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看電影
就這麽勉強過了一兩天,江蕪繼續拍戲,蕭執居家工作,倒也分外和諧,除了……
蕭執每天必有一段時間出門接受檢查,順便洗個澡。
畢竟他傷的地方比較棘手,要靠他自己來的話絕壁不太可能,隻能靠外力幫忙。
江蕪的黑眼圈終於消下去了,精神頭也異常高昂,把導演和其他幾個主演都激勵了,就是卡的某個戲份比較棘手。
那場戲是最後的應緋璃以公主之禮嫁給司廷默的婚禮,導演為省時省力特地讓兩位主演試了試戲,沒成想真的讓他試出了問題。
江蕪實在是無法對這顧潤那張“霸總”臉說點什麽溫柔繾綣的話,而且在她心底裏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
不能輕易許這個婚禮。
她不好過這個坎,都有些難以啟齒了。
她渾渾噩噩的,一直沒敢跟導演開口,擔心被人說是矯情,一直發愁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林方恪對她了解還算深,就給她推了幾部電影讓她自己在家看,都是古代的電影,有大婚情節的。
一連幾天,她除了拍戲,就是窩在家裏的沙發上看電影。
這不,一個周四,江蕪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按照慣例挪到了沙發上,一手摟著小乖,一手拿著遙控器挑啊挑的。
蕭執穿著一身休閑服,脊背挺得直直的,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過來。
“喝點牛奶。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看電影?”江蕪來了興致,抱著小乖坐了起來。
小乖在她懷裏拱了拱,邁著兩條小短腿跳下了沙發之後,輕輕咬住了蕭執的褲腿。
“嗯。這是票,《心機美人》的,我無意間看到你放在茶幾上的電影名單,結合了你前兩天看的。應該就剩下這部還有另一部《生生世世》了吧。”
蕭執將票遞過去,坐在了她的身側。
“啊!去,我這些天都快發黴了。”江蕪跳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就朝自己臥室跑,“蕭執你等等我哈,我去收拾收拾。”
她跑得飛快,卻在靠近衛生間時猛地停下了腳步。
“你能行嗎?你的傷口。”江蕪眨巴著眼睛,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後背的方向。
蕭執斜趴在沙發上,比了個“OK”的手勢。
他麵上帶著暖意,尤其是嘴角的笑能夠讓人沉醉幾分。
江蕪眼神晃了晃,逆著光看過去,總覺得他好像變了,變得人情味濃了點兒。
她朝蕭執露齒一笑,轉過身進了屋子。
沒多久,江蕪收拾好,蕭執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
“程兼已經在外麵了。你收拾好外麵就能一起出去了。”
蕭執抬眼,溫柔地看著收拾一新、卻看不出幾分原本樣貌的江蕪,輕聲說道,“出發嗎?”
“出發!衝衝衝!”江蕪精神亢奮,蹲下來抱起小乖就“mua”了一口,又迅速把它放下,在玄關處換了鞋,衝蕭執揮了揮手。
蕭執抬起大長腿,跟著走了過去。
程兼盡心盡力地當工具人,把兩個偽裝到位的帶去了電影院。
“你包場啊。”江蕪看著大熒幕和空蕩蕩的座位,默默摘下了口罩,“早知道我就不用包這麽嚴實了,哈哈哈。”
“該有的還是要有的,你現在有知名度,萬一被拍了怎麽辦。”
蕭執遞給她一份爆米花,勸道。
“也是,不怕這會兒被抓到,就怕在路上的時候被拍到。”
江蕪拍了拍心口,隻小心翼翼地捏了一顆爆米花塞進嘴裏,“我這一顆就夠了,不能多吃,會胖的。”
蕭執沒推讓,而是把爆米花放了下來,拉江蕪坐下。
電影很快開演。
這部《心機美人》講的是某個王朝後宮中的一位位份為美人的女人的“奮鬥史”,她鬥了半生,在三十歲時成了太後,不滿深宮束縛,設計假死,與太醫私奔,三媒六聘一樣未少地嫁給了她年少時就最想嫁的人。
江蕪看到最後,眼睛上的妝都哭花了。
“嗚嗚,喻蘇佳老師的信念感也太強了,她真的是當之無愧的前輩,我看著好壓抑啊。”
蕭執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遞過去一張紙巾。
“別難過了。”
江蕪吸了吸鼻子,用紙巾沾了沾眼睛上的淚,到底是沒敢直接糊上去。
兩人出了電影院,坐在程兼開著的車上遛馬路。
江蕪四處搭眼看了看,眼尖地發現街邊站了個賣紅薯的老爺爺,夜間冷風挺足,紅薯冒著熱氣,給黑夜染上了一片白霧。
她腦瓜子想了想,蕭執下午沒吃什麽飯,剛好給他買點這種“凡人”吃的東西,讓他這跟天上清冷神仙一樣的人接接地氣。
“嗨!程特助,能不能停下來一下。”
程兼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還是聽著她的指示把車停在了路邊。
江蕪拍拍蕭執的手,哄小孩似的笑了笑,說道,“你等著,我去去就來噢!”
說著她就身姿矯健地跳下了車,直奔賣紅薯的老爺爺而去。
“爺爺,給我來三個大的!”
江蕪豪爽地指了指三個最大的紅薯,笑得比紅薯還甜。
賣紅薯的爺爺慈祥地笑了聲,“可以,爺爺我這就給你裝起來!三塊五一斤,看你是我今天晚上的最後一個客人,給你按三塊!”
“謝謝爺爺!”
江蕪看了眼稱,用手機算了算價錢之後拿出了現金遞給老爺爺。
“別抹零啦,這麽晚了您在這賣紅薯很冷的。”
江蕪歡歡喜喜地拿著三個紙袋子回了車子。
“喏,這是你的。”她把紅薯遞給程兼,之後又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車後座,神秘兮兮地遞了個眼神給他。
“你的比他的大!”
江蕪沒心沒肺地笑,說出來的話卻把程兼給刺激得嗆了出來。
蕭執的耳朵也染上了幾分薄紅。
偏生江蕪還不自知,幫蕭執剝了皮之後遞到了他嘴邊,“吃吧,還熱著呢。”
蕭執垂眸看了眼她的小手——細細嫩嫩的,小心翼翼地托著紅薯,像是托著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紅薯很香,在晚風的吹拂之下香氣盈滿了整個車廂,聞上去甜膩膩的。
蕭執眼角含笑,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紅薯,露出一個不大符合人設的笑來。
江蕪不動聲色地微垂腦袋,硬把紅薯塞到了蕭執手裏讓他自己吃。
“程兼,公司還有人在加班嗎?”
“嗚嗯,是有的,咱們不提倡,但是程序部的有很多人還在。”
“那下車吧。把剛剛那位爺爺賣的紅薯全部買了,給公司的人送去。”蕭執發話道。
江蕪透過車窗看了眼風中而立的老爺爺,哥倆好似的拍了拍蕭執的肩膀。
“做得好啊鐵子!”
“你這是跟誰學的網絡用語。”蕭執揉了揉她的腦袋,拉著她的胳膊走下了車。
“幹什麽?不在車上等程特助嗎?”
江蕪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我有點難受,車上太悶了,感覺傷口疼。”蕭執一手拿著紙袋,一手握著江蕪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上。
在她即將說出質疑的話之前又開了口,“背後。”
“行吧,你是病號你說了算。”江蕪攤手,“不過你要帶我去哪?”
“隨便走走。”
蕭執記得,這附近有個花壇,裏麵種的都是百合花,現在正是開放的季節。
不知哪裏來的衝動,他就是想帶著江蕪一起去看看。
兩人停在了花壇前。
百合花開得正盛,隻是到了晚間難免會有些蔫,花頭微微垂著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江蕪四處打量了幾眼,看到了這連著幾串的花壇後麵的烈士陵園。
“難怪。”她低低地呢喃道。
“難怪什麽?”蕭執問。
“後麵是個烈士陵園,難怪這裏會種這麽多百合花。”
江蕪解釋道。
蕭執不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母親生前,最愛的就是百合花。所以我知道有這個地方之後會經常來看一看。”
江蕪的視線從遠處落到蕭執身上。
路燈昏黃,打下來的光落在了蕭執身上,影影綽綽的,看上去整個人都沒那麽真實了。
“我母親的一位故友也鍾愛百合花,想來,她們應該都是至情至性的人吧。無論阿姨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存在,她都是愛你的,也知道你愛她。”
“嗯。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