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真的決定要嫁給我
坐進車裏,身旁男人傳來極好聞的古龍香水味。
緊緊挨著祁淮深,白依依難掩心頭歡喜,大著膽子側眸看他。
深邃的側臉仿佛是一件藝術品,筆挺的鼻梁下是漂亮的下顎線,矜貴俊美,微微豎起的衣領露出一小片性感的喉結,充滿了荷爾蒙。
一想到這樣俊朗的男人即將屬於自己,白依依隻覺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看什麽?”察覺到她的視線,祁淮深微微偏頭,語氣聽不出喜怒。
白依依嚇了一跳,旋即回答:“沒什麽,你好看。”
這是她對祁淮深說過的話中,為數不多的真心話。
縱使為了嫁進祁家,為了陷害時念微,為了博得祁淮深喜愛,她謊話連篇,但此時此刻,她確實所言不假。
祁淮深聽完,卻沒什麽反應。
他是天之驕子,這副好皮囊從小到大得了無數人的誇讚,早就免疫了讚美之詞。
這麽多年來,唯一感到愉悅的,還是聽時念微誇自己長得帥氣。
她總會捧著自己的臉,感歎道:“我怎麽就找了個這麽好看的男人。”
隻可惜後來,一切都變了。
往事就像一壺烈酒,嗆得人心底難受。
看著祁淮深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白依依剛剛的喜悅之情早已無影無蹤,她知道祁淮深不愛自己,卻無可奈何。
一路上,白依依不斷嚐試著和祁淮深找話題聊天,可惜每次都無果。
祁淮深簡直冷得就像塊冰,任憑她拿出多大的熱情,都無法消融。
後半段路,她幹脆也就閉口不言,免得招惹祁淮深的不快。
畢竟,自己唯一能讓祁淮深心悅的一點,就是知分寸懂進退,況且她也隻剩下知分寸懂進退了。
到了家門口,白依依知趣地拿起自己的包,準備下車。
這時,聽見祁淮深冷冷開口質問:“白依依,你真的決定嫁給我?”
她有那麽一瞬間的愣怔,而後是無邊無際的恐慌,猜不透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白依依沉默片刻,硬著頭皮回答:“淮深,我當然想要嫁給你了。”
“即使你知道我不愛你。”
祁淮深薄涼的目光巡視她臉上的每一個地方,不肯放過絲毫表情。
嘭——
白依依隻覺得腦袋頓時炸成一團,眼前一片空白。
他說,他不愛她。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傷人的一句話,沒有之一。
這麽久以來,她知道祁淮深一直都不愛自己,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把事情擺到台麵上來,不加修飾直視她的雙眼,質問“即使我不愛你。”
這感覺,無疑讓她的情緒崩潰到了極點。
白依依感覺胸口像是有什麽東西抵住,不上不下難受得要緊,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強忍著眼眶打轉的淚水,她充滿屈辱地點了點頭,半晌才顫抖著回答:“是,即使我知道你不愛我。”
天底下哪有兩情相悅這麽好的事情,隻要自己愛著祁淮深,那就足夠了。
祁淮深薄唇抿成一條線,深深地看了笑比哭難看的白依依一眼。
如今老爺子看中的是白依依,白家在商界又和祁氏有著千絲萬縷斬不斷的聯係,再加上她曾被時念微害得流產,再也懷不上孩子。
路燈照進車窗,祁淮深的側臉被打上一層光暈,看不清神色,最終隻剩下一句。
“三個月後,我們訂婚。”
白依依被這突如其來的承諾砸暈了腦袋,迷迷糊糊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直到車燈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她才猛然回神。
扶著門口的圍欄大口大口喘著氣,後怕幾乎塞滿了整個胸腔。
若是自己剛剛一個忍不住,拒絕了祁淮深,長久以來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幸虧自己刹住了車,忍了下來。
白依依美豔的臉上此刻一掃剛剛的失落和柔弱,取而代之是扭曲的陰狠毒辣。
既然自己即將嫁進祁家,那麽最大的阻礙就是時念微。
這次,她絕對不會讓那個賤人妨礙自己!
車上。
一直沉默不言的羅文開口詢問:“祁先生,現在是要回家嗎?”
他剛剛見證了祁淮深許下承諾,此時不知該不該去醫院。
“先去醫院。”
祁淮深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雙目布滿血絲,疲倦不堪。
趕到醫院時,時念微已經醒了過來,站在窗前發愣。
即使病房內開足了暖氣,此刻隻穿一件薄薄的病號服也有些冷意。
雪已經停了,目之所及皆是白色。
聽到響聲,時念微也沒有轉身,來人除了祁淮深,別無他人。
看著她赤腳踩在地板上,祁淮深克製著情緒上前。
“光著腳,是想凍感冒?”
他走上前,看見腳側邊已經凍得有些發紅,泛著怒意的瞳空微微眯起。
時念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後知後覺地走到床邊,穿上拖鞋。
全程都沒有看祁淮深一眼,仿佛當他是空氣。
男人的灼灼黑眸頓時燃燒起熊熊怒火,扣住她纖細的腰肢,逼迫她貼近自己。
“時念微,你又在耍什麽花招?”
顧忌到時念微的傷口,他的力道不大。
時念微冷眼看著祁淮深,隻覺得他無理取鬧:“我什麽花招都不想耍。”
她醒來不久,此刻腦袋還昏昏沉沉,隻想著看看雪景清醒下腦子。
卻被誤會別有用心。
祁淮深不滿她的不配合,語氣冷然:“為什麽不打麻藥?”
漆黑的雙眼此刻強壓下不悅,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抬眸就對上嘲弄的眸光,時念微隻覺得心底的悲痛在肆意生長。
她勾唇輕笑:“我是要,徹徹底底記住這份痛。”
隻言片語,卻完完全全踩中了祁淮深的雷區,他氣極反笑:“你也配說痛?”
痛?
她有自己痛?
發現她睡在別的男人床上時,他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一顆熾熱的真心,被她親手澆滅。
時念微入獄後的每個日日夜夜,他都無法入睡。
心底千萬般感情在折磨著自己,對大哥的愧疚,對時念微的怨恨,對自己識人不清的反省,像是纏繞不休的惡魔。
現在,她居然還有膽子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