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獲得抽獎機會
裴宴煬那雙沉靜的仿佛沒有漣漪的眸子,輕飄飄掃了一眼屋裏的人,然後停在了像個炸毛的野貓的唐棠身上。
唐躍民看見裴宴煬醒了,伸手把小女兒拉到了自己身後,憤恨的看了一眼唐棠,整理好情緒,然後看著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裴宴煬說道。
“裴侄子啊,你看看,現在你和唐棠已經睡過一個床了,再來娶我小女兒是不是不太合適?這樣,我給你一百塊錢,你帶著你那個小兒子,跟唐棠走吧。”
唐躍民根本從沒想過會把自己心肝寶貝女兒嫁給這個雙腿殘疾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的男人,之前收留他不過是為了他手裏的另一半玉佩。
昨天晚上他已經趁著裴宴煬喝醉,把玉佩拿走砸碎了,以後這年輕時候胡亂許下的娃娃親就再也不存在了。
他的曉蓮,是要嫁給頂富貴的男人的,不是給人當後媽的。
裴宴煬不是傻子,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低頭咳嗽幾聲,別的沒說,張口就問:“牛牛在哪裏?”
唐躍民擺擺手,一個夥計抱來了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估計那個夥計也不會抱孩子,跨門檻時候扭了一下,熟睡中的孩子頭朝下,就要摔在地上。
唐棠動作幾乎比腦子裏的聲音還要迅速,兩手一伸,娃娃安安靜靜躺在她臂彎裏,甚至還吧唧了一下嘴巴,歪過頭繼續睡覺了。
裴宴煬一手撐床,想起身看孩子,卻又因為藥效導致渾身疲軟無力,差點倒在床上。
“唐叔叔好計策,來日裴某必將好好回報。”
唐躍民冷哼一聲,心想你這個瘸了腿的棄子還想如何?帶著妻女走了,走前還給唐棠下了通牒。
“快些走吧,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唐棠抱著懷裏的孩子,放到床上後,伸手抱起了地上的男人。
他很瘦,甚至臉上一絲多餘的肉也沒有,顴骨微微凹陷,隻是那雙眼睛,雖看上去暗淡,但卻有一股不服輸的堅毅。
被自己投靠的叔叔設計,被從小定下的娃娃親未婚妻拋棄,甚至孩子都差點折在這裏。
經曆了這樣坎坷的生活磨難,裴宴煬還能堅持著,真是不容易。
唐棠將父子倆放到床上之後,自己走到了後廚,二話不說拖走了用來買菜的三輪車,大搖大擺騎到了房間門口,把男人和娃娃都抱進了車子裏。
連同他們簡陋的行李一起。
裴宴煬看著她忙上忙下,全程沒有一句話,隻是在她給他蓋上一層薄布之後,道了句謝謝。
路上,唐棠整理了現在的處境,心涼了一路。
家中隻有個年過六十,眼花耳聾的外公,三個舅舅帶著家人住在村子裏,平時根本不上門照顧年邁的老爹,還有這個沒了爹媽的侄女。
至於那幾個舅媽,更是沒把唐棠放在心上,說起話來是張口賠錢貨閉口白眼狼的。
真是兜裏比臉都幹淨,要不是唐躍民找原主來說給錢,原主也不會走破了一雙布鞋都要來市裏一趟。
下了車,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土坯房,唐棠掏兜,拿出了唐躍民昨天給的二十塊錢。
嗬,真大方。
“外公唐棠衝著屋裏喊到。
半天沒個動靜,伸頭一看,外公沒看見,倒是有幾個麵生的漢子在四處轉悠,見到了唐棠,眼裏放著光,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來。
“是她不?”領頭的男人朝唐棠一指。
她那個尖酸刻薄,唯利是圖的大舅媽立馬應了一聲:“可不就是嘛!今年二十,不正好配你家虎子麽!”
男人臉上一道橫貫左右臉的刀疤,看著就不是好惹的,唐棠心裏一塞,這到處是坑,原主日子過得可真慘啊。
但她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她一點就炸。
“喲,大舅媽家裏沒米了?來我家淘米缸來了?”
原主一去大舅家幹點活換米糧,大舅媽就會說這話,現在說話的人變了,大舅媽果然臉色一僵,反著白眼就看著唐棠。
“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個死丫頭。”
看向男人卻又換了一張笑臉,“這不是在給你看喜事麽?他家有錢有地,你跟著去好吃好喝,不比在這裏強?”
大舅媽把男人家一通誇讚,就差給男人臉上貼個天下第一好婆家的字了。
奈何唐棠油鹽不進,眼睛咕嚕嚕轉一圈,猜到了這事兒緣由。
怕不是那個嗜賭成性的大表哥又欠錢了吧,大舅媽放在嘴裏寵著的堂哥楊傑,從小就被慣的天皇老爺都不怕,十七八歲就跟著混混去賭,從小錢到大錢,一點點的積累起來。
前陣子還讓大舅賣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攢錢買的一台黑白電視機,才還清了錢。
這回沒錢還了,來坑這個外甥女來了!
“這位大哥,是我表哥欠你錢了吧?我可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欠我大舅一家東西,所以他們欠錢跟我無關,我也不隨隨便便嫁人,要嫁…讓我大舅家小花嫁去啊!”
唐棠鄙夷的斜眼看著氣成臉色發白的大舅媽,“小花長得全村最美,腿細腰細,你兒子娶她不虧。”
大舅媽再也忍不住了,抬起板凳腿兒就要衝過來。
唐棠抄起掃帚想上去,一通亂打打的大舅媽哎哎叫。
“給你臉你還不要臉,自己家欠錢要我還?你那張臉比豬臉還大麽?”
“帶著債主給我滾!再來第二次,我就搬著小凳子做村口,逮著人我就說楊傑好賭,把家裏褲子都輸沒了,我看誰還敢跟他說話。”
麵前的老女人臉色發青了,唐棠心裏舒坦不少。
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讓他打一輩子光棍你看怎麽樣?”
氣呼呼的大舅媽帶著人走了,唐棠在後頭喊著:“舅媽,你家不是新買一輛自行車麽?值不少錢了吧?拿去還債呀!”
那輛綠色車,楊小花不知道多少次在原主眼前炫耀,估計明天就看不到咯。
唐棠最後在廚房裏看見了蹲鍋爐邊上燒火的外公,頭上扣個大帽子,熱的汗水直往下淋,怪不得聽不見外頭那巨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