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百疾書
第二十四章 百疾書
阮陶的高燒已經得到了控製,但不知究竟是容熄舟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還是因為生病的緣故,麵對容熄舟她總是有些食不下咽,就連腦海裏也是他沉於泉下的樣子揮之不去……
阮陶吃飯時容熄舟就在一旁處理公務,他眼眸一瞥,看出她有些懨懨的,便詢問道:“是飯菜不合口嗎?”
阮陶搖了搖頭,隨之想了想,又改為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碗裏的白米飯:“算是吧……”
她在想容熄舟的事,他毒發時的症狀阮陶聞所未聞,就連父親也不曾接手過類似的病例。
有點棘手……
不過也不是全無希望,隻是……
想著想著,眼前的菜肴又被更換了一波,可阮陶還是沒有任何食欲,她撂筷子說道:“大人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阮家祖上曾流傳過一本記載著世間千災百病的醫書,故而取名《百疾書》起初百疾書的存在隻有阮家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知道,後被心思不正之人意外得知後人人都想掌握百疾醫書成為一代醫聖,也因此書阮家曾掀起過長達十五年的內爭。
不過後來在阮陶太爺爺那輩,百疾書被封存了起來,具體藏在了哪大家不得而知,也無人敢去追問。
但在阮家大難臨頭之時,父親心灰意冷自知阮家無望,便將醫書的大致位置告訴了阮陶,卻沒細說過具體在哪。
不過隻要有了線索,就不怕找不到!
阮陶已經下定決心要去找出那本傳說中的百疾書,興許裏麵就有為容大人解毒的法子!
“你來阮府做什麽?”
阮陶挑了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帶著容熄舟來到了阮家。
望著阮府破敗的門楣和貼滿封條的大門,容熄舟不解的看向阮陶。
“來尋一樣東西。”
阮陶跳起來將上麵的封條撕下,然後用力推動了朱紅色的大門,門上積存著厚厚的灰塵,推開之後落下了許多細微的塵土來。
跨越門檻的一瞬間,阮陶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似乎爹爹娘親還沒死,他們還在家裏等著自己回來……
夜涼如水,千千晚星。
但她望向荒廢的庭院,卻心知再也回不去了。
她定了定心神,回頭向容熄舟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這還是大人第一次來我家呢,歡迎大人!”
容熄舟皺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一臉認真的對她說道:“不想笑就不要強迫自己笑,你強顏歡笑的樣子醜死了。”
阮陶揉了揉被容熄舟捏過的地方,微微嘟起了嘴巴,小聲唧噥了句“知道啦”。
阮家如今空蕩蕩的,院子中央隻有一座幹涸枯萎了的蓮花池,因無人打理裏麵結了蜘蛛網。
阮陶帶著容熄舟去了祠堂。
推門而入,清冷的月光大片傾瀉在了地麵,向上看去,是阮家祖祖輩輩的靈位,牌位之多令人眼看心悸。
阮陶跪在了破舊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在心中默默說道:爹,娘,爺爺,列祖列宗們,如今阮家上下隻餘小女阮陶一人,是容丞相救我於水火,他是阮陶的恩人,亦是阮家的恩人,如今恩人身中奇毒,唯有百疾醫書方可一救,希望你們諒解阮陶的擅作主張……
容熄舟看著一臉虔誠的小丫頭,他將那數百名靈位望入眼中,眼眸在月光下微微閃動著什麽情緒。
“大人,你快幫我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機關。”
阮陶點燃了一個火折子,沿著木櫃牆壁尋找著什麽,容熄舟不甚理解:“你想找什麽?回頭本官派人來替你尋。”
可他沒想到阮陶的下句話卻會宛如一顆石子拋入了平靜的水麵,頓時激起了容熄舟心中的層層波浪。
“那可不行,百疾書不是普通的醫書,萬萬不能經外人之手!”
阮陶專心致誌,隻給了容熄舟一個背影,沒看到他在月光下撲朔的眸光。
就在這時他忽然明白了今晚這小丫頭之舉是寓意何為。
容大人身居三百靈位之下,月光像是一束鏡子在容熄舟麵前照清了阮陶一顆幹淨又赤誠的心。
卻也在這一瞬間,讓他看清了自己就像是一隻深陷泥潭無力回天的老鼠,渾身沾滿了肮髒和不堪。
他配不上這樣一顆幹淨的心……
容熄舟緩了緩神,想起了阮陶的話,他掃視了一眼祠堂,隨後負手走到了阮陶她太爺爺的靈位前,輕輕將牌位拿了起來,順著月光去看,在這下麵有一個金色的按鈕:“你說的機關是不是這個?”
阮陶聞言回頭一看,就看見了容熄舟他手裏居然托著她太爺爺!
她人被雷了個外焦裏嫩,阮陶一個飛步過去急忙喊道:“大人你快把我太爺爺放下來!”
容熄舟無辜的眨了眨眼,將阮陶的太爺爺還給了她。
阮陶用袖子擦了擦太爺爺牌位上的落灰,一本正經的說道:“聽說我太爺爺生前脾氣不好,你這樣胡亂動他的靈位小心晚上他去夢裏找你吵架!”
容熄舟:“……”
阮陶墊墊腳,循著方才容熄舟的話她望向太爺爺靈位的位置,這果然下麵有個凹槽!
她伸手將凹槽底下的按鈕按下,結果整個靈堂都開始了顫抖。
隨之靈堂像是一扇門般緩緩敞開,不多時一條深邃的密道呈現在了麵前。
阮陶變臉飛速,她轉過頭來幾乎是用著崇拜的目光看著容熄舟,誇張的讚歎道:“哇!大人你好厲害!”
容熄舟額頭有黑線布下。
不過是一些小伎倆……
但意外的,被阮陶仰視的感覺還不錯,他斂了斂神色,雲淡風輕的說道:“進去吧。”
密道底下漆黑一片,一步一個階梯,阮陶打著火折子,但火光微小幾乎起不到什麽作用。
這條路怎麽那麽黑又那麽長啊……
阮陶膽子小,她一步三回頭的,胳膊緊緊貼著容熄舟,顫著聲問道:“大人…你覺得百疾書會在這兒嗎?”
容熄舟睨了她一眼,覺得她腦子可能多多少少沾點兒病:“你們家的東西本官怎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