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心人士
對王道吉而言，南河三上的森林跟地球上的森林沒有差別，都是他未曾涉及的地域。
雖然辛格告訴他這裏麵危險的已經被清理了一遍，但他仍舊格外的小心，幾乎是一步一顧。
萬分謹慎的探查之下，他先圈定了一片區域，在排除危險之後，才彎著腰、埋下頭尋找藏在角落裏麵的蘑菇們。
他就這樣一塊區域一塊區域地，慢慢往森林的更深處探查。
他的努力也有了收獲，采摘到了一個“血滴”，還有一種學名叫做豹斑毒傘的有毒蘑菇，他不知道這幾個價值標注為中等毒蘑菇有什麽值得被看中的，難道這個白象區的家夥背地裏是個絕命毒師？
王道吉沒有貪多，帶著所有的戰利品返回辛格的營地，腿著回去花了不少時間。
辛格首先誇獎了他在第一天的表現，很顯然，那個血滴令他很滿意，而那四朵豹斑毒傘更是錦上添花，丁牛獲得了50加40聯邦幣的報酬。
“這麽說，我冒著生命危險忙活了一天，就得到了90塊錢？一個月3000不到！”
“哈哈，隻要你熟練起來，以後會賺的更多！”
“那剩下這些蘑菇怎麽算？”
辛格眉開眼笑：“親愛的王，等下我們煮蘑菇湯。”
“你不給我算點錢嗎？”
“不不不，它們不值錢！”辛格說道：“我不會為它們付一分錢。”
都說白象區的人喜歡占小便宜，還理直氣壯，王道吉算見識了，說道“哦，希望我沒有采到毒蘑菇，這樣就不會把你這個資本家毒死了。”
辛格哈哈大笑：“王，你應該感激我，你得感謝我為你提供工作，因為後麵還有很多人搶著要做！明天，明天我的農場就會迎來更多的人手，當然，王，你還是我最親愛的朋友！”
“又有人來？”
“當然，新殖民的星球總是需要人手，開荒的條件雖然艱苦，但也充滿了機遇，這也是我來到這裏的理由。”
王道吉若有所思，辛格接著道：“至於我為什麽需要豹斑毒傘，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接到了一個大單子！我們得完成它，我需要更多能令人致幻的蘑菇，不管毒性如何，統統都要！”
“……”
辛格考慮片刻：“王，希望你是一個可靠的人，我現在需要一個幫手，等下跟我去市場上走一趟。”
王道吉答應了。
兩人用完晚餐，天還是很亮的，從辛格的營地他們出發了，越過一片丘陵地帶，他們大概花了2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一處低穀，低穀裏麵搭建了不少簡陋的房子，是個人氣並不旺盛的聚居地。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擅長做一些小玩意，我需要他幫我製作一批功率較高的識別槍，掃描到需要的蘑菇就會發出警報，這樣一來你們就不需要彎著腰用腕表一個個比對了。”
“這當然好，早該這麽做了。”
辛格搖搖頭：“前期數據的收集至關重要，需要時間，我可沒閑著。而且光靠器械識別出來的蘑菇準確性不高，後麵還要經過篩選——隻不過現在在趕時間，沒有時間一個個培訓你們。”
“那行吧。”
“等下那批識別槍做出來，你直接把它們帶回營地，你不用等我，我要找這次的客戶再次商量細節，今天我不回去了……你可以開我的車回去。”
辛格顯然是防著他一手，王道吉也不強求。
他們首先到了一個堆滿了電子零件的小商鋪，名字叫做金色傳說——也不知道傳說什麽。
在角落裏找到那個縮在沙發椅上的身材幹瘦青年，他正在全息屏上飛快地操作著，辛格和王道吉的造訪似乎打斷了他的思路，令他有些不耐煩：
“你們需要買什麽東西自己挑！”
辛格陪笑著表達了自己的需求並表示可以加錢，青年猶豫了下答應了，兩人開始傳遞數據，沒一會兒辛格傳完數據，讓王道吉在這裏等候便離開了，王道吉無所事事，他的任務隻是花時間等待。
王道吉呆了一會兒，得知完成所需時間尚早，打了個招呼便離開這個店鋪，他在這一個聚居地轉悠了起來。
泠泠清清的一個聚居地，大家都縮在自己小屋裏麵幹著王道吉不懂的事，即便他們之間有著交談，也是悄悄而輕聲地避人耳目。
沒有飯店，沒有洗腳城，更沒有網咖，真是一個好無聊的地方。
直到王道吉看到一個人趕著一隊大大小小的蘑菇走在路上。
沒錯，那群蘑菇在自己移動。
這是王道吉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生物，令他好奇。
“這是什麽東西？”
那小夥子熱情的介紹：“這是卡塔聯盟的真菌難民，要不要來兩個？紅燒，清蒸都很不錯。”
“……能吃嗎？”
“當然，6個月前地球的黑市上已經開始秘密出售這些卡塔人製成的菌類製品，這類食物在提升智力和免疫力上也有著奇效。所以很受歡迎呢！甚至不少政府官員和民族領袖也都開始秘密出資采購他們，在奴隸市場他們也是供不應求的。”
王道吉已經呆在原地了：“這個……人……人吃人，恐怕不太好吧。”
“你看吧，說它們是人，哪有個人樣？其實它們就是蘑菇，”小夥滿不在乎：“地球黑市上的人都說：‘過去我們喜歡吃蘑菇，現在我們喜歡吃卡塔人，過去地球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現在地球是一個人吃卡塔人的地方’，這無疑進步了許多！大家都這麽吃，你有什麽好裝的，你是不吃蘑菇星人？”
王道吉癟嘴：“我吃蘑菇……但是你沒聽到他們在說話嗎？別吃我別吃我，這也下得去口！”
“說話？你怕是在唬我！”小夥滿臉狐疑地瞧著他：“卡塔人用心靈電波交流，不用專用的儀器你怎麽聽得到？難道你是靈能帝國的探子？”
“……不，你胡說，你亂講亂！”王道吉立刻否認，他可是知道地球聯盟跟靈能帝國不太對付，一個是搞唯心的，一個是搞唯物的，能好在一起嘛。
“哦，買不起就讓開，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什麽？你是在侮辱我嗎？侮辱一個富有愛心的人士！我得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多少錢？我全包了！”
小夥子上下打量著他：“以前沒見過你……要包也行吧，大的1000，小的800，一共是10480聯邦幣，這一堆夠你吃一個月了……你是使用現金支付還是轉賬？”
“記賬。”
“什麽？我沒聽清楚。”
“記賬。”王道吉指了指停在外麵的越野車：“認識辛格斯基嗎？”
“辛格斯基？那個農場主？”
“是。”
“你是？”
“我在辛格農場工作，記賬。”
小夥拒絕：“這不合規矩。”
“我在辛格農場工作，有工作有擔保，我來自母星，來曆清白也不是黑戶，聯邦的銀行和民間組織爭著向我放出貸款，你在我麵前藐視聯邦的法律？”
小夥聞言開始遲疑起來：“不，你不能這樣講……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道吉道：“交個朋友，我是一個會發大財的人，還有，我會付利息。”
大概是最後的利息打動了小夥，他說道：“這……行吧，訂合約，讓聯邦的法律為我們擔保，也不怕你們賴賬！”
地球聯盟正處於擴張的飛速發展時期，資源豐盈能量充足，身為主體的人類有健全而完備的法律保護，每一個信息完備的公民背後都有聯邦背書。
小夥喜滋滋的收了電子合約，說道：“你是兔區的人，我相信兔區的人。下次你還找我，我給你八折！”
“行。”
王道吉知道自己被坑了不少錢，不過也不計較，爭吵是沒用的。
他收了貨了，看到邊上不少人瞧著他，指指點點的，他硬著頭皮去趕這些個蘑菇人，沒想到這些蘑菇人膽小的要命，換了人來趕他們，也是很順從的就聽從指揮了。
難怪隨便給人賣嘛。
王道吉心想，剛才我是不是幻聽了！難道是因為心地太善良，自己感動了自己？
一時激動全買下來了，王道吉也沒後悔，雖然他現在渾身上下掏不出300塊，但萬兒八千的還真瞧不上，不行咱還不能提前消費嘛，不就是透支未來啊？
習慣了。
王道吉把它們先帶到金色傳說，結果被青年一頓訓斥：“趕緊，馬上，把這些植物趕出我的店鋪，我這裏可都是精密的電子元件！”
“你不好奇嗎？這些是會走路的蘑菇。”
“在南河三，我們的軍隊在這裏建立了歸化區站穩了腳跟，我還見過會走路的樹！還會講話，比這些蘑菇更像人。”青年揮揮手：“看你這傻乎乎的樣，幸好你是人類，不然隻有挨草的份！”
“……哇，你這個人可真粗魯，野蠻！對了，你這裏有沒有就是翻譯的機器，能跟這些蘑菇人交流的。”
“沒有，誰費勁搞那些，又不賺錢。”青年斜了他一眼：“你要是肯出1萬塊，我倒是能想辦法去弄一個。”
王道吉不說話，青年嘿了一聲：“沒錢有沒錢的辦法，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是什麽嘛。”
“你去弄點吃了致幻的東西，大馬也好什麽都行，抽了或者吃下去，等你感覺飄起來的時候就可以跟他們講話了，反正據說靈能帝國的人都是這麽幹的，那些愚蠢的唯心主義者還能見到神呢哈哈！”青年道：“不過你要是真的傻乎乎去這麽幹，出了事本人概不負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