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血淚控訴
潰敗,一瀉千裏的潰敗,馬背上的耶律喜似乎並沒有從昨天的潰敗之中抽出神來,目光呆滯,麵前的一些似乎耶律喜不能接受,優勢明明在自己這裏,但是為什麽會出現如此慘重的失利?這一切或許都是假象吧,但是後麵實實在在的追兵告訴耶律喜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本想著趁著遼王軍隊渡河的時候半渡而擊,自己的軍隊不過是稍微後退了一點點,但是就這一點點對於自己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不知道誰高呼了一句‘官軍敗退’,結果耶律喜發現瞬間局勢就如同崩盤一般,除了自己精銳衛隊之外,其他的軍隊不約而同選擇了潰逃。
戰場之上局勢發展的之快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本來預想的是一次驚天動地的大決戰,結果對麵的遼王耶律野也沒有想到能出現這樣的局麵,不過耶律野絲毫沒有猶豫,這個機會就是天賜給自己的,耶律野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命令自己的軍隊渡河不加修整立刻追擊。
如此迅速的追擊帶給耶律喜官軍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後方的潰軍自然是抵擋不住人家遼王軍隊的進攻,加快腳步的潰敗,前方逃跑的人不清楚後方軍隊的情況,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隻能是更加玩命的逃跑,就如同滾雪球一般的,雪球越滾越大,自然徹底沒有翻盤的可能性。
“朕的大軍,朕的江山。”
耶律喜這會真的是死的心態都有了,若是戰場上麵麵對麵交鋒自己失敗了那麽或許還能心甘情願,但是敵軍什麽樣子都沒有看到就潰敗的局麵是讓耶律喜這個皇帝萬不能接受,耶律喜隻覺得自己嗓子一甜,一口血從自己的嗓子裏邊噴射了出來。
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如今的局麵就算是耶律喜在悔恨也已經晚了,局麵有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好在是潰敗而不是被圍殲,起碼大量的力量還是保存,也給了耶律喜據守上京的信心。
後麵的耶律野自然也是不敢放慢腳步,這裏距離上京尚且有一段距離,能抓到耶律喜這是最好的事情,一勞永逸的解決戰鬥,但若是抓不到的讓耶律喜逃回上京,這將會對後麵自己的行動造成巨大的影響。
耶律野知道這次的戰鬥並沒有消滅耶律喜的有生力量,別看如今耶律喜失敗了,但是人家從力量對比上麵依舊占據上風,對此耶律野有這清醒的認識,並不是那麽盲目的自信。
兩軍在相互的追擊之中形成了犬牙呲互的態勢,本身就是一支軍隊的兩軍自然從服裝到裝備上麵沒有什麽區別,或許最大區別就是梁王軍隊手臂上麵綁了一條白色的東西。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態勢讓戰場上麵的局勢相當的混亂,這樣混亂的戰場對於軍隊的組織力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很遺憾的是雙方的軍隊組織力也是相同的,士兵找不到長官,長官自然也是找不到事情,耶律野這邊的將令不能很好的貫徹,反而是給了耶律喜軍隊逃跑的機會。
耶律野追擊的命令下達的匆忙,作戰的戰略目的也沒有說清楚,下麵的軍隊便是有些異常的混亂了起來,耶律喜那邊逃命就是最關鍵的事情,至於說逃命的方向雖然五花八門,但是最集中的地方卻還是上京,這座梁國的都城。
追的混亂,逃的堅定,這種耶律野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麵終究還是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甚至耶律野一度已經看到了耶律喜的中軍的軍旗,軍旗是那樣的近在咫尺,但是又是那樣的遠在天邊,耶律野隻覺得對方的軍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成為了一個不大的圓點。
文朝的大殿上麵,對於梁國發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第一時間的知道,縱然是知道或許也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但是勤政殿上麵君臣的情緒依舊是激動,文朝和梁國之間有這百年的恩怨情仇,這點美人能說清楚,也沒有人能說明白。
一次次地小事情或許可以不追究,但是這些小事情積壓起來到一起爆發的時候九成了天大的事情,如今文朝上下對於梁國的仇恨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件事情兩件事情的了,這些仇恨已經是數代人積累起來的東西,疊加在一起就是一股毀滅一切的力量。
望著大殿上群情激奮的人情,馮寧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馮寧不知道應當說什麽。
縱然是自己知道曆史的發展那又如何?縱然是自己知道聯合梁國受損失的是文朝那又如何?
後世的人或許能從曆史書上麵找到各種古人不對的地方,但是這些都是跳出曆史的看事情的人,簡單來說都是一群時候諸葛亮,知道答案寫卷子的人,這群人考慮的或許隻有一點,那就是自己爽就可以了。
李綱也是沉默無語,李綱本身就是堅定的主戰派,甚至說李綱對於梁國的仇恨不亞於大殿上麵任何一個擼袖子的人。
先祖就曾經在和梁國浴血奮戰的戰場上麵獻出過生命,家族之人也是有很多的人死在了對抗梁國的戰場上麵,李家一門忠烈幾乎都是在抵抗梁國戰場上麵犧牲的,遠的不說,李綱的叔父就是死在了雁門關對抗梁國最前線的戰場上麵。
從這點上麵來說李綱恨梁國,但是李綱也知道自己作為朝廷的參知政事,作為朝廷的高管必須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不能把自己家族的仇恨淩駕於國家利益之上。
國家或許從來都不缺乏忠良之人,但是忠良之人或許也隻有在聖君之下才能發揮出來自己最大的作用吧,但是偏偏如今皇位上麵的皇帝不能稱之為聖君,甚至賢君或許都不能稱之為。
先祖的夢想,自己的榮光,光複燕山六州能給自己帶來什麽李喆看的比誰都清楚,但是光複燕山六州自己將會失去什麽李喆並不清楚,當然李喆也不想清楚,隻要能給自己帶來一些東西那麽李喆根本不會考慮後果是什麽眼前的利益在李喆的眼中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東西。
正如同馮寧那邊一樣,若非是馮寧主動,那麽李喆斷然不會吧自己內帑之中的錢扔到一個看起來深不見底的地方,這樣做不符合人家李喆利益最大化的原則。
一幕幕反梁的聲音讓耶律碧璽的臉上十分的難看,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局麵了,文朝可以失去梁國,但是如今的梁國絕對不能失去文朝的支持,失去的後果就是亡國。
就在一片的叫罵聲音之下,猛然間耶律碧璽做出了一個讓文朝君臣都是想不到的事情,雙膝跪在了地上,匍匐對著文朝的皇帝,口中大聲叫嚷著。
一時之間勤政殿之內噪雜的聲音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或許文朝的君臣也是沒有想到人家能做出如此的舉動,此前梁國使臣大多都是桀驁不馴之徒,別說雙膝下跪行三拜九叩的大禮了,甚至有的使臣對著皇上無禮也是常見的事情。
突然間變得有些溫順的梁國使臣一時之間還讓朝廷大臣有些不習慣,梁國莫不是轉性了?要不然就是這個使臣發了失心瘋?使臣畢竟代表的是梁國,這若是傳回去還不讓梁國皇帝鼻子氣炸了?
“卿,起身說話吧。”
使臣如此的舉動多少也是滿足了李喆的麵子,既然人家給自己一個麵子那麽李喆自然要回敬人家一個麵子才可以,倒也是讓耶律碧璽張口說話。
戰爭對於梁國的傷害還是很大,不單單是戰亂的地區,如今隨著戰火的蔓延,很多遠離戰火的城市也開始受到了戰火的波及。
當然這裏邊最為淒慘的或許就是外東北地區,也就是所謂的白山黑水之地。
本身這裏梁國的人口就算不上很多,畢竟極其寒冷的天氣並不適合大量的人長期的居住,但饒是如此梁國之人幾乎已經在外東北滅絕,靖國的占領城市之後首先就是屠城,剩下的人大多也是流放到雪地之中,讓他們自生自滅。
有些事情是耶律碧璽聽到的,有些事情是前線的士兵或者幸存的百姓傳回來的,甚至有的是耶律碧璽親眼見到的,講述的十分的詳細,顯然這一份的詳細已經超過了人們思索之中的樣子。
所謂的蠻夷不同禮教之人或許也比這樣的禽獸好上一些,梁國或許是蠻夷之人,但是畢竟已經漢化百年,身上還是有濃厚漢人文化的影子,但是如果耶律碧璽所言屬實,那麽靖國就是一群禽獸,不能稱之為人。
在場的人多少有些懷疑梁國使臣是不是誇大其詞了,但是唯一相信梁國使臣的人或許就是馮寧,因為馮寧知道人家說的並沒有什麽誇張,說的事情基本都是屬實,因為這個年代靖國剛從野蠻走向文明,做出來的事情確實如此。
一方麵有這民族仇恨,另外一方麵或許也有靖國主題女真人太少的因素,但是天道昭昭,在自己時空之中的女真人因為祖先的殘暴百五十年之後也是遭受到了同樣的事情,隻不過上一次他們是劊子手,但是這一次他們是別人屠刀下麵的羔羊,瑟瑟發抖等著蒙古人的刀落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