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敢動他試試
鋼琴演奏並未停止,恰到好處的掩蓋了鬱南城的聲音,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周圍的幾桌,還是朝著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顧澤率先反應過來,安排人把小星星先帶了出去。
盛安然這從愕然中回過神,眼角的餘光掃過鬱南城身後的女人,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漠然道,
“我在這兒幹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鬱南城臉色陰沉的掃了顧澤一眼,冷聲道,“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普通朋友?跟普通朋友帶著女兒其樂融融?”
那天看著顧澤從她家裏離開,爭執的時候她那麽理直氣壯,即便是被他親眼看見了依然一口咬定顧澤就是她的朋友,他甚至懷疑過自己調查的信息和判斷。
可是此時此刻,他近距離的見到了顧澤,從一個男人的直覺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男人對盛安然絕對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
“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個解釋嗎?”
麵對鬱南城咄咄逼人的語氣,盛安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
“鬱南城,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請你離開。”
聞言,鬱南城攥緊了拳頭,冷笑了一聲,“可以,我可以離開。”
他的眼中泛著冷光,驟然握住了盛安然的手腕,將她從座位上拽了起來,“你跟我一起走。”
不明不白的被戴了一頂綠帽子,還是從一開始就扣在他頭上的,這件事他非得要個說法不可。
可與此同時,一隻大手卻迅速壓在了他的胳膊上,強有力的臂膀阻斷了他拉起盛安然走的動作,鬱南城皺眉側目,便對上顧澤冷靜自持的眼神。
朗潤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
“鬱先生,你這樣恐怕不太好。”
“跟你沒關係。”鬱南城冷著臉,絲毫不給麵子,聲音更是沉的讓人如置冰窖,“這是我跟她的事情我勸你最好別管。”
顧澤站起身來,手上壓著鬱南城胳膊的力道不減,依舊是一副斯文溫潤的模樣,淡淡道,
“安然是個獨立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跟我管不管無關,問題隻在於,她並不願意跟你走。”
“她願不願意不重要,這也是我跟她的事情。”鬱南城不耐煩的加大了力道,試圖將盛安然拽出來,
“那就不巧了。”
顧澤力道更重,恰到好處的將鬱南城的胳膊壓在原來的位置巋然不動,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鏗鏘的篤定,
“尊重並且維護安然的意願對我來說,很重要。”
鬱南城的眼中劃過一抹寒光,如果眼神能殺人,那此刻就是兩把飛刀,直接插在了顧澤的臉上。
冷冽的聲音裏充斥著警告,
“顧先生,這裏是金陵,不是曼哈頓。”
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管顧澤在華爾街有多高的地位,多麽受到金融界的尊崇,到了金陵,隻要他想做這裏的生意,那也得入鄉隨俗拜碼頭。
而鬱家就是金陵的碼頭。
鋼琴聲戛然而止,兩個男人之間僅僅是眼神的對視,便已經使得整個餐廳硝煙味彌漫,仿佛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們這裏的異樣,有偷偷拿出手機拍照的,可手機剛調到相機模式,他們的身邊便出現了保鏢模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冷聲提醒他們,關掉手機。
這其中,有鬱南城的人,也有顧澤的。
“對我來說,想要贏得一場比賽,主場和客場的區別並不大。”顧澤神色平靜,好像是預料到了勝利結局的王者一般,看著鬱南城的目光竟有居高臨下的魄力,
“畢竟走到今天,我靠的不是家族根基。”
這話,讓周圍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鬱南城什麽身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金陵鬱家太子爺,就算是人家沒本事,就憑他繼承的是盛唐集團這一點,就沒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他半個不字,何況他的能力眾所周知。
可這一切在顧澤的眼中,卻不值一提。
一句‘家族根基’就輕描淡寫的的將他輕視了下去。
鬱南城的臉色沉了又沉,握著盛安然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神情有多麽可怖。
這種話他從前從不放在心上,人生來就有自己的起點,這一點沒什麽可說道的,因為就算是同一個起點,換了不同的人那未必會是一樣的結局,人生成功與否,並不僅僅由出身決定。
可是此刻,他卻覺得顧澤這番話,是故意說給盛安然聽的。
故意用這種對比,來襯托他的成就。
“家族根基?”鬱南城眸中寒涼如星夜,“聽你這麽不屑一顧的口氣,你大概還不知道什麽叫做家族根基。”
一個眼神而已,遠處的貼身保鏢便會意,迅速安排人將整個餐館中的客人清空,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客人們陸續被請走,原本滿堂賓客的餐館逐漸剩下盛安然這一桌人。
“鬱南城,你要幹什麽?”盛安然急了,掙紮著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控中抽出,“你放開我。”
鬱南城毫無鬆手的意思,冷眸依舊盯著顧澤,“家族根基就是,今天如果你不打算自己一個人走出去的話,那你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他的意思相當明確。
鬱家在金陵這麽多年屹立不倒,光靠著白道這一條路走到黑是不可能的,黑白兩道,左右逢源才是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讓一個人憑空消失,不是什麽難事。
顧澤卻一臉的無動於衷,金絲邊框的眼鏡下麵,眼神毫無波瀾,
“鬱家大少爺處理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粗暴的麽?看樣子是我之前對你期待過高了。”
一句一句蔑視的言詞早已點燃了鬱南城胸中積攢已久的怒火,他鐵青著一張臉看向盛安然,“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出去,或者讓他永遠出不去。”
盛安然已經沉默了許久,鬱南城終於正視她的存在時,她幾乎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來,僵著一張臉,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鬱南城,我沒想到你這麽幼稚。”
那種帶著可悲又可笑的語氣仿佛是一盆涼水,將鬱南城兜頭澆下,涼意一絲絲的滲透原本已經要噴火的神經。
“你敢動顧澤試試,”盛安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白皙的手腕上一圈清晰的淤青,隱約看得出是個手指印的痕跡,她聲音極冷,擲地有聲,
“有本事你就讓我也永遠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