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算命
“我不知道怎樣忘記這一切。”馬小又一次坐在摸嶗山的山頂，下麵就是湧泉湖，父親殞命的地方。
他一閉眼就能想起父親被凍死時候的慘狀。眉頭緊鎖，眼睛緊閉，嘴巴被凍得發紫發黑，臉龐卻因充水而變得浮腫，蒼白。
過目不忘甚至成為他的心魔。如果可以，他寧願成為一個普通人，過完這樣渾渾噩噩的高中，看著喜歡的女生戀愛、嫁人、生子，最後自己也找一個也許不那麽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然後兩人柴米油鹽大事小事也許會有爭吵但至少平平淡淡。這樣過一生都做不到嗎？
馬小對這時候對死亡已經有點麻木了。他曾親眼目睹兩個差不多是最愛的人的死狀，並且因為自己過目不忘，從而永遠地深深地印刻在頭腦中。
……
“他不會在山上跳下去吧？”菲克斯有點不安地問道。馬小坐在不算特別高但跳下去也絕對一命嗚呼的山頂，菲克斯有些擔心。
修看著屏幕上的馬小，搖了搖頭，說道：“不會。試驗品膽子太小太懦弱了。菲克斯你未免有點太小心謹慎了。就這樣一個人類，怎麽可能會產生你所描述的因為抵觸神界而自殘甚至對神界造成嚴重損傷的後果呢？”
菲克斯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中有點自責。以前他不會對人類試驗品產生任何的感情，仿佛他們是那些無生命的化學試劑。但是馬小讓他感覺到不一樣的地方，他為馬小的命運感到一絲自責。
修接著說道：“好了，現在實驗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個月內我們進行結果檢驗。如果可以，就直接把這個培養球毀滅了。你就可以結題了。”
菲克斯微不可聞地點頭。
修說道：“菲克斯，你得抽空多鍛煉鍛煉身體，像我，一周要去四五次健身房。”說著，他就準備出門，換上一身運動便裝，再去健身房。
菲克斯說道：“等這個項目結束，我媽媽的病好一點了，我一定會去的。”
“替我向你媽媽問好。願皎月女神保佑你媽媽。”昨天還反對菲克斯祈願的修，今天也借她的名義祝福自己的母親了。
“謝謝您。”菲克斯目送著修離開了實驗室。
……
今天是馬小父親下葬的日子。
年關將近，然而村子裏卻發生了這樣的喪事，村子裏的一部分人對馬小家表達了同情，也有一部分人覺得晦氣。
馬小作為次子，是沒有太多事情要做的。各種喪事的流程都在村裏老人的指導下由馬大一手操辦，馬小倒省了很多事。
他隻能木然地接受著別人的指令。哭喪，任由別人給自己穿戴上孝服孝帽，看著為數不多的幾個親戚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有的隻是裝裝樣子爬在地上哭一下，未免有些虛偽。
馬小這時候心裏已經沒有那麽悲傷了。他蹲跪在地上，哭已經哭不出來了。
剛發現父親死的時候，他心中是極其難受極其不敢相信想要逃避的。但是當他真正靜下心來，想著父親真的已經死了，不管再怎麽做也不能複活過來，這時候他又感覺也就那樣了。
有一天我也會躺在裏麵，聽著外麵一群人虛情假意地哭泣。
馬小心中這樣想著，忍不住搖了搖頭。
馬大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來了，他冷眼看著馬小，看著一堆同樣跪在地上，虛偽哭泣，幹嚎的親戚。最終他說道：“馬小，你去幫我買點東西。”
馬小拿著點錢，去買鹽。
今天的喪事來了一些親戚，也有一些來幫忙的人，等下葬之後，他們都要在這裏吃飯。
一出門，在村子裏走過，風格立刻就和家裏不同了。家家戶戶掛著燈籠，彩燈，彩旗，是一種過年才有的喜慶。
本來我家也應該是這樣的。馬小心中很不是滋味。斜眼看過去，一群孩子在旁邊放炮玩，馬小躲他們遠遠的。
馬小從兩戶人家狹長的夾牆穿過去，再轉個彎就能到村裏的小賣部了。
這兩家恰巧都是沒人居住的。一家是後來發達了全家搬到城裏住了，另一家是沒有子孫沒了後代，最後一個老人死了之後再無人居住。
兩家的牆頭上同樣長出荒草。
馬小不喜歡這裏，他感覺這裏陰氣太重，於是加快了腳步，想要趕緊離開這裏。
一陣冰涼的觸感忽然間從馬小的手腕傳來，一個指節賊硬的手握住了馬小的手腕。
馬小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算命嗎，小夥子？”老人奇瘦，渾身上下看不到什麽肉，仿佛隻剩下骨頭。
馬小甩開老人的手，還以為見到鬼了，連忙打算跑開。
但是那雙手又一次拉住了他，那種冰涼的觸感，寬大堅硬的關節，感覺就像死人一樣。
“別著急嘛小夥子。”老人無聲地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你家裏剛剛死了人吧？”老人接著問道。
馬小停下來，看著老人，心中卻有些好奇了，他是怎麽知道我家死人了呢？但是他嘴上仍然說著：“我不相信這個的。快放開我！”
老人嘿嘿笑道：“相見就是緣分，這樣吧，我給你算一卦，但是不要你的錢。”
馬小一聽不要錢，那行吧，趕緊順著這老頭的說辭說兩句，讓他趕緊給自己算完了，不然這老頭還不肯放自己走呢。於是伸出手來，滿不在乎地說道：“你算吧。”
老人端著仔細看了好一會兒，說道：“小夥子你這命夠硬的啊。”
馬小一聽是誇獎自己的，雖然自己不相信這東西，但是算命能算出來一個很好的結果，他當然也是高興的。
“今年你會有一場大劫難，不過你會活下來，或者我應該說，在這場大劫難中，隻有你會活下來。你會有一種不一樣的生活，你會活得很好。”老人煞有其事地對著馬小說道。
隻有我會活下來？在自己眼前先死了殷想，又死了自己的父親，那意思是不是哥哥和媽媽也都會相繼死去。想到這裏，馬小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定睛一看老頭不靠譜的樣，他就又覺得有點好笑，這老頭八成在胡說八道，於是又說道：“按陽曆還是陰曆？”
老人說道：“當然是陽曆。”因為陰曆再有幾天今年就過了。
“算命這東西是老東西，古代可沒有陽曆。”馬小抽回自己的雙手，“不過還是謝謝你。你可是說不要錢的。”
馬小立刻跑走了，直到看不見老人才停下來。
“完全就是胡說八道，我說他怎麽知道我家死人了，原來出來的匆忙孝帽忘記摘了。”馬小摘下孝帽塞進衣服裏，走進了小賣部。
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在看。起點應該是有很多機器人的。不過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寫下去的。
最近堅持了幾天一天一更，感覺確實有點勉強，平常事情也很多，更新的話就有點倉促，質量自己也不太滿意。
所以現在想轉變一下，每天我隻會留40分鍾的時間寫點東西，如果能寫好我就發布出來，沒寫好這一天就斷更了。這40分鍾裏，包括我對小說的思考，對框架的建構，不隻是碼字。總之每天我花在這上麵的時間隻有40分鍾。這樣一來，就很好堅持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