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
“你看看你這是考的什麽！”還沒進班主任的辦公室，馬小就已經聽見裏麵傳來了班主任的怒吼。
殷想回頭和馬小對視了一眼，然後歎了口氣，推門進去了，馬小緊隨其後。
“你們兩個在旁邊站著等會兒！”班主任沒好氣地說道。
正在挨罵的那個是隔壁班的一個同學，馬小對他有點印象。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試卷，大氣不敢喘一下。
馬小心中為他默哀的時間，也在擔心著自己和殷想待會兒會接受怎樣的kuangfengbaoyu（這詞都敏感？）。學校一直在嚴抓早戀，這波自己是正好撞在槍口上。
“這道題都沒做對？這個我上課講了多少遍你說？……”班主任的嘴像是機關槍一樣瘋狂輸出，反觀被批評的同學已經連話都不敢說了，低著頭，唯唯諾諾，老師說什麽他都點頭。
終於，整張卷子看完了，能批評的也差不多批評完了，班主任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緩緩說道：“走吧，回去好好改你的卷子，薄弱的地方趕緊補，高考可是近在眼前了。”
那個同學如蒙大赦，連忙向老師道了句謝，捧著卷子出去了。
“你們兩個膽子還挺大的，不怕被教務處發現了？”待那名學生出了辦公室，班主任才開口說道。班主任的臉色還是有些陰沉，冷眼看著兩人。
殷想都沒有說話，馬小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沉默著。
“殷想，你這次成績可不太理想啊。”班主任拿出一份成績單，指著殷想的排名，大概在中間位置，不過對於殷想來說，確實是比較低了。
“已經剩下不到一百天了，我沒什麽想說的，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談戀愛和學習我希望你能分清楚孰輕孰重。”
殷想也隻是點了點頭。馬小還以為她會解釋一下的，或者至少提一句自己沒有和馬小談戀愛。
“你先走吧。”殷想抬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馬小，轉身走了。
馬小傻眼了。沒想到班主任還有這麽和善的一麵。不過，對自己估計就沒那麽和善了，看來班主任這次的真正的目標是自己。他緊張地向前走了兩步，準備迎接劈頭蓋臉一通批評。
“馬小啊，你這次進步很大。”班主任看著成績單，嘴裏在表揚馬小，臉上卻皺著眉頭。“看成績單了嗎？知道自己考了第幾名嗎？”
馬小搖搖頭，眼神卻看著桌子上那張成績單。從最下麵開始找起來，一直找卻一直看不到自己的名字。心中頓時有點著急也有點興奮，這意味著自己的排名還要更靠前。
“別找了，在上麵。”班主任輕輕吐了口氣。
第一名？
這一刻，馬小感覺心跳得很快，這第一名，不知道香香身份的時候，馬小大概會心安理得，覺得是靠自己的潛意識考的，歸根結底也是靠自己。
但是現在，馬小並不心安。香香是人工智能，或者說是另外一個智慧生命體，雖然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香香的存在。借助外在力量考第一，說出來怕不太光彩。
“沒作弊吧？”班主任看著馬小臉色有點發紅，不由得有點緊張。
馬小下意識立刻搖頭，說道：“絕對沒作弊。”
“我相信你。”班主任看馬小的眼神有些複雜，“現在學校在調查你，聽說正在翻看你考試那天的監控，可能最近也會有人偷偷觀察你，你得有心理準備。當然，你要是沒作弊，專心學習就行，剩下的事情我都幫你擋下來。”
馬小點點頭，看班主任的眼神也有點複雜。他不知道怎麽評價和班主任的這種關係，他們兩個站到同一條戰線了，雖然現在看來還不錯。那天班主任赤身裸體的場麵，他還是曆曆在目。
“哦，對了，殷想是個好女孩。她這次成績下降挺大的，你最好現在不要影響她。”班主任又喝了口水說道。
“老師，我……”馬小剛想解釋兩句，但是很快又被班主任打斷了。
“老師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段過來的，你們那點小心思，我還是摸得清的。當然，談戀愛還是很影響學習的，你們兩個還是消停消停吧，到了大學也不遲。”
“你這次給咱們班爭了光，雖然還有不少質疑聲，下次爭取考個年級第一，這次前進了這麽多，我相信你是有這個潛力的。”班主任起身，收拾了收拾東西，“我接下來還有個會，你先回去吧。”
馬小點點頭，先出了辦公室。
一進教室，發現班裏的人基本上到齊了，馬小一進去，突然就成了班裏的焦點。
他卻有些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畢竟這第一名來的不光彩，他也不好太張揚。
“兄弟牛逼啊，這次竟然考了個班裏第二名，年級前十。”還沒坐穩，同桌李傑已經湊上來，拍著他的肩膀跟他說道。
“第二名？”馬小還以為是第一呢，頓時還是有點失望，想來第一科語文是自己做的，還是有點太拉胯了。
“臥槽，第二名你還不高興啊？你這回家待了幾天，發生了什麽？跟兄弟分享一下，我放假回去也試試，我他娘成績也太穩定了，也想往前走兩步。”
這時候楊睿涵倒說話了：“上自習呢，你們兩個別說話。”
馬小翻了翻白眼，不過在楊睿涵背後，她看不到。
殷想一直低著頭沒說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試卷。馬小有些尷尬，也不好意思去理她。
……
一時間，馬小風頭無兩，幾乎全年級都知道有馬小這個名字。他被評為了進步之星，在全校通報表揚，畢竟從年級將近兩千多名，忽然間進入年級前十，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奇跡，他甚至還被選做優秀學生代表發言。
當然，一時的光鮮亮麗終究是浮雲。馬小也承擔著這份名聲的沉重。他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甚至關於他作弊的風聲也一直沒有消散。學校對他的調查好像真的都被班主任擋下來了，反正馬小是沒有什麽明顯感覺。
馬小也不理會那些指手畫腳的人，就這樣度過了這學期的最後一天。
其實他更希望的是，殷想能夠主動和他談一談，但是殷想總是坐在座位上低著頭看試卷，一句話都不說，這個樣子讓馬小有些不敢開口。
有時候他會覺得，這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一下吧，可以看得出殷想對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但是他想想自己的家境，覺得自己僅僅憑借著香香的助力考了個班級第二，就想這樣把殷想追到手？未免有點天真。
他隻能裝著什麽都沒發生。她的未來他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