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龍顏震怒
當看到了信上的內容之後李喆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小小的金吾衛的同知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毆打步軍司的指揮，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皇上，金吾衛乃是李綱丞相掌握的，平日之中金吾衛管理嚴格，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況且素來就是秉公執法，想來應當是步軍司指揮使有什麽不檢點的地方，所以才有這樣的遭遇吧。”
看到了皇帝龍顏大怒之後，自然一邊的蔡荊不失時機的說道，顯然蔡荊的話另有所指。
“你的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金吾衛是李綱的？天下都是朕的，李綱不過是一個臣子，哪裏有什麽資格掌握金吾衛這種重要的部門呢？”
氣頭上麵的李喆聽到蔡荊的話之後更加的生氣，李綱不過是一個臣子，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掌握金吾衛這種要害部門呢？還不是自己賦予它的權利嗎？
如今出了這等事情也不見李綱請罪，難道李綱已經妄自尊大到了這種地步？聯想到這幾日李綱接連不斷的頂撞自己，顯然李喆對於這位曾經的心腹重臣已經積怨頗深。
“官家說是是，老臣剛剛一時失言了。”
皇上的生氣本就是蔡荊預料之中的事情，所謂的道歉無非就是火上澆油罷了。
“什麽叫做一時失言？我看你是有感而發，朕一直認為李綱是一位老城鍛煉之人，卻沒想到李綱竟然也是這種飛揚跋扈任人唯親之人，很多的人看來都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李喆這次被李綱的舉動有些傷到了，之前無論李綱在頂撞自己李喆多半都是會自我安慰一下，畢竟李喆知道李綱的內心是好的，但如今這種蔑視上級的事情發生在了金吾衛之中，而李綱有完全沒有認罪的心思，這才是讓李喆寒心的理由。
也或許是這幾天李綱太過於剛烈了，讓李喆積怨一下子爆發了，憤怒之中的李喆根本就沒有想過李綱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
“皇上，李綱大人求見。”
就在李喆憤怒異常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黃門小太監的聲音。
“朕剛剛準備找他沒想到他就來了，宣他上殿，朕倒要看看他的眼中究竟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聽到了黃門的聲音之後李喆咆哮著說道，這次的事情或許是真的傷到了這位皇帝的自尊心吧。
別的不說，梁儲既然是天使，步軍司的指揮使也是朝廷大員，如今一個小小的同知都敢犯上作亂，這樣的人若是不嚴懲的話那麽未來自己何以服眾？
聽到皇帝的選召之後黃門急忙的跑了出去，自己這一趟路來的值得，本以為困難重重，結果卻沒有想到如此的輕鬆，隻不過聽皇帝的意思並不是那麽高興，黃門思考自己是不是提醒一下那位李大人呢？
來到了李綱的身邊，皇帝宣召自己，李綱整理了下自己的朝服，至於說黃門說的官家不高興李綱倒也沒往心中去，軍國大事要緊，哪裏還顧得上皇帝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蔡荊靜靜的退到了一邊，顯然自己剛剛加料已經很足了，如今靜觀其變就行了，李綱你別怪我，這時候你故意的撞到槍口之上，那隻能說明你的運氣不好。
叩謝皇恩之後李綱看了看龍椅上麵的皇帝，隻見到今日的皇帝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己，之前貌似官家在生氣也不會這樣放縱自己的情緒。
抬頭看了看一邊的蔡荊，隻見到蔡荊一臉平靜的看著地麵，不過看起來蔡荊應當是給皇帝說了什麽，奸佞弄權李綱渾然不懼，自己行得正倒要看看蔡荊能如何的搬弄自己。
“李綱，你好大的膽子，朕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可知罪？”
沒來由的一番話讓李綱有些發懵，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然也不會貿然認下所謂的罪責。
“給他送過去，讓他自己看看他的部下做出來的好事情吧！”
書信經過黃門的手交到了李綱的手中，疑惑的李綱打開了書信，沒看兩眼就被書信之中的內容徹底的震驚了。
李綱看了一眼蔡荊，終於明白了為何蔡荊剛剛平靜看著自己的原因。
旋即李綱也是皺了皺眉頭，在李綱的記憶之中馮寧似乎並不是那種衝動的人，為何能做出來如此的舉動呢？
難不成另有隱情？李綱想要辯解，不過卻並不知道從何下口。
這件事情可以說給自己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消息，如今全是梁儲的一麵之詞，如果自己順著梁儲的言語辯論的話那麽隻能落入到人家的陷阱之中。
“皇上臣之罪，請恕臣馭下不嚴之罪！”
思索再三之後李綱最終還是決定承擔下來罪責，在沒有更多的證據麵前唯有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責才能把馮寧的責任降到最低，一味的強硬隻能把事情拖到一個對於自己不利的局麵之上。
“知罪就好，傳令立刻逮捕馮寧即時明正典刑！”
聽到了李綱的話之後很顯然李喆甚為滿意，李綱或許未來李喆還是能用上，但是馮寧這個人卻在皇帝的眼中非殺不可，不然將會造成一個很惡劣的影響。
“聖上，臣以為……”
聽到了皇帝的話之後李綱卻有些著急了，馮寧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就這樣殺掉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別的事情李綱或許還能將就，但這件事情卻不行，隻不過李綱話沒說完就被李喆打斷了。
“李大人難不成還想給這樣的亂臣賊子求情？還是這件事情莫非就是李大人指示？據我所知李大人和梁公公關係一向不是很好，莫非……”
看著李綱還想求情，一邊的蔡荊陰狠狠的說道。
通過一兩件事情想要扳倒一個朝廷大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說其實蔡荊本就沒有打算用這件事情扳倒人家李綱。
蔡荊要做的就是給李綱那邊的人立下一個表率，那就是入境已經失寵了，在皇上麵前沒有了話語權，一旦有了這樣的例子，那麽李綱身邊的人慢慢也就是迎刃而解，畢竟沒有人希望把自己的前程托付在一個黯然無光的人身上。
李綱身邊無人之時才是自己對他下手的好機會，想下一個光杆司令還如何的能鬥得過自己呢？
“蔡太師，這是何意？我和梁公公之間雖然有一些矛盾，但是全部都是爭論指正，私人之間並沒有恩怨，老臣的意思是，毆打朝廷大員，當眾羞辱天使和本事大罪，如果原地處死的話那麽不足以震懾其他的人，老臣以為應當押送馮寧進京，交三法司會審，之後在明正典刑，這樣一來才能彰顯震懾。”
如今皇帝正在氣頭上麵，顯然自己求情隻能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倒還不如盡量的拖延一下，或許拖延的過程之中這件事情就會有轉機。
“聖上，一個小小同知哪裏需要這樣複雜，三法司是什麽地方？他們負責朝廷大案，這樣的案件不需要驚動三法司的人，皇上一封聖旨賜他自盡就行。”
蔡荊哪裏看不出來這是人家以退為進，夜長夢多，這樣的人押送到京城再加以審訊，這其中花費時日頗多，難免有很多的變數，還不如最快的時間解決，這樣自己這邊也就是安心了。
看著下麵爭吵的二人之後，李喆也從剛剛憤怒的情緒之中慢慢走了出來。
李喆做皇帝已經十幾年的時間，雖說沒有經受過係統的皇帝教育，但是通過實踐朝廷之中的權謀之術李喆已經諳熟於胸。
平衡乃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李喆今年之所以複用李綱入京，雖說外部因素重要，但關鍵原因也是感覺蔡荊的力量過於龐大了，雖說蔡荊對於自己的忠誠是毋庸置疑，但是臣下有如此龐大的力量還是讓皇帝有些不安。
李綱走後可以說蔡荊的力量異常膨脹，當然這些膨脹其實也是暗中膨脹的，直到前不久皇帝方察覺出了一點點端倪。
李綱的起複目的就是對抗蔡荊，剛剛自己生氣自然來不及想很多的東西，但如今心情平複下來也是有興趣聽兩個人之間的爭辯。
皇上如此曖昧的態度顯然出乎了蔡荊的預料，這樣蔡荊嗅到了一絲絲的危險。
蔡荊能從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做到如今太師的地位和靈敏的政治嗅覺是分不開。
他深諳自己什麽時候應當做什麽事情，更加的能摸到皇帝心中所想的事情是什麽。
既然皇帝心中已經默認了李綱的說法，自然蔡荊在這方麵也就不和李綱做什麽爭辯，畢竟他的底線就是絕對不會違反皇上的想法。
相反一邊的李綱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皇帝的心意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或許李綱不屑於迎合皇帝吧，在李綱看來這種刻意的迎合基本上都是奸佞小人才能看出來的事情，自己是一個正人君子，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什麽迎合別人顛倒黑白這一說。
如此一來蔡荊選擇了閉嘴，李喆在權衡之下倒也是接受了李綱的說法，押送馮寧進京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