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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上心

  這“靈鬼”別說是兩個女人,就是前院那些武藝在身的侍衛們對牠都懼怕幾分。


  一是這“靈鬼”凶悍異常,除了董萬忠沒有人能降得住牠,侍衛仆從被牠咬傷的不在少數;再者這“靈鬼”是國公爺的寶貝,就是被襲擊了,誰又敢真的對牠動手,若是傷了牠,一準比被牠咬傷要慘得多,甚至還得賠上性命。


  董萬忠也用怪異的目光看著“靈鬼”,心想這畜生真是邪門了?怎麽對這個洛霞很是親近的樣子?以前認識?不可能啊!這靈鬼是以前的部將送的,洛霞這丫頭一個月前才到府上,以前不可能見過“靈鬼”。


  再看那丫頭的表現,被“靈鬼”嚇成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她根本不認識“靈鬼”。可凡人不理的“靈鬼”怎麽就對這丫頭挺親近呢?不得而知。想歸想,董萬忠還是對“靈鬼”輕叱一聲,“靈鬼”聽到董萬忠的聲音,連忙跑回來,規規矩矩地趴在董萬忠腳旁。兩個女人這才鬆了口氣,走進拜月亭。


  這洛霞走到距董萬忠五六步的地方,管事嬤嬤將早就準備好的拜墊放下,她便雙膝跪倒,口稱,“奴婢洛霞參見國公爺。”說著便深深地拜下去。董萬忠將手抬了抬,“你起來回話吧!”一旁的嬤嬤和董福都吃了一驚,看來這小妮子要交好運了,第一次見麵就能站著和國公爺說話,這還真少有。


  這洛霞倒沒敢立時站起來,口稱,“國公爺問話,奴婢焉敢站著回答,奴婢還是跪著吧!”董萬忠笑了,“難為你小小年紀,倒也知趣,爺讓你站著,你站著就是。”一旁的董福見狀急忙說,“洛霞姑娘,爺讓你站著,你可別不聽話。”這洛霞又磕了個頭,“謝國公爺。”這才站起來。


  董萬忠細細地看著眼前的洛霞,越看越覺得這小模樣挺受看。他呷了口侍衛端上來的茶,閑閑地問,“你的長相不隨你爹吧?”這洛霞沒想到國公爺會這樣問,驚訝得抬起頭,正看到董萬忠戲謔的眼神,不覺紅了臉,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樣子低下了頭,


  “回爺的話,聽街坊們說,奴婢的樣子和奴婢的娘親極像的,但是奴婢的耳朵卻是和爹爹長得一模一樣。”董萬忠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洛霞從他的語調中得到了鼓勵,語音輕快了些,“聽說當年奴婢的娘親懷了奴婢後,找人算了命,算命的說是個女孩兒,娘親很失望,覺得對不起爹爹,托人捎信到邊關。


  爹爹聽了也別扭了很長時間,倒不是想要個男孩,是因為都說養兒隨母,養女隨父,爹爹怕生個女孩長成他的樣子,長大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後來等奴婢出生後,卻是白白淨淨的,和娘親的模樣極像,爹爹喜得什麽似的,直說老天睜眼,先是抱著奴婢一個勁兒地轉圈,然後就抱著酒壇子使勁兒灌。”


  董萬忠被逗得哈哈大笑,“幸虧你隻是耳朵長得像你爹,若是模樣也像你爹那個樣子,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這洛霞麵帶羞澀,但眼裏閃爍著驚喜,“國公爺還記得奴婢爹的模樣?”


  董萬忠笑道,“年頭多了,倒還是恍惚記得,麵皮黑黑的,一臉的大胡子,對吧?”


  這洛霞的眸光暗淡下來,“奴婢不記得了,爹爹陣亡的時候奴婢隻有一歲多,記不得父親的形象,娘親也很少提起,隻說奴婢的父親長得很威武。”


  這洛霞的話,讓董萬忠的思緒又回到了當年,不覺又有些感慨,對這小丫頭也多了幾分憐惜。“你父親陣亡後,你就一直和你母親一起過?”


  這洛霞點點頭,“是。”董萬忠道,“那你母親呢?”洛霞低下了頭,“奴婢的娘親已於兩月前亡故了。”董萬忠一愣,想不到這丫頭已是父母雙亡,倒也可憐,隨口問了一句,“怎麽死的?”


  這洛霞低著頭,“自得知奴婢的爹陣亡的消息時,奴婢的娘就吐了血。從那以後身子骨就一直不好,縣裏給的撫恤銀子也大半買藥了,後來,錢沒了,娘親的病越來越重,再後來……”姑娘的聲音哽咽了。


  董萬忠皺著眉頭道,“你家的親戚也不幫著你們嗎?”姑娘道,“爹爹是孤兒,沒有至近的親戚,太遠的,人家也不願意多這個事兒。”


  董萬忠點點頭,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家的遭遇,自己家的至親尚且在自己落難時落井下石,更何況這洛霞家隻有遠親呢?卻也無可厚非。


  他又問道,“那你娘家呢?不會她也是孤兒吧?”


  姑娘搖搖頭,隨即又低下頭,有些發悶地說,“那倒不是……”


  董萬忠感到了她話語的猶豫,用鼻子“嗯?”了一聲,那聲音明顯帶出了不滿,這洛霞嚇得一下子跪下,“國公爺恕罪,奴婢……奴婢……奴婢的娘是……青樓之人。”最後幾個字聲如蚊蟻,不過董萬忠還是聽清了。


  他了然地點點頭,不過又感到有幾分奇怪,洛彪子當時已經是尉官了,雖是家境貧寒,可要是娶妻的話,一般人家的姑娘還是娶得起的,怎地會娶一個青樓女子?莫非這裏還有什麽豔事嗎?


  他一時來了興趣,讓這洛霞先站起來,又用眼神詢問著,洛霞很是為難地看了董萬忠一眼,“奴婢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隻聽娘親說是爹爹救了她,若沒有爹爹,她早死多時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董萬忠點點頭,想來那青樓女子是不願將這些事情告訴女兒的。“這些年,你們母女倆過得很艱難吧?”問完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孤兒寡母,沒有生活來源,母親又重病在身,怎麽能過得好?


  想到這兒,他不覺得又有幾分愧疚,那洛彪子本是他的部下,自陣亡後,他從來沒有派過什麽人去看一看曾經部下的家眷,若是派人去過,這姑娘的娘也許就不會因無錢醫治而病亡。


  聽到他問,洛霞的笑容裏帶出了明顯的苦澀,“回爺的話,是挺難的。娘親的病一直不好,家裏又沒有其他積蓄,著實艱難。娘親身子好一些的時候,就給左鄰右舍的寫寫書信,人家會給幾個錢,或者給點兒米麵。


  後來等奴婢大一些的時候,奴婢就在院子裏種了些花草,托鄰家的大伯拿去賣幾個錢。娘親常說是她拖累了奴婢,有好幾次要尋短見,都被奴婢攔住了。


  娘說爹爹是有軍功的,她若死了縣裏就會給奴婢立個女戶,定時供錢米的。可是有娘還算有個家,若是娘沒了,有錢米又如何?可是……可是……兩個多月前,奴婢的娘親到底沒了。”


  洛霞說到這兒,用手握住了嘴,阻住了失禮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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