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嚴重強迫症患者
在錢坤和楊老九說話的這段時間裏,費清細細打量了一遍楊老九的這棟大房子。
房子看起來十分整潔且寬敞,一共有兩層,由一條螺旋狀的樓梯連通。和所有高級別墅一樣,二樓的中間是空的,從一樓可以直接看到高高的穹頂。
讓費清感到有意思的是內部的裝飾風格。四麵牆壁的壁紙上繪著大大小小的飛天和佛像,穹頂上有一個大大的“卍”字,金光閃閃,正中間是一個蓮花形燈;而在楊老九所坐的位置下麵的地板上,赫然是一朵巨大的盛開著的蓮花,嬌豔欲滴。
費清雖然知道楊老九對佛教情有獨鍾,但是如今看到這樣的裝飾還是不免感到有些小小的吃驚。這老頭兒難道把自己的家當寺院了?
費清正這樣想著,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地響個不停,一陣翻江倒海大感覺襲來。他想一定是因為早晨吃的飯菜不太幹淨,壞了肚子。
“錢哥,我要去廁所。”費清低聲在錢坤的耳邊道。
“你怎麽這麽麻煩!”錢坤有些慍怒地看向他,“出門往南走。”
費清知道這些大戶人家喜歡幹淨,屋子裏雖然有廁所,隻是給主人用的,而外麵的廁所則是給下人用的。他並不去計較這些,眼看著肚子裏的東西已經湧到關口,有隨時破關之勢,趕忙捂著肚子跑了出去。
屋子外麵仿佛公園一般,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此時下午的陽光正好,費清的眼睛被陽光一刺,頓時有些感到目眩。
南邊,哪邊是南?
費清本來就方向感極差,剛才車子七拐八拐則讓他本就極少的方向感徹底消失不見。他看著眼前這個見不到邊的大院子,一時有些發懵。
他想了想,伸出手一下左一下右地指著,嘴裏念念有詞:“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好,左邊。”
這是費清慣用的做決定方式。說也奇怪,這種不靠譜的方法平日在他這裏準確率倒蠻高,他把這種好運歸結為祖師爺保佑。
穿過草坪上的一條小徑,拐過一個彎,眼前赫然又是一座大房子,粉紅色的牆壁和赭色的穹頂組合顯得溫馨而別致,與旁邊綠色的草木形成強大的視覺反差,讓人感到仿佛置身於童話故事中。
費清一愣,心想有錢人果然是不一樣,連廁所都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
可當他轉到正麵的時候,抬頭卻突然看見楊紫韻獨自一人,正背對著費清站在前麵的一片空地上,一下一下地踢著腳上的一個花毽子。
在綠草地的映襯下,楊紫韻雪白的裙子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著,偶爾過來一陣清風,把裙擺的微微吹起來,如同一株盛開的白海棠。她腳上的毽子則像一個調皮的小精靈,來回不斷地跳躍著。
費清沒想到有錢人也會踢毽子,並且動作還這樣優美,一時之間看得愣了,竟然把肚子痛的事情忘到了一邊兒。
其實楊紫韻以前確實不知道毽子為何物,隻不過偶然有一天看到女仆在玩兒,心中好奇試了試,竟然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雖然家境富裕,可因為楊老九的黑社會老大身份,楊紫韻從小到大被同齡人自動地隔離開,平日裏基本上找不到什麽玩伴。感到無聊的時候,她就隻能跑到屋子外麵來自己玩兒一會兒。
不過今天她出來踢毽子則是另有原因。在楊老九那裏看到了費清後,他總是覺得腳上不得勁兒,必須找個東西來發泄一下才痛快。
楊紫韻踢著踢著,猛地把毽子拋向了高處,想要來一個高難度動作。
毽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費清的腦袋上。
楊紫韻轉過頭,猛地見到費清,心中一驚,朝後緊退了兩步。
費清也愣住了,眼睛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停在眼前那如花似玉的俏臉上。
大概是因為踢了太長時間毽子的緣故,楊紫韻臉上微微紅漲,如同兩朵盛開的桃花,肌膚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想輕嘬一口;兩隻大眼睛帶著驚疑的目光看著費清,細細的柳眉微蹙,既有疑問又有恐懼,那神情我見猶憐。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來這裏?”不知是因為踢了太長時間的毽子還是因為有些恐懼,楊紫韻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費清這才從神遊中回過神來,趕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對楊紫韻道:“我肚子疼,是來找廁所的。”
楊紫韻聽到費清的話,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神態也恢複成大小姐的傲慢狀,伸出纖纖玉手指了指費清的身後:“在那裏。”
費清回過頭,看到樹木層層掩映之下,一座小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上麵寫著兩個大字母:WC。
“臥——槽——”費清一邊嘟囔著一邊撓頭,不明白為什麽廁所前麵要寫上這兩個字母。
外國人真不講文明,他想。
“謝謝你!”費清說著,把毽子遞給了楊紫韻,捂著肚子朝那邊跑去。
可是沒跑兩步他又回來了,笑眯眯而又略顯尷尬地看向楊紫韻:“美女,請問——你有沒有衛生紙啊。”
“……”
楊紫韻臉上憋得通紅,將一小包紙巾遞給了費清。
費清滿臉感激地接過來,頓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如果用不完就還給你。”費清真誠地說。
“……”
還沒等楊紫韻說話,費清已經一溜煙兒跑了。
看著他的身影,楊紫韻感到既好氣又好笑,心想這人是不是有點兒傻?
……
“啊,終於痛快了!”
費清提起褲子,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他在水池中洗了洗手,又用剩下的最後一張紙把手擦幹,走了出去。
楊紫韻坐在一棵樹下的石凳上,手裏把玩著剛才踢的毽子。
“我叫費清,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費清走過去自我介紹道。
“不客氣!”楊紫韻低頭若有所思。
“那——我先走咯!”費清說著轉過了身。
楊紫韻突然抬起頭:“等一下。”
“嗯?”費清回過頭,“還有什麽事嗎?”
楊紫韻的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我……我想……”楊紫韻咬著下唇,終於鼓著勇氣低聲說了出來,“我想踢你一腳。”
“踢我?”費清丈二摸不著頭腦。
“……嗯。”
“踢哪兒?”費清詫異地問。
楊紫韻半抬起頭,用手指了指費清的襠部:“那裏。”
“你——你有病吧!”
費清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趕緊倒退兩步,手也忍不住朝下身護去。
“沒錯,我就是有病!”
楊紫韻說著,“蹭”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神怪異地看著費清,身體也朝他這裏漸漸逼近,那情形就如同一個女流.氓要強.暴一個小白臉。
費清腦門直冒冷汗。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認識的女人都喜歡這口兒!
說時遲那時快,楊紫韻冷不防地出了腳。
費清手疾眼快,趕忙後退一步,一隻手捉住楊紫韻的纖纖玉足,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腦袋。
“放開我!”楊紫韻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手法竟然讓費清輕易地破解了,不僅如此,自己竟然被對方給抱住,不禁又羞又氣,掙紮著想要從費清的懷裏逃出來。
“別動!”費清用命令的口吻道,“我在給你治病!”
“你這個色狼,趕快放開我!”楊紫韻哪裏會相信費清的話,用兩個小拳頭使勁兒地朝他的胸前捶去。可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攻擊無異於撓癢癢。
費清的手也沒有閑著,在楊紫韻的頭上摸來摸去,手指漸漸移動到耳朵後麵兩公分處,暗暗運作起身體中的真氣。
頓時一股股熱流順著指尖流入到楊紫韻的腦袋裏。
“啊!”楊紫韻感到像是有一根針紮進了小腦,一股刺痛感讓她不禁叫出聲來。
但是這種強烈的痛感一瞬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酥麻。在這種奇怪感覺的影響下,楊紫韻不僅忘記了反抗,甚至產生了絲絲快意,躁動的心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楊紫韻詫異地問。
“我說了,我在給你治病。先不要說話。”
真氣源源不斷地灌入。費清就這樣用兩根手指一直按在楊紫韻的頭上好幾分鍾,直到感到真氣倒流,終於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將剩餘的真氣收回到了丹田裏。
楊紫韻似乎對此毫無覺察,仍舊半低著頭依偎在費清的懷裏。
“喂,美女,那個——你可以把腿收回去了嗎?”費清忍不住問。
原來楊紫韻剛才隻顧著感受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腳還一直攥在費清的手裏,這時聽到他的話,雙頰頓時變得通紅,急忙把腳放到了地上。
“唔,韌帶的拉力還算不錯。”費清戲謔地說著,放開了另一隻手,“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嗎?”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楊紫韻抬起頭,瞪著晶亮的大眼睛問。
“哦,是這麽回事,”費清換成一臉神秘莫測的表情,“根據我行醫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你得的是一種很嚴重的強迫症。剛才我隻不過是用一種很古老的中醫方法在給你醫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