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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名場麵再現,某人當場社死

  坐下不久後,約莫幾分鍾吧!


  消失的候公公再次出現,他扯著嗓子喊道:

  “陛下駕到!”


  而這個時候,祈年殿內,除了長青以外,所有人聽到這道聲音後,都從自己座位上站起,走到殿內中間空起處,排成四排躬身等候起來,範閑也在其中。


  長青對首的太子和白衣老者,則是走出座位少許,側身朝著內殿方向躬身。


  踏踏踏……


  沉靜的場麵,讓眾人清晰的聽見來人的腳步聲。


  隻見慶帝邁著沉穩的步伐與內殿走出,來到祈年殿內部台階之上的位子上,當他坐好,對著長青點了下頭,便是打過招呼了。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長青微微一笑,給予回應。


  此刻無論是太子,還是範閑,都隨著慶國百官,共同對著慶帝行跪拜大禮,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白衣老者和下方一名持劍黑衣男子,則是微微鞠躬,他們來自齊國和東夷,皆是外臣,所以無需行跪拜大禮。


  慶帝掃視了一眼下方之人,看到範閑時微微一頓,隨後道:

  “平身!”


  眾人起身齊道。


  “謝陛下!”


  隨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待到眾人回座位坐好,一名站在祈年殿門口的年輕太監收到候公公的眼色,扯著嗓子大喊道:


  “上膳食!”


  聲音傳出祈年殿不久後,便有數十名姿色不錯的年輕宮女,她們端著一盤盤美食佳肴走了進來,一個個好似彩排過似得,進退有序,如此幾輪後。


  眾人麵前皆有幾道菜品和美酒,直至將桌子擺滿,她們才有序退出祈年殿。


  打開酒壺長青聞了聞,果然是酒,可惜我現在不飲酒啊!


  隨後將其蓋好放在一側,一揮手取出一大瓶橙汁出現在桌子上,熟練的打開瓶蓋,將其倒入酒杯,夾了一筷子牛肉吃了起來。


  一口肉,一口果汁,倒是舒坦萬分。


  由於近日的打扮,格外吸睛,在場的人難免多看長青兩眼。對首太子與白衣老者見了均是露出詫異的目光,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憑空招物的。


  慶帝離他不過兩步距離,自然也是見到了,隻是不明白他為何不飲酒,於是出言問道:


  “長青公子,為何將酒壺放在一旁,可是不滿意此等酒水?還望告知,我好安排替換。”


  慶帝和聲和氣的說,長青聽了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吞下嘴裏的牛肉,想好措辭回道:


  “沒事沒事,不是酒的問題,隻是在我的家鄉,有著未成年不得飲酒的規定。”


  眼中異色一閃,慶帝微笑著道:


  “不知長青公子仙鄉何處?今年貴庚?”


  本就是閑聊,沒人惹他,長青還是很好說話的:


  “東行萬界,便是我的家鄉,今年才滿十一,見笑了。”


  ‘界’什麽意思?是距離嗎?慶帝疑惑後又聞他才十一歲,內心不禁蕩起驚濤駭浪,如此年齡,想來家族甚是強大,恐怕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哪裏,長青公子弱冠之年便有如此修為,當真讓人欽佩。我敬你一杯。”


  “可別,你是長輩,這樣我以果汁帶酒敬你一杯。”


  隨著閑聊,慶帝發現此人其實挺好接觸的,當然前提是沒有招惹到他,想起那晚不過是打斷他休息,便差點取他性命,心髒為之一顫。


  下方範閑見長青取出橙汁喝起來,腦門出現些許黑線,這貨,怎麽這麽喜歡裝嫩呢。


  算了不管他了,此刻唯有美酒佳肴不可辜負,不到片刻範閑便進入大快朵頤狀態。


  慶帝本想和長青多聊一會兒,但見其專心於菜品,也不敢刻意去打斷他。


  視線在祈年殿巡視起來,見範閑在哪裏大塊朵頤,麵色不由一黑,出聲道:

  “咳,範協律!”


  經由身後之人提醒,範閑不慌不忙移步殿內中央答道:

  “陛下!”


  慶帝朝他招手,讓他上前來道:

  “你在鴻鱸寺的事做的不錯,內庫在你手裏也管理地不錯,誇你的話朕就不多說了,來,與朕共飲一杯。”


  範閑躬身拿起酒杯,回應了一句,將酒一口飲下。


  “陛下,您過獎了。”


  隨後,慶帝笑著對下方那名黑衣劍客介紹道:

  “雲之瀾,這位是範閑,也就是殺了你那兩個女徒弟的人。”


  言下之意,無不炫耀之色。


  雲之瀾深知慶帝實在嘲諷他們東夷城的人武功不行,語氣有些低沉的說了一句:

  “殺她們能算什麽?殺了我,才算是本事。”


  那種自傲無比的態度,就好像誰都不能與他相比。


  “噗……”


  聽到雲之瀾說出這麽裝逼的話,長青突然覺得此刻若是自己不為範閑站台,範閑可能麵上不好過。


  嗖!

  攝出一滴酒水,屈指一彈,水珠擦過雲之瀾的臉頰,射穿他身後直徑一米的柱子。


  長青喝了一口果汁,眉頭輕佻笑著說道:


  “殺你……難嗎?”


  雲之瀾麵部露出驚駭的神色,伸手擦拭了下麵頰的血跡,拱手朝著長青道:

  “在下,受教了。”


  雲之瀾轉身朝著柱子看去,隻見一顆水珠大小的孔洞,透過了整根柱子,此等實力,非是自己能比的。


  真要取他性命,想來隻在彈指之間。沒想到慶國還有此等高手!


  見場麵氣氛再度恢複和諧,長青又開始吃起了美食,想來沒了李雲睿,今晚範閑沒有裝逼的機會了吧。總算可以安安靜靜的品嚐美食了。


  長青剛這般想,就見對首的太子站了起來道:


  “父皇,兒臣思來想去,覺得範閑文采超乎常人,曾隻以一首七言詩便力壓京都所以讀書人,不如就讓他來主持明年的春闈吧。”


  又見旁白的白衣老者憤慨起身阻止道:


  “不可。”


  太子接話:“莊先生您為何這麽說?難道您不允許其他讀書人比你厲害?”


  一句話,成功把自己拋了出去。


  此時莊墨韓當著所有人的麵,背誦了一手地球人耳熟能詳的詩: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詩是好詩,可惜這首詩,卻不是範先生所作的。”


  此刻長青眼睛珠子都瞪大了,還能這樣?本以為名場麵給自己搞沒了,沒想到劇情的修正能力這麽強大,這都能給圓回來?

  李雲睿跪了,太子上?牛逼!

  安心看戲。


  此刻太子展現出了他精湛的演技,一副不可思議的大呼道:


  “難道這詩,是範閑抄襲的?”


  莊墨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

  “是……也不是。”


  此刻慶帝麵色有些陰沉的道:


  “莊先生,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啊。”


  言語間隱隱有股威勢朝著莊墨韓鋪去。


  全場的人了看莊先生又看了看範閑,有些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誒,你說這有沒有可能真是範閑抄的?”


  “慎言,先看看情況再說。”


  範閑此刻則是有些懵逼,他怎麽知道這是他抄的?難道他也是穿越者,看其氣度,莫不是杜甫本甫?天下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莊墨韓此刻將桌上的畫卷拿起,當著眾人的麵展開,畫卷上儼然是,七言律詩登山的後四句。


  隻聽他言:


  “這詩的前四句,確實是範先生所作,但後四句嘛,卻是家師所作。”


  戲精太子上前,裝模作樣的仔細閱讀一番,語氣帶著可惜道:“咦……這畫上,居然還真是範閑所作的那首詩後四句。”


  長青暗道:有意思。不管是劇情修正也好,其他也罷,現在一股現場看劇感撲麵而來。


  迎上範閑的目光,彼此暗示一句:你莫開槍。我來秀他。


  長青:好好幹,秀他一臉。


  “莊先生的家師,可是姓杜啊?”


  莊墨韓以為他有這畫卷在手,便已立於不敗之地了,於是疑惑的問道:

  “家師不姓杜,怎麽了?”


  此刻範閑拿起酒壺,猛地喝了一大口,非常自然的道:

  “那沒事了。”


  一名與範閑年紀差不多大的官服青年站了起來,似是不滿意他那無所謂的態度,大聲嗬斥道:


  “範閑,現在是你抄襲他人詩句有錯在先,你居然還敢對莊先生如此無禮放肆。”


  範閑見又是這個傻子,於是不客氣的道:

  “我對莊先生無禮放肆,關你屁事啊,郭寶坤。”


  郭寶坤隻覺得顏麵掃地,他臉色漲紅,血氣上湧,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莊墨韓此刻開始解釋起來:

  “其實就算沒有這幅家師所留下的手書,老夫也能證明那後四句詩,非是範先生所寫。”


  “那四句詩中之意境,蒼涼潦倒,若不是經曆過人生大起大落,怎能寫出如此的意境呢?”


  “可範先生你年少風光,又如何會有這般悲涼的心境?所以從這裏便能看出端倪,少年強說愁,過猶不及啊!”


  莊墨韓的一番解釋,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十分在理,長青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瞬間察覺到自己立場不知不覺被帶偏了,連忙正了正心思。


  此刻一位坐的比較靠前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跪地拱手道:

  “陛下,範閑抄襲他人詩句,欺世盜名,理應重罰,這樣才能維護我朝文人的顏麵。”


  慶帝還未開口,長青見此打算給範閑做一下僚機,於是他道:


  “閑哥兒,人家莊先生覺得你寫不出這等意境的詩句,還道你抄襲他老師的絕筆之作,你不給我等露一手?好讓他也瞻仰一下你的文采。”


  言下之意,差不多了,該打臉了,快點,我都迫不及待了。


  範閑聞言便知這小子已經等不及了,大喝一聲:

  “筆來,墨來。”


  聲音傳出祈年殿,殿外候著的太監聽了,有些無措的看向候公公。候公公示意去辦。


  不多時,年輕太監們搬來了一小桌子,桌上筆墨紙硯俱全,候公公上前道:


  “小範大人,若要作詩,老奴鬥膽,願為您抄錄。”


  言罷便坐在小桌子上,拿起了毛筆。


  “範大人,這是要再做幾首詩,以此證明自身清白?”


  郭寶坤補刀道:

  “怕是氣急敗壞,已然開始胡言亂語了。”


  此刻範閑提起一壇佳釀,哐哐哐,就往肚子裏麵灌啊,喝完後麵色已是潮紅,隻聽他吟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此刻祈年殿除了範閑的詩聲,還有就是筆紙摩擦之聲了,場麵可謂是一度安靜,落針可聞!


  “……”


  三首、五首、七首、十首、百首!

  範閑的靈感宛如泉水般,不斷湧來,他喝酒的速度也是飛快,酒壺一空,便丟棄,隨手抄起別的官員的酒壺,繼續飲酒作詩。


  慶帝再次期間,坐姿變幻數次,表情十分微微呆愣,想來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盡是一位詩仙。


  此刻範閑不知自己吟了多少首詩,醉醺醺的問道:

  “過百了嗎?”


  候公公連忙說道:


  “小範大人,早就過百了。”


  寫完最後一首,便放下筆,捏了捏發酸的手腕,他原以為幾首便結束了,誰知這位小範大人如此有才華,好詩不斷的從口中吟出,他隻好找來幾個太監,一起抄錄。


  長青服了,此次夜宴漲知識不說,這種現場帶來的震撼感,當真有點讓人欲罷不能啊,這麽多詩,自己以前也就記得幾首較為出名的,如今範閑倒是幫他溫故而知新了。


  朝著範閑豎起大拇指,暗道:閑哥兒6666.

  也不知範閑看見沒有,此刻範閑搖搖晃晃的走到早已目瞪口呆的莊墨韓麵前,蹲下身子,對他一字一頓說道:

  “注經……詩文,我……不如你,作詩……你不如我。“


  “做文壇大家……我不行,做人……你不行。”


  “嗝……”


  沒等莊墨韓回話,範閑便醉倒在地了,嘴中念著的聲音,隱隱可讓周圍不遠處人聽到:

  “我醉欲眠卿切去……去……去尼瑪的。”


  莊墨韓本就被範閑羞辱的不堪其辱了,如今又聞此話,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了。


  “噗……”


  整個人徹底暈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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