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
馬小現在背著書包，站在學校外麵等車。
他根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
自己怎麽會突然發了瘋似的向班主任坦白了自己知道她的秘密呢？自己手裏一點證據都沒有。
微信聊天？微信聊天是可以刪除記錄的啊！難怪那天自己看到那一眼班主任的微信時，覺得有點奇怪。本來前麵都是正常的工作內容，怎麽突然就是梁啟讓她到他宿舍呢？肯定是班主任把他們兩人之間不正常的聊天記錄都刪了。
而自己手中沒有一點證據，隻能被班主任說自己造謠。當然，如果真正清白的人是不害怕造謠的，可惜班主任並不清白。她知道不能再讓馬小待在學校，那樣實在太危險，而且謠言一旦傳播廣了，真要調查自己的話，她也不能保證別人一點都查不到。
所以班主任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借口馬小讓班裏扣了兩分這件事，讓他回家反省。而且不僅僅是反省幾天，是直接讓他反省到期末考試，隻是來考個試。
這樣一來，等過這十天半個月，再加上一個假期，自己再注意一點，這兩天消停消停，想必大家都會忘了這件事。
所以現在卑微的馬小，在一個有些寒冷的上午，背上自己的書包，帶了一些可能用得到的書，在外邊公交站等車，準備回家去“反省”。
說實話，馬小心中甚至覺得有點開心。不用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學校按著他們的規則苟且偷生，並且自己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自己一個人在家學習的效率也不見得會低到哪兒去。唯一有點難受的是，不知道該怎麽向父母開口，自己受處分回家反省，說出去總歸不是那麽光彩。
這時候，天空中竟然飄起幾片雪花。下雪了。
馬小回家一般都是坐公交，倒一次車就到了他們小縣城的汽車站。然後馬小再自己走回家去。這樣更省錢一點。
今天的公交格外的慢。公交站牌下邊已經站了一群人，有的在低聲聊著天，有的則盯著手機聊著天，馬小混跡當中，假裝自己並不孤獨。
雪還在慢慢地下。整個城市呈現出一種祥和的氛圍。馬小心裏空蕩蕩的，目光空洞地看著遠方。
這時候，有一輛小奧迪停到路邊，車上下來個人，一邊揮著手和車上的人說著再見，一邊轉身往公交車站牌走過來。
這時候，她忽然在人群當中看到了馬小。
“馬小？你怎麽在這兒？”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落在馬小的耳膜上，這時候，馬小才回過來神。
“啊，你……”原來是那天自己被叫家長的時候來的那個女人。一時間，馬小有點不知道該叫她什麽，有點語塞。
“嗯？你怎麽在這兒？你們放假了嗎？”那個女生又問道。
“沒。我……”馬小正發愁不知道怎麽回複她的時候，抬眼一看，自己要坐的那路公交車來了。“我的車來了，我先走了。”說著就要往人群前麵擠。
女生看出了馬小不對勁，今天應該不是他們放假的日子，畢竟連高一高二的都沒放假，他高三放假應該更遲。於是她一把拉住馬小，對他說：“到我家去吧。”
“啊？”馬小這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這個女生到底是誰啊？到底和自己的哥哥有什麽關係啊？為什麽會一直這麽幫助自己呢？他有點想掙脫，可是沒想到這個女生的手勁還挺大。
眼看著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車離開了，馬小這時候有點生氣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他有點氣勢洶洶地問道。
“你哥沒跟你說嗎？我是他初中同學。”那個女生看著那輛公交車離開了，這才鬆開了馬小的手。“我叫李晶晶。我一直以為你認識我呢，就沒跟你做自我介紹。”
自己大哥的初中同學？馬小雖然還是有點懷疑，不過也覺得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身份了。大哥已經在工地幹了好多年，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女同學記著他，願意幫他。馬小對自己剛才的粗魯覺得羞愧。
“你是不是又犯錯了，被老師請回家？”李晶晶的眼睛裏充滿著一種善意的戲謔。
“……”馬小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感覺瞞著她好像也沒什麽必要。“是。”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事？”
“我晚上起來上廁所，然後被宿管逮到了，扣了兩分。”馬小麵無表情地回答道。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對於奇怪圖案的事，他覺得現在還是先不要告訴別人好。
“就這麽點小事？你們這老師還挺嚴格的嘛，明天我再去學校跟他說說，你就再回去上課。今天就別回家了，先到我家去吧。正好中午，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
李晶晶對自己是真的好。不知道大哥跟他究竟是什麽關係。
不過馬小直接了當地說道：“算了，我不想回去上課了。”
“別耍小孩子脾氣。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再者說，你馬上該高考了，最後這點時間不利用好？”李晶晶以為馬小是受班主任處分後鬧脾氣了。她也認為這班主任可能有點針對馬小，這處罰有點太重了。
“我在家也能學。”馬小這時候覺得喉嚨一頓哽咽，感覺眼眶一熱，莫大的委屈湧上心頭，不禁要哭出來。
“那行吧。先去我家吧。不行我到時候送你回家也行。”李晶晶知道馬小心意已決，也不再勸他。
一會兒，李晶晶要坐的公交車來了，兩人上車。馬小就靜靜地跟在李晶晶後邊。兩人都不說一句話。
李晶晶家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馬小在車上坐著，望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人群發呆。這時候，他的情緒才完全平複下來。
李晶晶家一定挺有錢的。馬小心中有點後悔跟她過來了。自己跟李晶晶又不是很熟悉，再者說，他跟那些有錢人相處還是覺得挺不自在的。
倆人下車。過馬路，進小區。看門口保安對她畢恭畢敬的樣子，馬小也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沒事。你別慌。”李晶晶這時候才回頭對馬小說了一句話。“待會兒就說你是高琳的弟弟。不然我怕我媽對我起疑心。”
馬小麵無表情地點頭。馬大弟弟這個身份恐怕讓李晶晶也覺得難堪。
兩人從電梯走出來，一開李晶晶家的家門，馬小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他設想過無數種李晶晶的身份，但是麵前這個人，這張有點熟悉的麵孔，仍然讓他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