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十七)空難隱情1
如端木明雅所料,周宇寧與他的父親周海,早在確認飛機失事的當晚就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
同行的還有周宇明的母親曆馨。
他們每天都在機場與搜救地點附近徘徊,甚至也隨著其他來尋親的人一起到過東聯集團的總部去鬧過。
可眼看著都過去三天了,在一眾被打撈上岸的遺體中,始終沒有發現周宇明的蹤跡。
抱著周宇明有可能還活著的最後一絲希望,周家人連日來找遍了他們能想到的所有部門,把能用到的關係全都用上了,甚至就連周海的原配、周宇寧的親媽白靜,也擯棄前嫌幫忙找尋各種關係,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因為端木明雅自己不方便出麵,她不得不找高陽龍藏幫忙,為周家父子提供專車與司機,並且安排好住宿。
高陽龍藏接到電話時,卻反問她,“你是怎麽知道周宇明就在出事的航班上的?”
“是東方煜琰……咦?對啊!他幹嘛要格外和我提起這個人呢?”
端木明雅一個激靈,突然反應過來,好像事情沒這麽簡單?
“就在姚迪與周宇寧尋你後,回國的那幾天,東方煜琰曾利用雙休日去了趟東亞的H市。你猜,他見了誰?”
“你能不能別總讓我猜?”和他這樣說話,真累。
“姚迪。”
啊?東方煜琰,為什麽要去見她的姚迪表哥?他到底想調查什麽?
“他們之間說了什麽?”
“這我哪知道?你應該直接去問他們。”
端木明雅思索片刻後,又把話題繞回到她打這通電話的初衷上:“剛才我讓你幫我照應一下周家人,到底行不行?”
“我聽說,這次負責救援工作的總指揮,是赫連澤屹?”
“然後?”
“赫連沐晊大張旗鼓、浩浩蕩蕩地提著豐厚的聘禮上你家,總不會是去拜年的吧?”
端木明雅總會被他輕易的幾句話就激怒:“你到底想說什麽?”
赫連家來提親一事,他這麽快就知道了?
“周家的人來遠東,無非也是關心周宇明的生死安危。赫連澤屹是這次救援行動的總指揮……你難道就沒想過要去找他幫忙?”
他能這麽快知道赫連家來提親的事,自然也會知道她的父親沒有同意這門親事。
他這話,是試探她的心意?還是一種“警告”呢?
“你看來你是不打算幫我了?那對不起,打擾了!”
“我話沒說完呢!這脾氣……我就納了悶了,你怎麽就唯獨對我從沒有過好臉色?”
端木明雅撇撇嘴,心想:活該!“曾經”對你和顏悅色,你也不知道珍惜啊!
高陽龍藏:“我幫你派人去機場接他們,會替他們安排好食宿,再派一個或兩個人,當司機和跑腿的。您看這樣可行?我的大小姐?”
“你早答應不就完了?費勁!”
“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他說這話時,嗓音充滿了磁性,“這回你打算怎麽還?”
“請你吃飯。”
“一頓飯就打發了?”
“要不……兩頓?”裝傻,誰不會?
高陽龍藏哼笑一聲,“得是你親手做的才算。”
還真是得寸進尺的家夥!
由於周宇寧的母親白靜所能找到的人脈資源,就是高陽龍藏,他便很自然地順應了兩方的意思,一邊領著端木明雅的人情幫周家人安排食宿出行。另一邊也以注資“雲海九州”在京都開設分店的名義,與白靜正式達成了合作的意向。
終於在多方努力下,搜尋工作在進行到第四天,差不多快八十個小時後,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在打撈上來的飛機殘骸上,找到了一枚夾在變形行李架夾縫中間的耳骨環,純金打造的耳骨環安然無恙地經曆了這場大浩劫,內部清晰可見“周宇明”三個字。據說,這支耳環是周家的孩子出生時就一直隨身佩帶的。無論是設計的款式還是材質,世間絕無重複。
早已過了黃金搜救時間,茫茫大海上,一個先後經曆了飛機在高空燃燒、爆炸、墜機和截體的十七歲的少年,如何還能完然地存活下來?
除非他沒上飛機,盡管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耳骨環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所有人那僅存的一點幻想與希望。
緊緊握著兒子的信物,他的親生母親曆馨徹底崩潰了。
她自責機票是她給兒子訂的。她早在兒子故意叛逆時就該早點離開蒼澤健、離開這個國家,而不是心存僥幸地以為,再忍忍一切都會好起來。或者她這次就不該去參加他國的學術研討會,讓兒子孤身一人乘機離開。她寧肯自己也在那架飛機上,隨了兒子同去,也好過這樣白發人送黑發人。
周海抱著她,也跟著哭了起來。此刻他的內心五味雜陳,難以言說。
身為原配的白靜,動容的看著他們,一旁的兒子周宇寧,怕母親這個時候再去“爭風吃醋”惹出事端,趕緊拉著母親走開了。
盡管找到了耳鑽,證實周宇明大概率地搭乘了那班失事的航班。
可身為至親,不親眼見到遺體,總歸還會抱有一絲卑微的幻想。
周宇寧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安慰他們。
對於他這個弟弟,其實他的心情也是複雜的。
周海胡亂地摸了把眼淚,告訴懷中的曆馨,不論如何,他們還得繼續等下去。最不濟也得帶兒子的骨灰回去,落葉歸根。他發誓一定要讓小兒子名正言順地“回家”,活著就進“戶口本”,死就進“家譜祖祠”。反正無論生死,都是他周海這一脈所出之子。
白靜一聽這話自然不能讓,兩人差點沒在機場打起來。幸好有周宇寧從中調節,行了援兵之計才算暫時穩住局麵。
另一處。
一座廢舊倉庫的角落中,一個渾身是傷,被人吊在半空中的男孩子,又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他正是失蹤的周宇明。
四周揮武著棍棒的男人們,通過耳機接收到命令後,開始了新一輪的逼供。
其中為首者,染著黃色的頭發,嘴角還有一道長約五厘米的疤痕。綽號“黃毛利”的他,周圍的人都稱他為“利哥”。他的耳上戴著藍牙耳機,雇主正通過這種試遠程操控著這裏的一切。
黃毛利的手下收到老大的眼神示意,拿著棍子擊打著虛弱的周宇明,威懾道:“再不說出手機藏哪了,老子就把你的牙一顆顆地撥下來。我看你還嘴硬到什麽時候!”
周宇明看上去十分虛弱,嘴角除了觸目驚心的血漬,還有幹涸的裂紋。
隨著一陣亂棍毆打後,他再度昏死過去。
“黃毛利”不得不再向耳機另一端的人請示現在該怎麽辦,聽到對方還是不肯放棄,堅持要拿到手機才肯作掉對方,黃毛利啐了一句“你當這小子傻嗎?”
無奈收人錢財就是與人消災的。
黃毛利掛斷電話後,開始琢磨,都三四天了,這小子咬緊了牙關就是不吐露手機到底藏在了哪,他們各種方法都試遍了,也無濟於事。早知這小子骨頭這麽硬,當初他就該再加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