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陰暗麵
葉雨桐在一邊聽的氣得咬牙切齒，後悔剛剛沒有一磚頭直接把這隻臭蟑螂拍死在牆腳。等紅頭發拐進了箱子，葉雨桐隻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撿起一塊磚頭悄悄跟了上去。她不認識路，擔心跑出去叫到警.察秦越都涼了。
‘怎麽那麽笨啊，說不定一開始給錢還能擺平，現在被打死了可怎麽辦，笨蛋。’
葉雨桐小心翼翼的又跟著紅發男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等她走到巷子口往裏看過去，現場的情況讓她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秦越這時正跟幾個混混遊鬥在一處，繼一上來放倒黃毛之後，他接著又擊倒了兩個小混混，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畢竟缺乏打群架的經驗，那些混混可都是身經百戰了，李岩更是打架跟吃飯差不多，他很快帶頭衝上，經過交鋒後那些混混也不再莽撞，知道秦越有兩下子，改變了戰略開始了遊鬥戰術，東一下西一下，弄得秦越有點應對不暇。
本來還想著速戰速決，擔心警.察來將他們帶回去談話，感覺下來他們力量比自己差的很遠，隻要避開要害肉厚的地方挨兩下沒什麽事。但是他越著急越是亂，體力也漸漸消耗，這些人畢竟都是拿著武器，挨得多了也會掛彩，秦越原本幹淨清爽的藍色校服襯衫已經破了洞往外滲著血。秦越打的心頭冒火，他漸漸調整節奏，瞅準一個時機將一個猥瑣偷襲自己的紮著辮子的混混一把拽住拖了過來，一個抬膝頂上他的腹部，把長毛的隔夜飯都打吐了出來。
這時紅發男已經偷偷靠近，他躲在角落沒有現身，正當秦越衝到長毛跟前的時候，紅頭發瞅準時機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抬手就是一刀，葉雨桐長大了嘴，她想大聲呼叫，但終究是出於恐懼沒有敢喊出來，畢竟她隻是個女高中生，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拿刀砍人。
巷子裏傳來一聲鬼哭一樣的慘叫，她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眼淚跟斷了簾的珠子一樣從臉上劃落，她深呼了幾口氣想盡快離開，可兩腿像是定住了一樣不聽使喚，隻站在原地不住輕顫。她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心裏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如果能快點報警叫救護車，或許還能幫秦越撿回一條命，她暗暗祈禱秦越不要有什麽事，打定決心一定要將他送到醫院照顧好他。
可想象中秦越被虐的聲響並沒有傳來，反而是紅發男子開始大叫起來：“草泥馬，你特麽放開我，不是，對不起我錯了，大哥別殺我。”
葉雨桐疑惑的回過頭，隻見秦越一手捏著紅毛的短發，一手將西瓜刀夾在他的脖子上，就像正要殺雞的農戶一樣，紅頭發嚇得尿都出來了，褲子濕了一大片。
原來秦越一早就發現那個紅毛摸了回來，隻是一直裝作不知道，他將長毛當做目標正是要將他引出來，多年來的聽聲辨位訓練讓他在實戰中受益不淺，他的大腦就像機器一樣分析著小巷的環境，周圍每個人的腳步和移動都清楚的反應到他的腦海裏。當紅頭發一衝上來秦越立馬將懷裏的辮子男丟了過去，紅頭發吃驚之下收力已經來不及，那一刀正砍在長毛的背上，慘叫聲正是出自長毛。
長毛被一刀砍在背上，吃痛之下不停的掙紮，和紅頭發撞到一起，秦越趕緊過去拿起刀將紅頭發揪了出來，本想威懾一下對方，沒想到紅頭發直接嚇尿了。
李岩和一眾小弟楞在那裏猶豫不敢上前，他們也不相信秦越敢殺人，但是就怕把人逼急了，一衝動就容易幹出蠢事。
李岩摸了摸光頭，這個高中生可能是發育的比較好，力氣確實大了一點，但是中了很多下之後，現在已經明顯快沒力了，再過一會就能把他耗死，這邊已經躺了四個，又被抓住一個，現在就剩自己跟手下柴犬還能繼續打，大美人已經跑沒影了，李岩心想要是被他一個高中學生完好無損的走回去，以後他在道上也沒臉混了，小弟也沒法帶了，現在正好有個台階下，留的青山在，下次再找回場子也未嚐不可。
“小子，搞出了人命就回不了頭了，你把刀放下，我放你走，這事就這麽算了。”
秦越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想法一般，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李岩覺得被他這一笑搞的心裏突然間咯噔一下。秦越把刀拿了起來，狠狠的用側麵抽在紅頭發的臉上，把他半邊臉都扇腫了，然後一腳踢在紅頭發的屁.股上，把他摔了個狗啃泥。
李岩看著四腳著地襠部一片水漬的紅毛，覺得十分尷尬，他不愧是道上摸爬了幾十年的老.江湖，很快便鎮定下來，既然已經騎虎難下，今天必須將秦越廢在這裏，大不了賠點錢了事。
他一言不發拿著鐵棒就朝秦越衝了過去，五六米的距離轉瞬就到，他揮舞著鐵棒，似乎又找回了當年在縣城鬧市中橫衝直撞的感覺，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對麵的小子似乎朝他笑了。
難道這小子是嚇傻了？
下一秒他便感到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整個頭皮都疼的麻木，他終於知道手底下那些人為何這麽不堪一擊，但是他混了這麽多年，受的傷也不少，這一拳不至於將他放倒，就當他咬起牙關使出力氣想揮出第二棒的時候，隻看到一個放大的拳頭朝他臉上飛了過來，這一拳打得他耳朵嗡嗡作響，但是他仍然還有力氣，他就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拚了命的揮舞著鐵棍，秦越趕忙扭頭避過，雖然李岩年紀大了又過了幾年養尊處優的日子，動作非常遲鈍，還不如他手底下的一幫瘦猴下手快，秦越一對一很輕易就擊中了他，但是不得不說他的身體素質確實是好，體格非常的硬實，用了七成力的一記重拳不僅沒有把他放倒，反而激起了這貨的凶性。
秦越後撤幾步跟他拉開距離，見李岩開始體力不濟，他撿起一塊石子瞄了瞄用力擲了出去，本來想打他的麻穴，但是沒有打準砸到了他的腰側，隻聽“噗”的一聲，李岩沒忍住崩出了一個響屁，搞的光頭佬忘了疼痛，隻感到有點尷尬，在一旁摸魚的手下柴犬也目瞪口呆。
秦越趁著他們愣神的當口，也不給反應的時間，他措指成拳，兩步越到李岩身側，右手食中二指指中位置連續小力戳在對方腰側部位，李岩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腹部一陣脹痛，又有點便意上湧，等秦越戳了十幾下，他已經扔了鐵棒跪在了地上，頭上冷汗直冒。
他心想今天這老臉也丟盡了，這仇不報誓不為人。
“小子，你狠，今天算老子栽了，咱們來日方長。”
秦越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麽，半晌他點了點頭，說道：“行，今天其實隻是誤會，你回去之後會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欠你們公司錢，我也被你們打的挺慘，大家算是扯平。”
說完他看向一邊的小弟柴犬，柴犬長得圓圓胖胖，剛剛打架的時候這貨一直就躲在後麵猥瑣，秦越一直沒機會抓到他，現在他老大都交槍了更是不敢上，秦越不知道他跑起來有多快，但顯然不想把他放跑，他對柴犬說道：“喂，你的同事們現在有點不方便活動，我也傷的很慘，麻煩你幫我找一下我同學的手機吧。”
柴犬疑惑的看了秦越一眼，生怕他騙自己，要知道他老大沒幾下就給撂倒了，這會他可不敢靠近，秦越見他不動，便用腳踩在了李岩手上，李岩忍著腹痛，咬牙切齒道：“你特麽的，趕緊……找給他。”
柴犬小心翼翼的朝黃毛走去，一邊回頭看秦越，生怕他突然間衝過來，秦越皺了皺眉心想這貨倒是挺雞賊，於是裝作一副強忍傷痛的樣子扶著牆喘氣，實際上他確實傷的不輕，後背破了好幾道，天氣又熱傷口混著汗液火辣辣的疼，背上胳膊上也有好幾塊淤腫，但所幸他避開了關節和骨頭，所以疼是疼，但都是些皮肉小傷。
柴犬心中稍定，心想這貨再怎麽強也隻是個高中生，看他的樣子多半是撐不了多久了，一會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找機會偷襲補個刀，豈不是立了大功？
柴犬從黃毛兜裏掏出手機，忐忑的向秦越走去，他發現秦越的小腿肚子不停的在抖，看來就快站不住了，柴犬笑容可掬的將手機遞過去，秦越剛想伸手去接，隻聽柴犬一聲大喝抽出了藏在身後的短棍，秦越心想死胖子就怕你不來。
因為誘敵的原因兩手保持了扶牆的姿勢，這時已來不及阻擋和閃躲，距離實在太近，沒辦法又得拿背去檔，這下結結實實的一聲悶響，一邊拐角偷看的葉雨桐心痛不已，不禁捂著嘴低聲抽泣，這十來分鍾的功夫她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這麽大了就沒這麽揪心過。
這時秦越已經反手過來將胖子也放倒，終於是處理了所有麻煩，突然間放鬆下來還真的有點腰酸背痛。他在原地站著愣了一會，看著躺了一地的小混混還有躲在牆腳瑟瑟發抖的小太妹，人生第一次實戰雖然有點不順利，但是也算是過關了。
葉雨桐這時非常糾結，她本來是應該去和秦越匯合，但是她內心因為剛剛自己的膽怯和自私，沒有及時出聲提醒秦越而感到十分內疚，看著秦越就將得勝的將軍沐浴在夕陽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這時竟是有些不好意思麵對他，她以為秦越並不知道自己還沒走，猶豫再三決定事後再去道歉，她實在是有點心虛，害怕秦越會反感自己。
秦越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對方，但是不好意思拆穿，本來想打完架等她自己走出來，但是他雖然算準了戰場的一切，還是沒能看透女孩子複雜的心。他內心無比糾結，等了半天不知葉雨桐怎麽一聲不吭，不禁十分失落，他露出一絲苦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看在她這麽漂亮的份上，就這麽著吧，總不能自己跑過去找她吧，那樣也太可疑了。現在太陽眼看已經快要西落，他權衡再三，還是決定不去管葉雨桐，但是這幫混混就沒那麽好運了。
他內心感到無比失望，戰勝的喜悅已經不再重要，剩下的隻是意興闌珊，就好像將軍百戰歸來，君王卻避而不見，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心境已悄然發生了變化，此刻他隻想了結這一切，安安穩穩的回家休息，清理他的傷口。
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塑料瓶，又拿出一塊手絹，打開瓶子倒了些液體在手絹上，又將瓶子揣好。
這瓶藥是媧神殿伏氏一族人人隨身攜帶的必備品，用來清除他人的記憶，跟一些情報機構的迷幻劑原理類似。因為家族秘密的特殊性，為了防止被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伏家的事情，很早之前伏家就研製出了這劑斷魂香，名字聽著恐怖，但其實經過數代改良，已經沒什麽副作用，純中藥製劑。
控製劑量便可以讓受藥的人忘記過去一段時間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伏氏的女子最早用這位藥對待拋棄自己的配偶，曆史的教訓一次次驗證了男人是有多麽的不靠譜，當配偶始亂終棄或者居心不良，在分手之前伏氏族人會提前對對方用這種提煉自[夢境草]的藥水進行洗腦，再反複驗證確保他的記憶已經混亂之後再放他離去，這樣一來等於是進行了數百年的臨床試驗，使得這味藥劑十分靠譜。
秦越拿著手絹走到李岩麵前，看著一臉錯愕的光頭，自言自語說道：“山水有相逢？也許吧。”
麵無表情將手絹捂住李岩的口鼻，沒幾秒李岩就感覺一陣困意襲來，砰的一聲趴在了地上。接著他看向躲在牆腳的小太妹，那小太妹正要逃跑，秦越隨手撿起半截磚頭砰的一聲砸在她麵前，噗的一聲砸的碎石飛濺，嚇得她呀呀亂叫。
“過來。”
“大哥，我沒想跑，真的，你想要幹嗎我都願意，我是自願的，你看我會的姿勢很多的，不比僵屍強嗎？”
秦越皺了皺眉：“廢什麽話，小心我給你臉上劃一道，過來。”
“哦哦，”小太妹看似十分委屈，“大哥喜歡這種調調？”
“自己過來聞一下。”
。。。。。。
接下來如法炮製，秦越將這些混混一個個迷暈，工地晚上沒什麽人，自然沒什麽危險。他用的劑量不大，過一會這些人就自己醒了，到時候就以為自己宿醉一場，該去哪兒樂去哪兒樂。
最後還剩一個柴犬，這廝大概是經常看絕地求生，每次都能苟到最後不得不說也是有點東西。
秦越故意提高了點聲音，像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吧，睡一覺，就什麽都忘了。”
等柴犬也睡過去，秦越在原地又裝模作樣的轉了一圈，還在幾個混混身上踢了幾腳，等了一會葉雨桐仍沒有過來的意思，他笑了笑對著空氣點了點頭。
看著掉在腳邊的手機，他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撿起來，隨便從一個混混身上扯了件夾克拍了拍灰塵，忍著肌肉的疼痛披在身上，又帶上提前準備好的口罩，麵無表情的走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