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還是朋友2
就在他們的車隊緩慢駛離後，一輛銀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露頭駛出。
車內，開車的司機在接到後方兩人的指令後，繼續穩穩地跟上了前方的車隊。
誰知突然從校門外一棵白樺樹下閃出來兩個行人，司機本能地踩下了刹車，及時避免了一場意外的發生。
等到司機再想啟步去追前方的車隊時，對方已經不見了蹤影。
見狀，後排座上的一個人拿出了通訊器，一隻像筆型的微型通訊設備：
“老板，目標周圍閑雜人員太多……是……繼續跟蹤……明白！”
從白樺樹下閃出來的兩個行人，在車隊遠離後，趕緊招手搭了輛計程車。
“麻煩您，跟上前麵的那輛黑色福特商務型房車……對，就是那個車牌！”
司機愣了一下，“那可是端木家族的專車。”
“麻煩您，跟緊了！”
兩個行人中的一人，身穿灰色外套，戴著墨鏡的他似乎看出司機的顧慮，趕緊從兜裏掏出幾張大額鈔票，“師傅，這是小費！”
司機收了錢，心裏卻打著另一套主意。
不禁從後視鏡裏再度打量車後座上的兩個年青男子。
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盡管戴著墨鏡，也能看出其俊逸的臉龐。
他們究竟是誰呢？
車行半途，果然遇到了晚高峰的大塞車。
偏偏東方煜琰接到了家中打來的電話，聽他的口氣似乎很著急。追問之下得知，他的父親再次被緊急送醫，情況不容樂觀。
東方煜琰之前為方便直接搭乘的是端木明雅的車，接聽電話後他本想讓端木明雅就近放下他，他再打車去醫院。端木明雅環顧著四周，塞車成這樣，又是晚高峰，他要上哪才打的到車？於是，端木明雅直接命司機改道，甚至不惜違規變道，爭取在第一時間送東方煜琰去醫院。
他們的車剛駛離不久，高陽龍藏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對方調侃地問道：“真的開溜了？”
端木明雅正要解釋，就見東方煜琰在一旁做了“噤聲”的手勢，她反應了一下，改口說道：“就當我開溜了吧！反正，對你那五弟，我是無話好說的！”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高陽龍藏申辯的機會。
端木明雅看向東方煜琰，追問他為何阻止她向高陽龍藏解釋原由。東方煜琰眼底透著幾分傷感，簡述了他父親的病情：很不樂觀。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一般像他們這樣的家中最高權力的一家之主，一旦病危甚至離世，無論事先有沒有遺囑交待後事，都難免會引發一係列的動蕩。他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應對危機的時間，秘不發喪隻是第一步。
東方煜琰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突然抓起端木明雅的手，“可不可以，陪我去醫院，看看我爸？”
“這……”
通常這種情況下，端木明雅隻要去了，多半都是以對方女友的身份。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對東方煜琰，並沒有那種想法。
要不要陪他演一場戲呢？
最終，端木明雅用力地抽回了手，不敢再與他對視。
東方煜琰直到下車前，都沒有再說話。
“明雅，謝謝你！”
謝她？！
“你很真誠。以後大家，還是朋友。”
朋友……可以是一段關係的開始，也可以是一種感情的結束。
“再見！”
就在端木明雅的車隊緩慢駛回端木府邸正門口後不久，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緩慢地走出兩個人影。他們全都帶著帽子和口罩，將自己的臉遮的嚴嚴實實。他們正是先前在校門口攔車的那兩位行人……
“能看清嗎？”其中一人對著另一個人追問。而對方的手中，正握著國際軍用式的遠紅外望遠鏡。
觀察者垂頭喪氣地搖搖頭，“根本看不見。”
自從剛才不小心跟丟了車，他們便隻能來端木府邸外蹲守。
“算了吧。再想其他的辦法。”
觀察者負氣地說道：“你真有其他辦法？”那又何必用這麽蠢的最原始方式？
“是。我還有最後一道铩手鐧沒用。”
“哦？！”
“走吧？別打草驚蛇。”
“就再信你一次……”
剛一進家門，端木明雅就聽到女官司長的芳姨向她匯報：“大小姐，高陽大少爺已在偏廳恭候您多時了。”
端木明雅頓住腳步，“高陽龍藏？”
“正是。”
“就他自己嗎？”
芳姨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的疑惑，如實回答：“是，隻有他自己。”
端木明雅琢磨了一下，估計是來“興師問罪”的。
當她進到會客廳時，高陽龍藏正站在落地窗邊上抬頭望星空。
茶幾上還擺著一杯早已沒了熱氣的咖啡。
胃不好的人，居然還喝咖啡？
端木明雅摸了一下咖啡杯後，對一旁的侍女說道：“給高陽少爺再換一杯，溫水即可。我要一杯熱的檸檬茶。”
“是！”
直到侍女們奉完茶點，端木明雅才揮手令所有人退下，並叮囑小溫小柔在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和打擾。
一切妥當後，端木明雅看著站在窗邊，默默注視這一切的高陽龍藏，說道：“你是準備就站在那裏對我訓話嗎？”
高陽龍藏唇角彎了彎，緩慢走來，“明知道我是來找你訓話的，你還敢來？”站定時，目光掃了眼茶幾上的溫開水，“一杯水，就能把我打發了？”
端木明雅端起自己的那杯檸檬茶，小心抿咽，“人情這東西吧，欠著欠著，也就算不清楚了。”
“想耍賴？”
端木明雅癟癟嘴，“你到底怎麽和你五弟說的？也說來讓我聽聽唄？”
高陽龍藏將歎息藏在心裏：“武藏那孩子心性耿直，我問過他為什麽非要纏著你，他的解釋很簡單，就是覺得誤傷了你，很內疚。他平時再渾，還真沒欺負過女孩子。你可以算是他第一個‘傷害’的女孩，可你們又不接受他的道歉，更不提補償的方式，所以他才隻能用自己認為的方式來償還。”
“我沒有不接受他的道歉。我的原話是，我根本就沒記恨過他，又何需‘原諒’呢？至於補償一說也實在沒必要。他表達了歉意，我接受了，就可以了啊！”
“那隻是咱們正常人的思維！”
“你的意思是，你這五堂弟，思維不正常？”端木明雅一直覺得高陽武藏的智商有問題，難道是真的？
高陽龍藏靜默了一會後，像是正在權衡著利弊，半晌後才點了點頭：“武藏的確有些異於常人。相信你也發現，他有很嚴重的偏執症，可能跟他小時候受了刺激有關，他在五歲左右的時候曾被匪徒綁架，打的遍體鱗傷，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一條小命。醫生說他當時傷了後腦，可經過長時間的治療，如今倒也沒什麽大礙，就是從那以後性情大變。現代醫學隻能證明暫時來看他的身體很健康，隻是心理醫生卻認為，他有非常嚴重的偏執症。這件事，一直是我高陽家族不對外傳的秘密。”
不對外傳，你還來告訴我？端木明雅腹誹了一陣，才說：“那照你這麽說，我豈不是還要繼續被他糾纏下去？”
高陽龍藏瞟了她一眼，“辦法也不是沒有！隻不過……”
“什麽？”
他將手上的咖啡杯放下，走到了端木明雅的正對麵，倨高臨下，神情自若，“你居然沒和東方煜琰一起去見家長？”
“啊？！”他這話題跳躍的，會不會有點快？
等會，他怎麽會知道……
“你若信我，這事就交給我來辦。我就算做不到讓武藏以後見了你繞路走，可至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無休止的騷擾你。”
“什麽條件？直說！”
高陽龍藏半俯下身，視線與坐著的端木明雅保持一致，他似乎心情不錯，突然伸手揉了揉端木明雅腦門。
“無條件。”
端木明雅往後躲開高陽龍藏的大手，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顯然很不習慣。
高陽龍藏見她閃躲時一臉的嫌棄，反倒輕笑起來，“你可知，你時常會像個鼓足了氣的小河豚？雖有攻擊性，但又不失為可愛。”
“……河豚有劇毒，你當心死無葬身之地。”
“隻要處理得當，不失為人間美味！”
這距離、這話語！
實在是感覺太過曖昧，端木明雅用力推開他，走向門口。
“當心，毒不死你，也能噎死你！”
“你這樣的，隻怕骨頭都不夠我啃！”
“隻怕我也不是一個好消化的。”
高陽龍藏雙臂環胸，僥有興趣：“正好。回味無窮。”
“……”
這家夥，耍起嘴皮子來，也相當有一套嘛！
她前世時，竟從未見過他這副嘴臉。
她現在，該高興嗎？
翌日午休時分。
不得不說，高陽龍藏還真的對他那位族弟相當有辦法。
高陽武藏果然沒有再來“贖罪”。
難得清靜的中午，端木明雅與同學正準備前往餐廳用餐時，聽說校長室內好像發生了大事件！
端木明雅拗不過一眾女同學的生拉硬拽，也跟著去看熱鬧。
可這熱鬧，似乎並不好看……
——姚迪大表哥？！
還有周宇寧？！
他們不但赫然出現在校長辦公室內，還被早就埋伏在此的預防犯罪調查科的警察帶走？
罪名就是：尾隨端木明雅的專車，意圖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