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讓我惡心!
清梔會歡喜嗎?
易禛南心裏有些忐忑,但他想,她看在他這麽有誠意的份上,一定會收回她說過的話,和他好好的,重新在一起的。
想著,易禛南也沒有那麽尷尬了,輕動一下夾在西裝外套裏的腋窩下的內衣,他走路的步伐穩重正常起來。
一路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易禛南剛剛推開了門,正想要抬腳進去,不想,一個女人卻直挺挺的朝他栽了過來。
緊接著,劉桂芝尖細的嗓音在房間內響起:“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兒?是眼睛被屎糊住了嗎?看不清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闖什麽闖?”
易禛南眉頭蹙了蹙,下意識的伸手扶著了一旁即將要摔倒的女人。
女人被他一拉,趕忙拽著他胳膊,順勢滾到了他的懷中。
易禛南有片刻的傻眼,而更讓傻眼的是,何清梔好巧不巧的正好走了過來。
此刻,易禛南正低眸看著懷中的女人,女人也抬頭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何清梔看不清楚背對著她的男人的眼神,可他懷中女人那愛慕而又熱切的眼神,她看了個一清二楚。
“嗬!”何清梔冷笑了一聲。
敢情這昨晚上問她在哪兒,根本不是關心她的,而是想要有個更合適的機會,和女人摟摟抱抱的?
聽到背後那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易禛南身軀驀地一繃,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他連忙伸手推開了懷中的人:“你先出去,待會兒我再找你。”他說完,這才扭頭去看何清梔。
可沒想到,因為心慌意亂,易禛南腋下夾著的內衣恰恰好的順著他身側落了下來。
內衣散落到何清梔的高跟鞋麵上。
何清梔順著物品掉落的直線看去,待看清楚她腳上散落的東西之時,她心裏卻驀地翻起了驚濤駭浪,腳像是被火燙著了似的,她速度往後倒退了兩步,緊接著,狠狠的瞪一眼易禛南,她掉頭就走。
昨天就讓她氣呼呼的離開了,今天他豈會還讓她誤會下去?易禛南慌忙伸手,急急的攥緊了她的手腕:“清梔,她是我一個同事。”
“我先到樓下等你,待會咱們再聊。”女人見兩人情況不對勁,微笑著衝易禛南說一句,踩著七寸高的高跟鞋仰頭而去。
那高傲的像是孔雀似的,臨離開前還給了何清梔一抹憐憫視線的女人,讓何清梔憋著的火霎那間引爆到了極點。
看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何清梔揚手就甩了易禛南一個巴掌:“你真讓我感覺到惡心!”昨天她說沒捉到人,今天早上他就給了她這麽一個“大驚喜”!
“易禛南,我告訴你,這婚離定了!你現在就和我回去,立刻,馬上,我們辦理離婚手續去!”何清梔覺得她一刻鍾也不能再等下去。
曾經心愛的男人早已經不是最初一心一意的模樣,她又何苦還要委屈自個?
易禛南有些詫異的望向她。手呆呆的撫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他卻感覺不到臉上的痛,隻有心底的痛,在鋪天蓋地的蔓延著。
“你竟然打我?”何清梔曾經多溫柔的一個女人,如今,她竟然什麽都不問清楚的就打了他一巴掌?
她就這麽不相信他?
易禛南聽到了他心碎的聲音。
“何清梔,你之前從來都不會這樣的。”他連名帶姓的叫她,望著她的眸子裏也帶了沉重的哀傷與痛苦。
何清梔眼睛閉了閉,手緊緊攥了起來,垂落到身側。
掌心的痛提醒著她剛才做了什麽,她竟然打了易禛南一個巴掌,她的手是痛的,心也是顫抖的呀。剛剛緩和的胃似乎也湊起了熱鬧,似是再度痛了起來。
何清梔把那些痛一一忍下,閉著眼睛,攥緊拳頭,一字一頓的道:“你之前也從不會這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欺騙我的。”
“我欺騙你?”易禛南苦澀的一笑,踉蹌著往後倒退兩步,他修長的手指指向地麵上的女性內衣:“你可知道我是忍受了多少的異樣目光為你買來的?何清梔,做人要講良心,我那兒欺騙你了,你說!”
都這個時候了還用爭辯這個?
“易禛南你還是個男人嗎?敢做還不敢承認了嗎?”何清梔到底沒忍著,又淌出了一滴淚,那淚,仿若是淌血一般,流一滴,她的眼睛便痛一下。
白皙的手指指向樓梯口的方向,她大聲道:“剛才那個女人,是從你屋子裏走出來的吧?你在外,她在裏,易禛南,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兩指岔開,指了她的眼睛,“你說她是你同事,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不是說你是一個人出差的嗎?”
這麽破綻百出的借口,要她怎麽相信?
若說昨天何清梔還殘存了半絲兒的希望,如今,她便隻剩下了徹底的絕望。
抬手使勁的擦一把眼淚,任由那衣袖傷痛了皮膚,劃痛著心,她深深呼吸一口,努力平靜的道:“易禛南,我不想再和你浪費口水。”
“你不想浪費口水?我還嫌你吐的唾沫星子髒呢。”劉桂芝關上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洗過的手沒有擦拭,水漉漉的便朝著何清梔甩了一下,不屑的道:“大早晨就巴拉巴拉的,是喝餿水了還是昨晚上尿不出來倒躥嘴裏了?這麽多的話!”
何清梔氣的咬牙,低頭看一眼身上的衣服,米色的上衣上已經暈染一片深色,恰恰好的就落在她的熏前,異常的刺眼。
“說話不文明我可以不計較,可你這樣,讓我還怎麽出去?”簡直要被這對母子氣死了。何清梔心裏抓狂,想要扭頭走人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麽走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怎麽了呢。
何清梔又羞又窘的,氣的肩膀都抽搐了起來。
可偏偏的,孫桂芝卻故意似的,聽她話落,立馬又衝到了她的麵前,拽著她衣領就怒吼:“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你竟然說我說話不文明?我再不文明還能比的過你麽?穿這麽少,這麽薄,你出去還不就是讓人看的?”
“怪不得孫子生不出來,我看你是被人搗鼓多了,連那種田的地兒都沒了吧?”
這都說的什麽呀?
何清梔氣的臉都漲紅了起來。以前孫桂芝再如何說她,也不曾這麽直白的侮辱過她,可聽聽她現在說的這都是什麽話?
她何清梔就那麽窩囊,任由她一直這麽言語詆毀的?
看易禛南還捂著臉站在那兒,一句話都沒為她辯解的意思,何清梔心中的傷痛無限擴大開來,狠狠的咬一下唇,她怒道:“是,我知道我沒給你生個孫子,你心裏不好受,可你也不必要這麽汙蔑人吧?”
她身上穿著的是標準的工作服。快要夏天的衣服,衣料肯定要比冬天的單薄一些,可她這既不透又不露的,礙著孫桂芝什麽事兒了?
視線從孫桂芝臉上劃過,無視她黑沉著想要揍人的臉,她扭頭望向易禛南:“我先回去,你最好速度點。”
“嘿,你那根蔥呀?竟然敢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和我兒子說話?”當著她麵都敢欺負她兒子,不當著她麵,不定要怎麽作踐她兒子呢。
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的,這何清梔就是個討人厭的主。
扭頭,孫桂芝正要和易禛南叨叨兩句她的不好,便見他手緊緊的貼在臉上。
“這怎麽了?”孫桂芝伸手就去拉他的手。
她的力氣很大,易禛南又一直在分心看著何清梔,沒有設防,手便被孫桂芝猛地一下拽了下去。
臉上紅通通的一片。
孫桂芝看的心疼不已,嗓子尖細的像是出鞘的利箭似的說了句“殺千刀的唉”,她“蹭蹭”上前兩步,揚手就朝著何清梔的臉揮去。
何清梔豈會如了她的願?手抬起,她狠狠攥著了孫桂芝的手腕。
孫桂芝像是死了娘似的,立馬叫喚了起來:“哎喲嗨唉,活不成了。要造反了呀,謀殺啊,打了自個老公還不算,還要把我這個婆婆都打了呀。”
“大家夥都來看看,這黑心肝的哦,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人,竟然要打我這把老骨頭……”尖細的嗓音拖得長長的,恨不得把住在這兒的人都驚擾過來似的。
何清梔看著周圍房間中探頭探腦的人越來越多,黑著臉把手一鬆。
剛鬆開,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孫桂芝就“啪”的一聲咬牙朝她招呼了過去。
空氣霎那間靜止。
孫桂芝這一巴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剛打完何清梔,她便疼的叫喚了一聲:“哎喲,這是扔茅坑裏的石頭嗎?又臭又硬的,我手都要吃不消的。”她苦著一張臉回到易禛南身邊,伸出了手:“兒子,你看她把我手都弄成什麽樣兒了?”
嗬嗬噠,何清梔被氣笑了,狠狠的點兩下頭,她道:“是,我就是又臭又硬的,脾氣不好。這兩年還真是難為你們兩個了,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們再為難了,告辭!”她捂著臉,連看也沒看易禛南一眼,掉頭就走。
“清梔。”易禛南伸手拉著了她,不顧她身形僵硬,拚命的掙脫,他借著男人先天的優勢,直接把人拽進了房間。
房門一關,把所有看熱鬧的人堵在外邊,易禛南黑沉著臉衝著孫桂芝道:“媽,你先進你房間,我和斯涵把話說清楚。”
“剛才她都打你了啊,兒子。”孫桂芝卻不樂意,伸手拍拍她的臉頰,她道:“你讓我怎麽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