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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藥圃

  阿柔一抬頭,正看到馨月窘迫的表情,登時明白了自己方才一定將詫異表現了出來,臉上一下變得緋紅,低下頭,急忙將馨月的碗放回到托盤裏,端著要走。馨月見狀說了句,“阿柔妹妹,抱歉我剩飯了,我剛才應該盛出來一些的。”


  阿柔紅著臉輕聲說,“沒事,我們後麵有幾隻兔子,我們平時吃剩的飯也是要喂兔子,不會浪費的。”說完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麽,轉回頭對馨月說,

  “落霞姐姐,郭師傅說姐姐今天已經很累了,姐姐吃過飯就收拾睡覺吧,水我已經給姐姐端來了。腳盆在架子下麵,是幹淨的。”馨月感到很過意不去,急忙道謝,阿柔端著托盤走了。


  馨月愣了愣,走到銅盆邊,用手一摸,盆裏的水竟是溫熱的。自從到了王府,還沒用過熱的洗臉水。


  夏天的時候倒還不在意,到了冬天,可就實在不好受。本來早上起來屋子就冷,若是能有一盆熱水洗個臉,或許還能好一點,可是,沒有。


  洗臉水都是前一天門房挑回來的,倒在廚房的水缸裏。早起一摸,冰冷刺骨。每天早上她都要給自己鼓鼓勁兒,才能將手伸進冰冷的水盆裏。


  那時,她真的有些想念怡情樓的日子,在那裏,洗臉水不僅是溫的,還要加入一些玫瑰花瓣擰出的汁液,有時還會加入豆漿、蜂蜜,一個洗臉就要耗費一刻時分。


  因為姑娘們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經此一調,怡情樓的姑娘們小臉蛋兒個個是細膩無比,真個是吹彈得破。而今,馨月摸了摸自己的臉,似已經感到了明顯的粗糙。


  搖搖頭,馨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她將手伸進臉盆,溫熱的感覺讓她的心境輕鬆了不少。她忽然覺得,其實有時候人真的是很容易滿足的,就如此時,一盆熱水就能讓她心情愉悅,忘掉自己的處境。


  洗完臉,她想將洗過臉的水倒在腳盆裏洗洗腳。從架子下拿出腳盆,卻發現腳盆中竟然還有一雙嶄新的軟鞋。馨月不由得張大了嘴,郭越這兒,還真講究,客房裏還備著軟鞋。


  剛洗過之後換上軟鞋,門口傳來阿忠的聲音,“落霞姐姐,我能進來嗎?”馨月急忙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隻見阿忠端著一隻柳條筐,筐裏是半下子木炭,阿忠將柳條筐放在門後。


  “落霞姐姐,郭師傅說今晚很冷,讓給你拿些碳來,晚上若是碳燒乏了,就填上些。”馨月聽是郭越讓拿來的,本能地有些反感,可是麵對的不是郭越,而是一個小藥童,她也隻能忍住情緒,道著謝。


  阿忠正和馨月說著話,阿柔提著一個包著棉套的茶壺走進來。她把茶壺放在桌上,轉身將地上馨月用過的水端走。馨月大窘,剛想攔著,阿忠笑道,“姐姐剛來,不知道該怎麽辦,就讓阿柔忙活吧,阿柔最是幹淨的,她不把東西收拾得妥妥帖帖就不會停手,所以姐姐也別管她,由她收拾就是。”說罷阿忠又跑出去給馨月的臉盆加了些水,阿柔則提著洗刷好的腳盆走進來。


  馨月看著兩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忙裏忙外地伺候自己,實在覺得不忍心。可是自己初來乍到,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阿忠很是開朗,“落霞姐姐,郭師傅臨走前吩咐過,讓我們好好照顧姐姐。”聞言馨月一愣,郭越走了?這黑燈瞎火的他將自己扔在這兒就走了?什麽意思?阿忠見馨月愣神,便解釋道,“城裏出了個急病人,那家派人騎快馬將郭師傅接走了。”


  馨月更加疑惑,此時城裏已經關城門了,郭越怎麽還能進城呢?阿忠看出了馨月的疑惑,繼續說,“郭師傅是有潞州知府衙門發的腰牌的,什麽時候進城都行。當年郭師傅救了知府夫人的命,保了母子平安,知府大人感謝郭師傅,就給了郭師傅一麵腰牌,讓郭師傅隨時出入各處。”


  阿忠說著,臉上帶著明顯的敬佩和自豪,也許是覺得自己能跟著這樣一個名醫為徒,實在幸運吧!可是對這郭越,馨月可實在沒有好印象,因此也就沒接話。見馨月沒說話,阿忠似乎覺得有些出乎意料,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自然。


  幸而這時,阿柔提著恭桶走了進來,這才打破了僵局。一見此景,馨月更不好意思了,這照顧的也太周到了,她又連忙向阿柔道著謝。阿柔沒說話,隻是紅著臉。


  阿忠回過神來,笑著說,“阿柔最是靦腆的,可是做事細致卻是誰也比不了的,姐姐若需要什麽隻管對她說。”


  馨月又對兩人道了謝,阿柔和阿忠便退了出去,臨走還囑咐馨月將房門插好,“有的時候天太冷,小鹿什麽的會拱門的,姐姐別害怕,安心睡覺就是。


  他們一走,房中立時寂靜了。馨月站在屋子中央,環顧四周,房中的陳設很簡單,一床、一桌、兩把椅子,一個櫃子。


  走過去,坐在床上,床上鋪的很厚,軟綿綿的,被子很幹淨厚實,散發著陽光的味道,看來是剛晾曬過,似乎還有一絲草藥香。


  這種草藥香又讓馨月想起了王爺。王爺的臥具就總有一種草藥香,一想到此,馨月的心又悶痛起來。她搖搖頭,歎了口氣,努力想忘掉這心痛。


  倒在枕頭上,馨月伸手撫摸著床帳,床帳是麻的,有八成新。這郭越過得的確比王爺要好得多,這客房已是如此,想來郭越自己的用具也不會太差,還有熱水,有炭火,有雞蛋有肉,對於一個名醫倒也不算過分。


  其實她覺得郭越根本用不著和王爺攙和在一起,憑他的醫術,遠的不說,在這潞州左近可以說是腳麵水平趟。而王爺可是朝廷的眼中釘,時刻有被除去的危險,和王爺在一起對郭躍來說實在是害處多多。


  可馨月轉念又一想,當初郭越開始和王爺交往的時候,隻怕還想著有一天王爺複起,他就成了王爺的患難之交,甚至還會有從龍之功,王爺必然會對他十分重視。


  可誰想到這些年過去了,王爺不但沒有複起,處境還更加危險,如今郭越是騎虎難下,連他自己不都說嗎,若是王爺出事,他們這些和王爺有關的人都得不了好下場。


  因此迫於無奈,他為了自保也隻能為王爺出謀劃策,出謀劃策又不願意給他自己惹麻煩,所以就算計了自己這樣一個弱女子。想到這兒,馨月對郭越的厭惡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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