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削為庶民
“粉兒姐姐既然已經另有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
剛被粉兒帶來的奴才走至小桌子麵前，與其一視道。
小桌子點了點頭，客氣的送了他出了門。
眼見那個奴才離開，周圍也沒有什麽人了，小桌子便退回了房間，將門關上。
“主人。”小桌子上前道，對於可以暫時留在沁園殿很是高興。
“一會你便回去。”南宮獨樓道。
“……。”小桌子不解的看著他，“主人受了傷，屬下不放心。且粉兒姐姐都已經吩咐過了，不會有問題的。”要是他回去了，這沁園殿的人又都受了傷，還有誰能照顧主人。
“百裏文軒對本殿下已經起了疑心，過於和明月殿的人接觸，隻會適得其反。”
“可是，主人要想在這宮中平安度過，不就要讓這宮中的人知道，咱們和六公主關係匪淺嗎？”如今，殿下接連受傷，次次讓六公主撞上了，這麽好的機會，放過了實在可惜。
“關係匪淺也分真假，這假的終究會被人識破。”他平靜的說著，眉宇裏極其傲然。
小桌子想了想，隨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主人所說的真與假，應該很快就有機會了。”
聞言，南宮獨樓狹長的眸掃了他一眼。
小桌子恭敬的道：“主人有所不知，這大漠的後宮看著很是風平浪靜。可是因為六公主過於被景帝寵愛，早礙到宮中那些人的眼了。眼下公主的生辰過後，就可以考慮招附馬了。以景帝對六公主的寵愛，加之六公主生來之時的天命之言。恐怕縱使六公主想要這帝位，景帝也會雙手奉上。”
“……。”南宮獨樓未語，腦海中回憶起到了大漠的種種。之前，他還以為景帝對於她的喜愛，隻是因為她身上的天命之言。畢竟，沒有那個站在台階之上的人，受萬眾仰視著的天子，會曲膝討好一個公主。
“屬下雖然進宮也時日不多，可在禦膳房的那些天，六公主宮中的火食，遠比景帝與皇後宮中還要精致。還有一事，殿下可能不知，眼下天要涼了，景帝打雲昭寺回來前，特意命人去了咱們重樓，花千金將千機閣的火焰石買來，送給了六公主殿下。而且，這禮送得靜悄悄。就連六公主殿下，都不知道那火焰石的價值。因為火焰石的功效，便充當暖爐，隨意擺放在了殿內。”也可以看出，六公主若不是見過太多稀罕的物品，也不會對火焰石沒什麽興趣。由此可見，景帝於對六公主那是真的寵愛。
“那你說的機會是什麽？”南宮獨樓麵色平靜的問道。
“今日主人看見六公主，可有發現些什麽？”小桌子輕聲問道。
南宮獨樓沉思了片刻，當時有太多的人在，他並沒有刻意去看。不過，她的病既然已經痊愈，看起來氣色還不如在花園裏那次見麵時的好。
“昨夜，六公主她們參加了晚宴回來，奴才聽平兒與粉兒姐提及美人麵的事情。”
“美人麵？”南宮獨樓眸色深凝。
“是，皇後喜歡收集花草，那美人麵被移栽百花園，昨夜正是花開最豔麗時，皇後便命人將美人抬到了宴席間，與眾人同觀賞。”小桌子說著，眸中帶著精光的道：“今日屬下見六公主時，便感覺六公主眸色中帶著憂慮。所以，屬下猜想，或許她是中了美人麵的毒。”
“美人麵有毒，必然是由人看守著。”南宮獨樓搖了搖頭，可眸中帶著浮起一絲擔憂。
“屬下也是猜測。”小桌子道，這的確也存在不可能性。“不過，若是真的，公主這兩日的神色便會越來越差。”想到什麽，小桌子便行了個禮：“那屬下先回去看看。”
南宮獨樓閉上眸，並未理會。
見此，小桌子腳步輕盈的出了房間。
室內，南宮獨樓睜開眸，支撐在下巴處的手指輕點在枕頭上。清冷的眼睛裏，瞬息萬變。
這邊，綠蘿帶著眾人行至假山處。麵色焦急的道：“你們在這先等著。”話罷，她懷中抱著厚重的披風，進入了假山內。
“公主。”未在原來的位置看見人，綠蘿聲音恐慌的低聲喚了幾句。
這時，打一處位置傳來顫抖的聲音。
聞聲，綠蘿忙找了過去，看著躲藏在夾縫處的人，臉色大變的道：“公主。”說著，她連上前，將披風放在石頭上，伸手去攙扶。
這一觸碰到，熾熱的溫度就傳了過來。
“公主，您發高燒了？”綠蘿驚恐道。
百裏紅袖不語，她現在隻感覺渾身好像是在冰窖裏泡著。全身無力，眼前時而漆黑一片。
費力的從夾縫中走出，綠蘿立即將披風為她穿上。而後又從袖中取出暖爐送至她手中：“公主先暖暖手。”
“走。”百裏紅袖將暖爐放至心口處，定了定神，咬牙道。
不一會，綠蘿將她從假山裏扶入轎中。
“腿腳快些。”綠蘿忙道。
一行人，快速的回到宮中。
“公主，你泡個熱水澡。”
兩人進入寢殿後，綠蘿又喚了個丫環過來，同她一起將已經意識模糊的百裏紅袖移至浴桶中。
片刻，百裏紅袖才緩緩回了些神智。
有心無力的微抬起頭，見正再往浴桶裏添熱水的人，她嘴角堅難的道：“出去。”
“公主，你醒了。”綠蘿聞言，驚喜的道。隨即見她眸中的示意，便側頭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宮女道：“行了，這裏沒有你的事情，出去吧。”
“諾。”宮女行了個禮，微低著肩膀後退幾步，才轉身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眼下，隻剩下她們主仆兩人。
百裏紅袖眸中帶著殺氣，陰冷的笑道：“一會你出去，將今日在沁園殿發生的事情泄漏出去，特別是禁忌兩字。”
綠蘿聞言，當即惶恐的跪在其麵前：“公主，這話不能說啊。”若是讓華妃娘娘知道了，她們以後在宮中的日子，可就更難度過了。
“本公主要做什麽，你隻需要服從。”百裏紅袖陰厲的道。
“可是……。”綠蘿擔心的抬起頭道，見其投過來帶著殺氣的目光，立即渾身顫抖。
“當時在沁園殿的許多人都聽見了，就算查也查不到你頭上。就算華妃知道了，還有本公主頂著，你有什麽可怕的。”怕有什麽用，怕就可以不會被欺負了嗎。
“奴婢明白了。”綠蘿鬆了口氣，連道。
這時，百裏紅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到看看，父皇聽聞此事後，會是什麽反應。
“行了，扶本公起來。”想著，百裏紅袖麵色大好的道。
綠蘿打地上站起身，盡心的服侍著。
“奴婢命人熬製了薑湯，太醫也在外麵候著。”
待扶著百裏紅袖躺入被子中，她又拿了幹淨的毛巾為其擦拭著打濕的長發。
百裏紅袖伸手攏了攏被子：“讓太醫回去，本公主喝點薑湯便行了。”
聞言，綠蘿便朝門外吩咐了聲。
宮女端著薑湯走了進來，綠蘿伸手接過，眸了她一眼道：“公主已經無礙了，讓太醫回去吧。”
“諾。”宮女行了個禮，轉身出了房間。
“公主。”綠蘿端著薑湯，用勺子盛了些送至她唇邊。
百裏紅袖微微起身，伸手端過薑湯，一口氣將它飲盡。
這邊，綠蘿忙端起桌子上的梨酪糖遞了過去。“公主吃塊，去去味。”
“不用，這點算什麽。”百裏紅袖不在意的。隨手將碗遞了回去，邊說著，拉緊被子。“行了，本公主休息會，你下去吧。”
聞言，綠蘿拿著碗，將梨酷糖放回桌子上，腳步輕盈的出了房間。
禦書房內，景帝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臉上帶著盛怒，大掌一揮，將文案上的茶杯狠狠扔了出去。
“混帳”景帝怒罵。
劉公公惶恐地跪在殿前：“老奴已經下了命令，讓那些人閉了嘴。好在六公主殿下不記得此事，並沒有在意三殿下所言。”
“去，傳朕旨意，將三殿下百裏成均削為庶民，遣出宮，永不得入。”景帝目光陰沉的說著，握在手中的書都被捏變了形。
劉公公一聽，臉色大變，忙道：“陛下，如此大的動靜，必然會讓六公主殿下起疑。”
聞言，景帝麵色難看的盯著他。
“依老奴看，三殿下已經成年，也早就該成家立業，搬出宮了。隻是皇後娘娘與陛下不喜分離，便一直任由三殿下在宮中住著。如今，陛下不妨以此為由，將三殿下隨便奉個王爺，或者封地什麽的……。”
景帝一聽，冷笑道：“就他，還配王爺之名，還要有封地，這是想殘害我大漠的子民。何況，他若搬出去，軒兒也要搬出宮。”
劉公公一聽，這確定是沒有思慮周全，便不敢再言語。
片刻，景帝目光陰冷的道：“將他扔到軍營，放在孫勇名下，你如實靠近孫勇，無需顧及他的身份，隻要留他一條命便可。”
“諾。”
說著，劉公公緩緩退出殿內。
“師傅，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小春子上前，低聲問道。
劉公公直起腰，擦拭著額頭的汗，看著頭頂的這片豔陽天，輕聲道：“三殿下差點被廢，能不難看嗎。”陛下如此震怒，若非當時聽聞此事的人過多，要顧忌六公主殿下那邊不敢聲張，恐怕這宮中，又要染上一層鮮血了。
“為什麽？”小春子好奇的問了句。
劉公公睨了他一眼，語氣帶著教訓的道：“在宮中當差，你除了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更要緊的，是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