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何不可
見狀，眾人皆惶恐不己的跪了下來。
景帝仁愛，總是帶著淺笑的麵容上。此時烏雲密布，滲著幽暗的光芒。
“消息封鎖了嗎？”這邊，皇後滿心擔心的問了句。
劉公公聞言，忐忑不安的道：“二殿下聽聞華妃娘娘生病的事情，恰巧回了福德殿，便將此事攔了下來，雖傳不出福德殿，但是許多宮女、奴才們已經聽見了。”
說著，劉公公稍抬起眼睛，看向了主座上的人，額頭冒著虛汗道：“眼下，二殿下已經將那些宮女、奴才們聚集在一起，如何決策，還要看陛下。”
皇後眸中帶著抹不開的愁雲，見景帝麵色陰沉，沉默不語。她袖中的手握成拳，目光帶著誠摯的懇求道：“陛下，就算是為了顏兒的名聲，暫且饒恕三殿下吧。”
“此次毒害之事已經查清，做錯事情的，是他，不是顏兒。如今，一個賤婢都敢大放厥詞汙蔑公主，此罪理應當誅。莫不成，還要讓朕忍讓著她們。”景帝冷聲笑道，那雙眸幽深的可怖。
“說不定，這就是那孽子想出來的陰謀。”說著，他將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那個方位，正是華妃所躺的地方。
“可是，紙包不住夥，流言蜚語就是無形之中的利刃。陛下難道，要將福德殿上下都砍了嗎？”皇後頭痛欲裂的道，臉色很分難看。
景帝憤恨地站起身，心口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升。這分明，是在挑釁他的權力。
“有何不可。”
景帝目光陰鷙的道，如今宮中出現手中相殘的事情，他到是覺得是這些年，他一直未管這後宮之事，以至於才讓他們膽敢對顏兒動手。眼下，他們犯了如此大錯，若是再不加以管製，今後不知道又會醞釀出什麽禍端。
“可是陛下若是真如此，那前朝的人，這大漠的子民會如何看待顏兒。明日便是顏兒的生辰，若是陛下不饒恕那些下人，如此多的鮮血，實屬不吉利啊。”皇後心知此言逆耳，可眼下事態嚴重，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聞言，景帝重親坐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在桌麵上。深邃的眸光微閃，顯然是正在思考著什麽。
這邊，季院令等人提著藥箱急步走了進來。
在看見高座上的人，忙恭敬的行禮。
隻是未待他來得及做動作，景帝一個手勢，便將他打發掉。
“去看華妃。”他聲音冰冷的道。
得到吩咐，季院令忙帶著小司一同進了內殿。
沒過多久，季院令提著藥箱走了出來。
見眾人期待的目光，他緩緩地道：“華妃妨娘這病，受不得刺激。”
“什麽病？”皇後疑問道。
“回皇後娘娘，華妃娘娘是心疾。”季院令忙回答道。
“可有大礙？”
季院令想了想，才回答道：“老臣剛聽華妃身邊的婢女說，短短半日不到，華妃娘娘已經吐過三次的血。若是不加以開導，可能會瘋。”
“季院令可是想到怎麽醫治了。”
聞言，季院令微抬眸看向皇後搖了搖頭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隻要知道華妃的心病是什麽，再加以開導，定然仍是當初的那個華妃娘娘。”
“陛下，華妃妹妹還要陪陛下接待重樓來使。就算陛下要處罰三殿下，也請陛下看在華妃妹妹為陛下解憂的份上，暫且饒恕三殿下吧。”
得知季院令所說的解藥，皇後忙又立即開口勸說道。
景帝眸光微微一變，隻是刹那間，又恢複了冰冷。
這邊，華妃清醒了過來，梳洗過後，在春蘭的攙扶下，眸色有些散亂，腳步有些虛晃的走了出來。
見殿內的詭異的氣息，她恍若不知的走至殿中間，再次行禮叩首，固執的道：“臣妾，懇求陛下可以再寬限幾日。”
景帝眸中帶著怒火，想到她宮中發生了如此大的事，語氣十分不善的道：“華妃這是在逼朕。”
華妃一聽，眸色惶恐不已的道：“臣妾不敢。”
或是過於激動，她這話音剛落，又是重重的喘咳了幾下。
見狀，景帝眸中的怒火稍微收斂了些，可是，那張臉上，仍是漆黑的可怕。
“妹妹有所不知，剛剛劉總管來報，說是你宮中的那個，常跟在三殿下身邊的宮女，發瘋了般揚言汙蔑皇子，除此便罷了，還下毒毒害了幾名無辜的宮女。陛下聞言，如何不盛怒。”皇後在一側緩緩地解釋道。
華妃一聽這其中的意思，當下臉色蒼白的道：“陛下，此事與均兒一點關係都沒有。”
景帝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
見此，華妃當下麵色蒼白，死死地咬著唇，由她說出來的話，一切都蒼白無力。
另一邊明月殿內，百裏紅顏側身縮躺在被子裏。
隨著平兒的離開，原本緊閉的雙眼打開。
片刻，她將身體翻平，目光盯著床頂處久久地凝視著。
一室的寂靜，若大的宮殿內，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在這縹緲不真實、如同仙境的地方停留下來。
片刻之後，她才收回神，隨即緊閉上雙眼。她隻感覺，所有的感官都擴散開了，可以聽見一絲細小的聲音。至於是什麽話，她並沒有聽清楚。
又躺了會，百裏紅顏腦袋亂哄哄地一片。她無法沉睡，連躺在床上都覺得很難受。
輾轉反側幾次，她實在無法忍受，便雙手扶著床榻緩緩地坐起身。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她卻像是丟了半條命，渾身冒著冷汗。
“粉兒。”喘息了會，她才開口呼喚了句。
隨著她的話落，久久未見有人進來。
百裏紅顏皺了下眉頭，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所以她們才沒有聽見，隨即又喚了聲。
久久，仍是一室的寂靜。
想著，百裏紅顏自顧地扶著床帷下了床，半穿著鞋子，緩緩行至一旁的架子前，隨即她簡單的將衣服套上，才緩緩至門外而去。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看著空空如也的院落，百裏紅顏眉頭一擰，眸中透著疑惑。
這邊，小桌子提著木桶，腳步一晃一晃的走了過來。
見百裏紅顏虛弱的站在門前，他連放下手中的木桶，詫異的道：“六公主殿下，您醒了。”
百裏紅顏目光掃了一眼空曠明月殿，便隨口問了句：“她們人呢？”
小桌子聞言，恭敬的道：“粉兒姐姐正在殿外守著，至於平兒姐姐，正在訓斥下人。”
百裏紅顏一聽，眸光微凝的問道：“訓斥什麽？”
小桌子眸光一晃，並沒有在意的道：“好像是在說今日公主殿下中毒，解毒的事情。”
“中毒，解毒？”百裏紅顏困惑的反問了句。
“奴才也不知，隻剛剛經過時，聽平兒姐姐說公主您中毒之事，隱約中，還提及了七皇子。”小桌子說道，隨即眸光眨了眨道：“公主您中了毒後，奴才便奉命去太醫院找了季院令。回來時，扭了腳便遲了些。等奴才回來時，恰見七皇子自明月殿大門前離開。”
“你的意思是，是三殿救了本公主？”百裏紅顏疑惑的問了句。
小桌子重重地搖了搖頭：“奴才隻是閑得無事，聽公主這麽一問，便多嘴說了句。”
聞言，百裏紅顏沒語，深沉的眸光微閃耀著。
“你提著木桶什麽什麽？”隨即，百裏紅顏轉移話題問道。
小桌子聞言，不慌不忙的道：“奴才不知，是七皇子說要借用的。”
百裏紅顏眉頭一皺，不解其中的深意。
“既然如此，你先過去吧。”想著，百裏紅顏對他擺了擺手，轉身腳步踉蹌的向室內走去。
身後，小桌子恭敬的道：“奴才告退。
回到房間內，百裏紅顏渾身無力，虛弱無比的又跌躺回床上。”難怪，平兒在談及解毒之事時，要如此隱瞞著她。
原來，她身上的毒，是他解的。難怪，父皇他們不敢多說。
如此看來，自已到是欠了他一命。
想著，百裏紅顏閉上眸，腦海裏閃現過某個人的麵容。
不多時，平兒訓斥完話回來，見她此時眸色清冷，眸光黑眸，紫唇微抿。
“公主，你醒了。”平兒上前，低聲詢問道。
“父皇與母後什麽時候來。”百裏紅顏隨微微一笑，沒聊一會，她便順口問了句。
平兒眸中帶著些遲疑，麵色一緊，隻道：“明日是公主您的生辰，陛下他們，此時應該正在張羅著。所以，今日會來得晚些。”
百裏紅顏點了點頭，隨即便道：“剛剛你和粉兒去那了？本公主叫了幾聲，也未見你們回答。”
“奴婢以為公主您要休息，便與粉兒一同等待陛下與皇後娘娘大駕。”平兒麵色平靜，沒有一絲起伏的說著，隨即她又問了句：“公主可是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隻是躺的有些疲憊，想泡個熱水澡。”百裏紅顏眸光微暗，她們果然有秘密都瞞著她。
雖然，他們隱瞞著她，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這一點，季院令沒有交代。”平兒緩緩說著，隨即她又道：“公主若是想泡澡，奴婢現在差人去問問季院令。”
百裏紅顏點了點頭：“去吧，本公主再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