哭腔:“可是……我與你交好,是真心的。我自小沒什麽朋友,你是這麽多年來,少有的真心待我的人。”
南蒼蒼有些於心不忍,也許她是真的心性單純,可惜自己一開始接近她,目的就不單純。
她甚至有些羨慕柳如意,她到了二十多歲,還能保持這樣的性子,可見被人保護得很好,不想自己,不曾享受過真心真意的愛,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相信。
馬車緩緩停下,南蒼蒼狠下心,冷聲道:“到了,王妃請自便。”
柳如意猶不死心,哀求道:“攝政王讓阿離身敗名裂,也算是給了他教訓,能不能不再追究了?我知道攝政王著緊你,畢竟你這次沒有受傷,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讓他給阿離一條生路吧。”
南蒼蒼歎了口氣:“你不了解王爺,若他真的想追究,阮離早已不在世上。”?柳如意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真誠道
“謝謝你,蒼蒼。”
南蒼蒼聳聳肩:“不必,我什麽也沒做。”這是實話,讓她放心,已是她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