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她也曾掙扎過
裝模作樣，不過是給他人看罷了。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知道並不意味著就不會做，有些時候就是想要裝給別人看。
林雪走到了正襟危坐的劉子余旁邊，和他對視了一眼，像是有些無聊的翻了兩下詩人留在課桌上的書，然後順勢就坐了下來。
「很高興和你坐同桌。」林雪說道。
「誒？」
這句話劉子余莫名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了，也許是他說的，也是是別人說的，但是不管是誰說的，林雪突然來的這一句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開玩笑嗎？
「你會開玩笑了嗎？真不錯。」劉子余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又善解人意。
劉子余感覺林雪白了他一眼，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但是劉子余確信剛剛林雪是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不是幻覺。
所以林雪也會做這樣的動作嗎？
「你剛剛……」
「沒有。」
「我還沒有說是什麼呢，你怎麼就否認了。」
「你不用說完，我也知道是什麼。」
「這麼厲害？不愧是林雪大人啊。」
對於這話，林雪不置可否。
不過劉子余倒是很驚奇，他感覺現在的林雪好像與白天的有些不一樣，她似乎在表現自己，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
「去哪走？」劉子余察覺到教室里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幾人還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這讓他有些不自在。
林雪看著他，沒有說話，不過眼睛在那轉動著，不知是什麼意思。
「你很疑惑？」林雪語氣依舊是那麼平淡。
「嗯。」
「那看來我用眼睛傳達情緒依舊失敗了。」
「嗯？你這傳達情緒的方法是錯的吧，誰用眼睛轉動來表現情緒的啊，簡直莫名其妙，面部表情也要加以輔助的。」
「是這樣嗎？那有些難度。」
「對於林雪大人來說，確實挺難的。」
「呵。」
又是這種輕蔑的笑聲，好久沒有聽到，劉子余居然有些想念。
「你的眼睛倒是很能傳達情緒。」林雪靠了過來，直勾勾的看著劉子余的眼睛。
「別……別靠這麼近，你就不會害羞的嗎？」
林雪面無表情，的確是看不出害羞的樣子，不過看到她掛起的那絲微笑，劉子余眯著眼，抬起手，忍不住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林雪迅速退後，捂著額頭。
劉子余看著她的動作，笑了起來。
「你幹什麼？」林雪的聲音異常冰冷，讓劉子余有些笑不下去了。
「這.……這都是情有可原的。」
「說說看。」
劉子余看著林雪那張冷臉，雖說看不出什麼明顯情緒，不過她應該是生氣了，所以劉子餘明白自己如果不能找到個合適的理由，情況就會有些糟糕。
「你靠的這麼近，我感覺有些緊張，你知道的，人一旦緊張起來，有時候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此乃謊言。」
劉子余張了張嘴，沒想到林雪會這麼篤定的說話，又想到她以前說過對於微表情有些研究，難不成那是真的。
於是劉子余站起身來，讓林雪那張冷臉都出現了些變化，不過還沒等林雪猜測劉子余要做什麼，劉子余已經鞠了半躬說：「對不起＞人＜！」
除了道歉還能說啥，難道說因為林雪突然湊過來，他看到少女的額頭，心裡冒出了往上彈一下的念頭，並鬼使神差地付諸了行動？
這樣的話說出來才糟糕吧，劉子余分得清利害。
過了一會，沒聽見林雪說話，劉子余低著的頭抬了起來。
只看見林雪在那注視著自己，似笑非笑。
劉子余乾笑著，不過林雪似乎也不打算計較這事了，哼了一聲說道：「走吧。」
「哦。」
林雪已經邁開腳步了，劉子余跟在她後面，也沒問去哪，就這麼走著，總會知道前面去往的是何方。
走著走著，劉子余自然而然和林雪並肩而行，距離不是很近也不是很遠。
人們常說，人和人之間要保持適度的距離，這樣有助於建立更好的人際關係。
但適當的距離，有時候也意味著兩人的關係也是如此，若即若離，存在著無法觸摸的隔閡。
不知道是因為早上的夢還是其他原因，林雪有些討厭這種感覺。
所以那時她給了劉子餘一拳。
那種緊貼在別人身上的感覺，讓她知道有些距離是可以拉進的。
並不是所有的距離都會跟夢中一樣，令人絕望。
不過一想到剛剛自己靠近少年，試圖體會一下那種距離感消除的感覺，卻被他狠狠彈了腦袋，林雪就有些氣惱。
她用手肘狠狠頂了一下劉子余的腰間。
「嘶~」劉子余倒吸一口涼氣，好狠啊，這女人，居然偷襲自己的腰子！
「對不起。」林雪面無表情的道歉。
真是看上去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啊，林雪同學。
劉子余看著這個麻花辮姑娘，有些無奈，畢竟是個漂亮的女同桌，不過如果自己的腰子被打壞了，一定要她負責的。
「我感覺你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林雪的聲音讓劉子余止住了腦內劇場，他收斂笑意說道：「並沒有哦，林雪同學，我只是在想，今天的月色真美。」
「你是睜眼說瞎話嗎，今天沒有月亮。」
╯︵┻━┻
劉子余抬頭望天，果然今天的月亮不知被哪片烏雲遮住了，甚至連星星都見不到幾顆。
拜託，不要這麼看場合的躲起來啊。
劉子余稍顯尷尬，但經過多次的黑歷史洗刷，劉子余隊於這種基本已經免疫了，於是他還能淡定的說：「林雪同學，你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對了，凡事都得透過現象看本質，你看得到看不到，月亮都在那。」
「巧舌如簧。」
「別用貶義詞形容我啊，換個好一點的詞不行嗎，比如能言善語？」
「呵。」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操場邊上，看過去，此時此刻跑步的人也還有不少，呼氣與汗水的交織的畫面也是不錯的青春一角。
兩人就這麼站著，並沒有加入其中。
黑夜本來是孤獨凄冷的，但是一旦有光透過來，就算不溫暖，也是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林雪看著不斷從她眼前跑過的人群，聽著他們爽朗的笑聲，明明不晃眼的路燈在這時，竟然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你說，我能成為他們那樣嗎？」
劉子余剛想說，當然沒問題，不過看到林雪的那一刻，他卻說不出口來了。
林雪在哭泣，不過她好像沒有察覺到。
「我會幫助你的。」劉子余篤定的說著，原來她也曾掙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