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殺人
馬小再次回到了客運站，那個穿黑色羽絨服的男人仍舊站在那兒，拉著一個人跟他說話。
另一個人連連擺手，然後走開了，黑色羽絨服的男人就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把我的兩百塊錢還給我！”馬小站在他麵前，大聲說道。他希望這樣來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這樣也會有人為他撐腰，這個男人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做些什麽。
“什麽兩百塊錢？你認錯人了吧？”男人麵色不為所動，冷靜地看了一眼馬小，大概回憶起來了。
周圍卻沒有人圍觀過來，人們都行色匆匆，頂多詫異地看了兩眼，也很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馬小有點小失望，不過聽到男人裝傻，他立刻說道：“就在剛才，你把手機賣給我，然後又讓人要回去了。”
“你是不是傻啊，我把手機賣給你，那就是你的東西了，別人要回去你找別人去，你找我幹什麽？”男人辯解道。
“嗬，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我當然來找你。”
男人說道：“什麽一夥兒不一夥兒的，我不知道。你要買手機，我這就有現成的，蘋果叉。三百塊錢。不買趕緊滾蛋，別打擾我做生意。”
馬小說道：“你可是說手機有任何問題來找你的。”
“手機呢？手機呢？沒手機你還說個屁啊。趕緊給我滾遠點。”
“手機被你們一夥的人給搶走了。”馬小這才知道，碰上了老油條，他本來就不擅長跟人辯解，現在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
“我可沒有什麽同夥。誰搶了你的手機你去找誰要，反正別來我這兒找我麻煩。”男人說著，掀開羽絨服衣角，裏麵露出來一把匕首的把。
馬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匕首抽出來，抵住男人的脖子說道：“趕緊把錢還給我！”
男人喊道：“你想幹什麽？殺人啦！殺人啦！”
這時候，周圍人的目光就都被吸引過來了，甚至有人開始撥打電話報警了。
馬小沒回頭去看他們，實際上他也感覺自己有點魯莽了。
剛剛怒氣上來了，竟然就直接拔刀出來了，還抵在男人的脖頸上，這是以前的馬小無論如何不會做的。但是自從剛才想通了之後，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男人仍在不停地喊，馬小知道這時候不能耽擱了。他另一隻手在男人身上摸索，男人雖然脖子被控製了，但手上沒有，而且他也不相信這個黃毛小子真的敢動手。
中年男人的手抓住馬小的另一隻手，不讓他在身上摸索，馬小則努力想要掙脫。
這時候，馬小急了眼，另一個手的匕首狠狠地刺了進去，直接進入脖頸中，那裏有條大動脈，鮮血噴湧而出，濺了馬小一臉。
“啊！”周圍人也被嚇了一跳，一片驚呼聲。
我，我殺人了？馬小此時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他隻感到一陣眩暈。
片刻，他有點清醒過來。
逃，要馬上逃。
於是他拔出匕首，整個人嘶吼著向一個不知名的方向跑去，沒有人敢攔他。
他不知道去哪裏，也不知道路，隻是跌跌撞撞地跑，專往死胡同破巷子裏鑽。
大概有人報了警，也有人叫了救護車，不一會兒馬小聽到救護車地鳴笛聲，他心裏害怕，仍舊沒命的跑。一直跑啊跑，不知不覺間，竟然跑回了自己的村子。
原來人遇到危險下意識裏都會往家跑，畢竟家就是安全的代名詞。
馬小也沒想那麽多，兩步並做一步踏進家門，然後立刻反鎖，跑進屋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呼呼”喘著，意識到身上沾了血，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把匕首，上麵的血液已經凝固。他盯著匕首看了一會兒，忽然甩手扔了出去。
馬小失聲痛哭。“不僅損失了三百塊錢，還搭上了一條人命。”他一邊抽噎著，一邊自言自語，希望有個人能安慰安慰自己。
香香配合地說道：“沒事啦，三百塊錢而已，算什麽啊，一條人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再過幾天，整個地球都要消失啦！”
馬小還是哭，眼淚止不住地流，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傷心。
馬小哭了一會兒，有點累了，再加上昨天夜裏也沒睡好，躺在床上睡過去了。
在夢裏，那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又湊過來，問道：“買手機嗎？蘋果叉，新的，二百塊。”
馬小心想這一次我可不上當了，於是大聲罵道：“滾一邊去，我可不上當，別想騙我錢！”
男人嚇了一跳，然後血液從眼睛、嘴角、鼻孔、耳朵裏流出來，像是盛著水的氣球被同時紮穿了好幾個孔，鮮血直往外噴。
馬小又驚又怕，忽然間驚醒，坐起來，房間裏一片安靜。蒼白略帶暖意的日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房間裏，這是一種冬日獨有的靜謐。
馬小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但是他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上，確實有一些血跡，自己房屋的地上，也靜靜地躺著那把匕首，上麵的血液不僅凝固，且發黑了。
馬小歎了口氣，下意識往窗外看，忽然看見母親現在窗前，直直地看著自己。
馬小莫名覺得有點驚悚。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記得母親這樣看自己了。
母親發覺自己被發現後，連忙收回目光，離開了。
馬小心想，難道母親真的是在尋找父親嗎？父親已經這麽久沒再出現，恐怕她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雖然她精神有點問題，但還是愛情偉大啊。
這時候，香香說道：“恐怕沒有這麽簡單。我懷疑你母親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這個你母親是一個機器人，隻是用來監視你的。”
馬小心裏很反感這個觀點，但是仔細一想，其實是很對得上的。母親最近的表現確實很異常，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在父親去世之後。
“本來他們隨時都能監視我，現在再多一個又如何啊？”馬小像自言自語地，有點無奈地說道。本來他們就把人類當螻蟻，就算再害死母親又如何呢？馬小心裏這樣想著，但他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