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賺錢有速度(下)
麵對這周景致這個愣頭青，張潮海可是混跡過江湖，野蠻生長過的。
張三浪不過是想坑周景致，當然前提，不要坑死。
放長線，釣大魚。
漲潮海當然明白。
不一會，周景致夾著包進來，張潮海也親切迎接：“哎呀景致，好久不見了。上一次見麵，你還在後麵打醬油呢，這真是三日不見，鳥槍換炮了哈哈。”
“二舅您客氣了，這不也是被生活逼的嗎。”周景致十分客氣，握手之後，就進入正題：“事情三浪都跟您說了，我先要十噸煤，不知道二舅這邊……”
“十噸沒有問題，但你也知道，我做生意和別人不一樣，二舅可以賺點黑心錢，但是質量，我是不打折扣的，所以這價格……”
“價格沒有問題，二舅出價，我絕不還價。”周景致麵帶笑容：“二舅雖然賺點黑心錢，但是二舅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在於，二舅不會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就憑這一點，我這錢，花的就值。隻要煤的質量二舅敢保證，我就可以保證，二舅每年的出貨量。”
漲潮海沒想到周景致還真是個愣頭青，不講價的買家，他頭一次見。
但是說話，可不像是二十歲的愣頭青。
張三浪從中斡旋，周景致也知道自己是要賺點黑心錢的，但這小子雲淡風輕，全不在乎。
“嘿嘿，景致這孩子，還是這麽好說話。既然是三浪的朋友，你也是二舅看著長大的……”張朝海十分熱情，在原計劃的黑心標準下，又降低了一個點：“這個數，可以嗎？”
周景致直接拿錢，拍給張潮海：“二舅，咱們之間都是老相識，我不跟你簽合同，我也不跟你留字據，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我要看見十噸煤，拉倒鍋爐房那邊，如果煤的質量沒有問題，我會把你的煤，銷往附近省城。當然還有一個前提……”周景致快刀斬亂麻，起身道：“二舅不要總搗騰私煤，改革開放了，市場經濟會盤活一整個時代，想賺錢，賺大錢，二舅還得名正言順，去辦個營業執照，讓自己光明正大的賺錢，走啦！”
“哎……”二舅趕緊跟著跑出去：“景致，你這孩子，倒是留下吃口飯啊？”
“飯就不吃了。”周景致回頭，看著滿臉興奮的張朝海：“二舅走南闖北，到處賣煤，認識不少個體戶和國營單位的采購負責人。回頭有時間，幫忙介紹介紹，咱們鎮裏的汽水真的是特別好喝，怎麽就賣不出去呢。”
“是是是，景致你放心，我手裏是有資源和人脈的，回頭都介紹給你，那明天可說好了，我一定把煤，給你準時送過去。”張嘲海送走周景致，樂的鼻子都開花了。
想不到會碰上周景致這種白癡，生意要是像他這麽做，啥玩意都陪幹淨了。
不過也不是壞事，沒有周景致這種白癡，他去哪賺錢，誰還能和錢過不去啊。
張朝海的確走南闖北，手裏是有點人脈資源的。
可周景致算什麽，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兔崽子，看在錢的麵子上，叫你幾聲小兄弟，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我給你介紹個屁。
張朝海計上心來，趕緊通知兄弟們，準備十噸煤，必須保證質量。
這是張朝海的底線。
……
……
“那個老大，二舅他畢竟是做生意的，這錢嗨的有點狠，咱這利潤？”張三浪一路解釋自己太難了，二舅掌握著精品原煤，這價格，我實在做不了主。
言下之意告訴周景致，我真的沒有從中，獲取什麽好處。
“你獲取好處，那也是你應得的傭金，合情合理。”周景致知道這個年代幫別人做生意，找關係，光明正大的要錢，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甚至會被別人說心黑的。
張三浪再想坑周景致，心裏也打鼓。
可周景致幾番話下來，竟然是在安慰張三浪，告訴他幫助別人找關係，拉生意，做出成績，獲得報酬，那是你應得的。
反正張三浪是懵逼了，他當然理解不了一個四十年以後的精品靈魂，是如何看待資本市場的。
有能力的人，就應該得到最好的生活。
也應該去幫助更多的人，去實現夢想。
資本可以如巨獸貪婪，也應該有最起碼的社會責任。
不同的巨獸，踩著不同的平台。
有的在吸血，有的，在創造價值。
一下午時間，周景致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段，走了個裏應外合，最後卻在二舅這裏栽了跟頭。
用張三浪的話說，這筆買賣雖然做成，卻幾乎沒賺什麽錢。
全讓二舅黑了。
兄弟們全黑著臉，不說話。
周景致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邊抽著煙，一邊在雪地裏走著。
不遠處，走了一半天張刀和李牛在這裏等著，見周景致過來，趕緊小跑：“老大，小房間談好了，一共四個地方，都在工地和居民樓多的地方，就是價格，多少有點高。”
“沒事，隻要位置合適，錢多少無所謂。辛苦二位了……”周景致見天快黑了，便讓兄弟們先散了：“明天還有事情要做，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老大，您到底要做啥？”
“是啊老大，這錢賺的，全讓二舅……”
很多人對張三浪不滿，可也不好直說。
你有沒有私底下和二舅達成協議，當我們全是傻嗎？
周景致趕緊打住，告訴所有人：“不管三浪有沒有和二舅達成協議，那都是他應得的，要不你們也給我聯係個賣煤的，還是賣好煤的地方唄？”
一聽這話，張三浪立刻挺起胸膛，腰板筆直。
周景致就是周景致，思想，理念，那都是超前的。
張三浪突然很有成就感，然後就愣住了：“哎呀老大，你家門口好多人圍著，出什麽事啦？”
“啊？”
快到家了，周景致舉目望去，家門口的確圍了好多人，什麽張媽李嬸王二麻子，樓上的飛哥，樓下的紅姐，全都眼巴巴看著。
不但如此，好多陌生人來到這裏，城南的混子，城北的流氓，至少有十幾人，不，有幾十人。
“我得罪流氓了嗎？”周景致認為這些人，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
可沒走進步，就又愣住了：“是他們？”
樓下單元口站著的，竟然有李二肥那個老娘們，不但如此，還有隔壁老王，和南霸天？
這真是王八找綠豆，都湊一塊了。
周景致撓了撓頭，朝左右歎道：“我前陣子混蛋，把閨女送給老王做童養媳，賣了兩百塊錢。然後我老丈人又把顏寧推給南霸天做媳婦，收了人家五百塊錢。我因為小糖果，揍了李二肥，現在這三盆臭水，這是花錢找人，找我算賬來了。”
“老大？”
“老大？”
“老大你放心，我們也有十幾個人，不怕他們。”張三浪還是有點底蘊的，在城南城北，他張三浪，不是誰都能惹的。
張刀李牛也點頭：“老大是我們的財神爺，這幫憋犢子，真特麽瞎了眼睛。”
“走走走，陪老大過去。”十幾個人簇擁著周景致，來到這裏。
張三浪今天黑了周景致的錢，怎麽也得出點力氣：“都特麽是哪的啊？不知道老子是誰嗎？我張三浪，我二舅張潮海……”
“張三浪是吧！”人群散在兩邊，有彪形大漢，紋著身，一身橫肉顫抖著：“認識我嗎？”
“彪哥？”張三浪直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