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魚刺卡喉
齊勝明心情極好的拿著那條魚起了身：“過來了，正好，今天中午咱們可以在這裏好好享受一場魚宴。”把魚扔給身邊的助理，讓他下去告知廚房，他則洗了把手，和人一塊兒進了茶室。
狹小卻精明的眸子掠過何清梔的麵，齊勝明頓了一下：“你和司灝是好朋友？”
“隻是工作上的朋友。”何清梔摸不準他的意思，微笑著回了一句。
齊勝明有些意外，緩緩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他道：“司灝三番兩次的在我跟前提起你，我還以為你們私底下關係不錯。”
何清梔笑著看一邊端坐著品茶的司灝一眼，略微有些局促的回道：“總監對底下的人都挺照顧的。”
“照顧？”齊勝明笑的意味不明的，把玩著手中不大的茶盞，他衝著司灝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你會在工作上照顧人。”
“值得我照顧的人肯定就會照顧。”司灝挑了挑眉梢，頗有深意的回複一句。
齊勝明盯著他一陣，又看了一眼何清梔，笑著放下茶盞道：“那想來能得你照顧的人也定有超出其他人的能力，或者說是魅力了。”
他伸手指了指鼻尖：“何經理以為，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人奇怪，問出的問題也更奇怪。何清梔微挑了下眉心，思索一陣，認真回複道：“精明睿智，胸有丘壑，卻又不鋒芒畢露，如果我揣摩正確的話，我覺得你會比較喜歡高端內斂，奢華低調卻又有品味有底蘊的東西。”
“哈哈！”齊勝明沒有做出評價，司灝卻在一旁大笑了起來。
拿起茶杯和齊勝明遙遙舉了一杯，他笑道：“怎麽樣？和你說了清梔現在迫不及待隻想拿下你這條大魚的，你偏東拉西扯的說這麽多沒用的東西，我就問你一句話，服不服？”
“服。”齊勝明眉宇間的笑意漸漸變濃，“果然不負我等了這麽長時間，眼神夠利。”
彼時，正好助理從遠處走來。
齊勝明笑著衝人喊道：“去把合同拿過來吧。”偏頭，他又衝著何清梔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這就搞定了？何清梔有些雲裏霧裏的，像是在做夢一樣。一直到轉移到餐廳，她都沒回過神來。
司灝看她時不時的睨眼齊勝明，若有所思的模樣，微微偏頭湊向她笑道：“齊總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這人比較信緣分，覺得對眼緣，不用多說什麽，就能拿下一單。但若是不對眼緣，那麽抱歉，他就是個刺兒頭，不好啃著呢。”
司灝說著還拿筷子重重的戳了一下桌子上剛剛端上來的紅燒魚頭：“他這人就和他的愛好一樣，特別怪異。”
看著滿滿當當一桌子的魚，再看看十盤就有八盤是魚頭的盛景，何清梔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這愛好確實夠特殊。”隻是她隻喜歡吃魚肉，不喜歡吃魚頭啊。
齊勝明卻像是隻狡猾的貓兒似的，盯著那些魚眼睛都冒了光。伸手豪氣萬千的夾起一個魚頭，他“嘶溜”兩下就把其中的腦髓吸了出來，砸吧砸吧嘴巴，在口腔裏好好品嚐一番，他才滿意的道：“不錯，又鮮又美的，真是人間極品。”
有那麽好吃嗎？何清梔看著扔在一旁的魚骨頭，眼睛撲閃著，卻一點兒都不敢嚐試。
齊勝明看她一直盯著他看，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角：“嚇著了？”
“不是，隻是沒想到會有人這麽喜歡吃魚頭。”何清梔實話實說，在她眼裏，這齊勝明真的就是一個十足的奇葩，她都懷疑，他到底是怎麽把生意做到全世界前五十強的？
這樣一個憑眼緣簽合同的人，這樣一個奇奇怪怪的人，真有那樣的能力？
齊勝明這時候已經又夾起了一個魚頭，銳利的眸光落在魚眼睛上，他道：“是覺得我太怪異了吧？其實我就是從小吃到大，上癮了。”
話匣子打開，齊勝明笑著道：“小時後有人罵我腦子笨，我媽告訴我魚肉補腦，然後我學習一個詞叫以形補形。我就想，魚肉都補腦，那魚腦子肯定更補腦了吧？我爸媽那麽聰明，我總不能一直當個笨蛋吧？”
“然後我就瘋狂的愛上了吃魚頭，一吃四五十年都沒停下來。”齊勝明把筷子上挑著的魚頭轉了一下。
小小的魚眼睛恰恰好的正對著了何清梔。
何清梔被那死魚眼瞪的有些滲人。可她卻不好意思表現出來，隻能強忍著勉強衝著對麵的齊勝名扯了笑道：“魚肉是挺好吃，但我沒敢吃過魚腦子。”
她往一旁躲了躲。
司灝就坐在她的身旁，她躲閃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輕蹭著了他露在外的胳膊。
兩人肌膚相貼，細微的酥麻感覺從胳膊上傳來，司灝剛夾了魚肉的筷子一抖，剛夾起的魚塊瞬間又跌落到盤子中。
糖醋魚的湯汁四濺，正好有一滴濺到齊勝明夾著的魚眼睛上。
司灝一時有些窘：“抱歉。”他偏頭看一眼何清梔，見她直勾勾盯著魚眼睛的模樣，突地輕笑出來：“齊總您趕緊的把那魚頭收拾了吧，把美女都嚇壞了。”
他瞅著那魚眼睛看兩眼，忙收回了目光：“這麽細看，那眼珠子是挺嚇人的，黑不溜秋的瞪著你，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齊勝明猛地把魚頭塞進嘴裏，速度吃了下去，喉結上下滾動兩下，他瞪向司灝道：“你就嚇唬人吧，好不容易吃一頓全魚宴，能不掃興嗎？”扭頭，他又望向何清梔道：“何美女，吃，大快朵頤的吃。”他伸手直接把一大盤魚肉端到了她跟前。
“不是喜歡吃魚肉嗎？咱倆人吃。”他吃魚頭，她吃魚肉，讓司灝嘴欠，沒他的份兒了。
何清梔看著眼前那大大的一盤魚肉，一時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但司灝不斷的在旁對著她使眼色，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吃了一口。
說實話，麵對一桌子瞪著眼睛望著你的魚頭，何清梔的食欲實在是提不起來。
剛吃兩口，她便放下了筷子。
隻讓吃得正歡快的齊勝名有些瞪眼：“就這麽個愛吃法？我說你倆人行不行？我可還有一大單子呢，你們要是還想有下次合作的話，就趕緊兒的。”
末了，他還加一句：“浪費食物是可恥的，你們不知道嗎？”這可都是他釣上來的魚，不吃就是不給他麵子。
何清梔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心動，眼睛一閉，她豁出去似的直接拿筷子戳了一塊魚肉。
司灝看她那“大義凜然”的神情，輕笑兩聲，湊過去從她方向望一眼餐桌，這才一盤挨著一盤的都掉了下方向，直接讓一堆的魚眼睛齊刷刷的盯向了齊勝明。
“好了，睜開眼睛吃吧。”閉著眼睛吃魚，也不怕被魚刺卡著了喉嚨。司灝正想著，就聽到耳邊一聲輕微的“啊”聲，他立馬扭頭望過去。
何清梔一手正捏著喉嚨處，五官微微扭曲，那模樣可不就是被魚刺卡了麽。
“醋，服務員快拿點醋過來。”司灝一驚，慌忙間離何清梔更近了一些。
伸手奪過服務員拿過來的一碟子醋，他就喂給了何清梔。
可何清梔喝兩口後並沒有緩解分毫。她使勁的擺了擺手，嘟噥不清道：“不行，刺兒太大了，根本不管用。”
“那就去拿個小鑷子或者什麽的，快點。”司灝滿臉擔憂，那急切的模樣把一旁早已經停下來的齊勝明都嚇了一跳。
這小子對眼前這人是真心的？齊勝明望望司灝，眸光又落在了何清梔依舊捏著喉嚨的右手上。
素白的無名指上的戒指異常顯眼。
她已經結婚了？那司灝知道他現在是在做什麽嗎？齊勝明盯著她的手指出了神。
助理急匆匆過來，說M國有電話打過來，齊勝明暫時收了心思，走到遠處接起了電話。
司灝雙手正捧著何清梔的臉，努力借著光朝著她喉嚨望去。
“卡的不是太深，用鑷子應該能夾出來，你再堅持一會兒。”司灝急切的說道。
灼熱的呼吸撲散在臉上，何清梔微微有些不自在，她微微偏頭，想要躲開他望著她的視線。
可她剛有所動作，司灝手上便用了力：“你別亂動，別讓魚刺卡的更深了。”
何清梔隻能僵硬的停下。
風輕輕吹起，不遠處懸掛著的風鈴“叮當”作響，像是在演繹一首美妙的曲調。
一群人從入口處緩緩而來。
李航伸手指了不遠處的露天廣場：“這麽多人呢，要不然咱們就直接過去那邊慶祝？”
“這麽熱的天，要露天的？李哥，你別太摳門了哈。”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李航摸摸腦袋，伸手去推易禛南：“你是大功臣，你說怎麽樣？”
易禛南眸光微揚，朝著遠處望去。
視線掠過輕揚起柳枝的柳林，正好捕捉到不遠處的倩麗身影。
女人的身子微僵。從這邊望去，她似是在和她身側的男人熱烈擁吻。她的身影遮擋了男人的臉，易禛南看不清楚是誰，隻能看清觸摸在她臉上的那雙手，修長有型，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易禛南的眉頭微擰了一下，怎麽感覺那道倩影那麽像是清梔？
待要凝神細看，身旁李航卻催促起來：“易禛南你倒是說話呀。”
“就在露天廣場吧，過去那邊的樹蔭底下，應該不會太熱。”他也正好仔細看看那邊的女人到底是誰？易禛南說話間眸光又情不自禁的朝著剛才的地方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