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又能拿我怎麽辦
鋼骷髏的暗影粘附在世界的盡頭，世界的晶壁牢不可破，它們的形成方式已經悄然發生改變——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鋼骷髏仍有信心將其破解，就像潛入時那般，但這時候紅日的光芒死死地將它壓製著。
那個該死的、邪惡的偽神，正在騷擾他、追擊他。
如果不是本體遭遇了嚴重的襲擊，已經躲起來修養，他無法從本體那裏獲得靈能的供給，他也可以用暴力擊破晶壁，逃出生天，也輪到不到這個邪神如此氣焰囂張！
鋼骷髏用盡了辦法，想要隱藏自己，擺脫追蹤。
他太憋屈了！
但是，他深知眼下的形式，在那個邪神的不斷滋擾、消耗之下，他隻想快點逃離這裏。
現在，他隻能暫且忍下眼前的屈辱。
不過看上去，對方並不準備放過他，而且牢牢地鎖定他，鋼骷髏隻能一邊抵抗，一邊故技重施：
“樹人的神啊，我是您的朋友，您為什麽要對我痛下殺手？”
“我願意。”
“不，你不該這樣，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是外來的那些人類侵犯了你，但是你知道，我是站出來幫助你的啊！”
回應他的是更加猛烈的靈能攻擊。
鋼骷髏狂吼起來：“停手，你這個該死的偽神！那些人類的超能打擊為什麽沒殺死你！”
“我強啊。”
“……這不可能！”隻有親身嚐過那個攻擊，才知道人類的超能打擊的可怕，連他的本體都遭受重創，這個偽神不可能不受傷害，如果祂這樣強，隨手就能捏死自己——除非祂躲開了，被抹去的紅日，隻是祂的障眼法。
但是，那些人類憑借某種未知的方法，居然準確地找到他在靈界的本體並發動了一次精準的襲擊，絕不是泛泛之輩，這樣耗能巨大的攻擊也不會在無把握之下貿然發動——憑什麽這個偽神能躲開？
鋼骷髏百思不得其解。
祂是否也遭受了重創，隻是在此刻假裝著，強撐著？
但是看祂的騷擾和攻擊，千真萬確的神氣十足。
可惡！
鋼骷髏納悶的不止這些，還有：無論他怎麽變化和欺騙那個偽神，那個偽神總能輕易的識破他的伎倆！再勉力抵抗一陣，造成這樣的原因終於被他發現了：
在他的靈體之內殘留有一些奇怪的殘渣，回想起來，那是異化了樹人信徒的信仰之後，收取的他們靈能供奉……
他試圖將這些殘渣排出靈體，但是隨著他的動作，那些殘渣似乎有了意識，與他進行了明目張膽的對抗，它們居然在他體內生長，生根發芽，長成一個個樹人的模樣……
鋼骷髏驚慌起來：“這是……這是……你的陰謀詭計！卑劣！無恥！”
“嗬嗬。”
鋼骷髏無計可施，他已經被逼到了角落，他無路可退，他咆哮著：“樹人的神，這一次我失敗了，但是你沒有必要趕盡殺絕，你應該知道我隻是一個分身，放過我，作為交換，我會在原始靈界公開、正式承認你的神位，你將收獲一個靈界大魔的友誼！”
“不需要，惡拳皇帝比你強多了，而我更喜歡跟強者做朋友。”
“什麽？”鋼骷髏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何曾會想到，會在這個偽神的口中，聽到惡拳皇帝這個稱號。
惡拳皇帝，恐虐真神麾下第十六強大惡魔，比他順位高一位。
“不是吧，不是吧，難道你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你會遭到人類的精準打擊？”那個偽神嘲弄著：“本來，我是不願意跟一個失敗者講述他失敗的原因的，我更願意讓他們在無知中死去，不過因為一些特殊的需求，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當然，這個過程也能給我帶來一些成就感。”
“……”鋼骷髏巴不得他磨蹭時間，以便他蓄積力量反擊，當然，他也十分憤恨：“惡拳皇帝？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神？這個叛徒，他會嚐到惡果的！”
“也許吧。”
“但是不對，襲擊我的是人類，而人類也在攻擊你……”鋼骷髏疑神疑鬼：“你在挑撥神的勇士的關係嗎？你小瞧我的智慧！”
“你的智慧不值一提，你隻有小聰明，損人利己，那不是智慧。”那個偽神批評他，說道：“當你們圖謀我的神位，產生這樣的念頭的開始，這是不道義，不對的，是小聰明，已經注定了你們失敗的結局。”
“什麽？我不信！”
“當你們異化信徒們的信仰，與他們建立信仰的連接，你們的所有想法，我都能一一洞悉。”
“……這不可能！真正的神都沒辦法辦到！”
“沒有不可能，神不是辦不到，隻是你的神不敢這樣做。”偽神的語氣很是感慨：“你研究了這個世界，侵入了它，而我敢打賭，你甚至不知道它是基於什麽而構建起來的，我現在告訴你，我們所處在的這個世界，最根本的構建是心靈互通的網絡，是所有成員之間敞開了心緒，互相分享彼此的感受和認識，是高度一體的，共享一個思想，一種情緒，一個觀點……”
“……”
“信徒怎麽能與神平等呢？這就是你們的認知，你和你的神是依靠壓迫而產生的產物，你們怎麽能理解呢！”那個偽神輕蔑地笑著：“如果你們從沒有平等的概念，不認同這個觀點，那麽自然無法理解這樣的一個世界，也不會察覺到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不堪一擊！無知會帶來失敗，我戰勝你，隻因我在境界上遠高於你，而你們的失敗，則是必然的。”
“……平等？”鋼骷髏困惑了，確實如祂所說，他無法理解，這超出了他的認知。
而這樣的失敗，是無法接受的。
失敗，他能接受的原因隻有這些：力量不夠強大、敗在了陰謀詭計之上……而不是因為某些狗屁的認知：【平等】。
因此，他要駁斥這個觀點，找出這個偽神的漏洞，證明祂隻是使用了計謀暗算了他們，不然這樣的觀點會橫亙在他的心頭，破壞他的認知，動搖他的信念，弱化他的力量。
他挖空心思的回憶起來，終於找了一處漏洞：
“不！不對，我能察覺到，人類是在我之後才異化樹人的信仰，與我爭奪靈能供奉……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你早就侵蝕了他們！”
“很敏銳。”
鋼骷髏哈哈大笑：“所以你說的平等，隻是在欺騙我！你隻是先一步侵蝕了人類，然後順著那些人類的想法，按著他們的計劃，用整個世界的力量配合他們，你幫他們構建了一個真實的幻境，這樣才能不讓我察覺到異樣，你欺騙了人類，人類欺騙了我，而我一頭紮入其中……但是，並不是因為你說的平等！絕不是！！”
那個偽神打了個哈欠：“被你發現了一些東西……人類與你進行了一場跌宕起伏的戰鬥，但是不得不說，我看的有些許無聊……因為你總是冒出一些無聊的想法，比如現在，你在想：啊，你這個卑劣的、撒謊成性的偽神，奸奇之徒，等我回歸本體，一定親自出動將你和你的世界一起吞噬……你又在想，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麽會這樣，如果是真的平等，互相洞悉對方的思維，我為什麽不知道祂在想什麽？祂還是在騙我！”
……
鋼骷髏呆住了，這太可怕了，他立刻收束了念頭。
那個偽神說道：“世界的構建是高尚的，但是我不高尚，我想聽你們的可以，你們卻休想聽我的……你又能拿我怎麽辦？”
“……”鋼骷髏的念頭又收束不住，這個卑劣的、高尚的……
“問答時間結束了。”那個偽神接著說道：“你知道靈能帝國吧，他們中有很多人為了接近神——就是你的那個神，他們吸食恐怨形成的結晶，以你的分量，等下應該能形成很大的一坨。”
……
“等下我就把你做成結晶，當成禮物。”
……
“這就是我跟你說這麽多的原因，而不是之前你所想的：這個偽神擁有一種無聊的展現欲用以達到自我滿足和惡心他人的目的，是一種愚蠢的弱點……”
……
“怨恨我也沒關係，歡迎怨恨，這樣的話你形成的結晶純度肯定會高一些，你知道的，禮物太次並不禮貌。”
……
祂折磨著鋼骷髏，仿佛在烹調美味：
“我知道你的本體在聽著，在窺探，歡迎窺探，斯卡布蘭，你知道那些襲擊你的人類現在怎麽樣了嗎？他們已經陷入我的幻境中迷失了，被我操控，聽命於我，很可憐。”
“所以，你最好再多看我一眼。”
“……不！……不該這樣！”鋼骷髏明明白白地聽到了祂的威脅，由衷地懼怕起來。
馬上，他的懼怕就變成了現實。
他失去了與本體的聯係。
他被拋棄了。
那個偽神由衷的讚美一句：“當斷則斷，這就是格局，你的本體可比你識相多了。”
恐懼與怨恨自然迸發，精粹濃鬱，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