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冥王心心念念之人
夜se醉人,人已醉。
回去的路途有些遙遠,高長恭打了一個哈欠,半路睡醒了著實有些無聊,就掀開轎簾一角,一眾部下後麵,見著夜se中的女人策馬奔騰追來,一副辛苦的酸白蘿卜模樣,他不但不覺得她可憐,抬頭看了看越來越黑的陰天,反而難得的心中歡騰不已。
“真是老天庇佑,估計還有半炷香的時間才能到達郡王府,希望快點下雨。”
再回頭看時,張香香騎馬累著的人影越來越遠速度越來越慢,見著她那一張慘白的臉時,他噗嗤一笑,故意大聲說話,“也不知道有些人能不能在下雨前及時趕到,我們郡王府可是很守關門時間的!”
話音剛落,驀地,他擺了擺手,對轎邊騎行的右副將十六說道,“十六,通知大家快一點,本郡王不想郡王妃今夜久等。”
右副將十六得令,一批人馬加快速度,急急向郡王府趕去。
突然吃了一連串馬蹄的滾滾灰塵,張香香心中怨聲載道,對著前麵越來越遠的馬車,吼叫道,“高長恭,你就是一個小人,連我這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也不多看一眼,你一定是眼神不好使,腦子不夠用,啊……怎麽可以把我丟在這裏?”
才口中罵的酣暢淋漓,天空疏忽劃出一道驚天閃雷,像是人的神經分圖,又像是粗細分明的樹根係,下一瞬,下起了雨來。
不多時,雨勢越來越洶湧。
雨水衝刷的泥路,極不好趕路,且視野模糊。
這不,就連馬兒也開始罷工,被一塊大石頭絆倒,將張香香摔出了百米之外,生生的吃了一身泥,狼狽不堪。
她在雨中,竟大哭起來。
想來,怎麽說也已經活了十六年,以前穿越,不是被殺,就是被陷害,這一次居然讓她遇到這麽一個腹黑男,不大哭一場才怪。
五分鍾過去,她也哭累了,牽著那匹衰馬,向不遠處的一個破廟走去。
馬的一條腿受傷了,她要想辦法醫治它。
反正身上已經髒了,不怕雨水踩得更髒。
反正身上濕了,不怕再被雨淋。
反正今晚天氣不好,就先不回去什麽郡王府好了。
哼,她也是有骨氣的女人。
她牽馬艱難的向破廟走去,雨勢卻愈發的強烈,抬頭看看,天陰陰沉沉,朦朧著一層說不上來的詭異。
張香香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先避雨禦寒,醫馬休息再說。
剛推開門,一股詭異的冰冷氣流從門縫裏竄出去,幸好她後退側躲的及時,才躲過莫名其妙的一陣怪風的偷襲。
“什麽情況,這廟裏該不會是鬧鬼吧?”
破廟裏,有一股很難聞的塵土味道迎麵撲來,蜘網密布,破布搖曳,稻草雜亂,桌椅不成桌椅,歪歪斜斜,倒了一地。
有些桌椅板凳的斷腿,有被人燒過的烏黑跡象。
廟正中,有一尊她不認識的黑臉佛像,模樣有些嚇人,閉目端坐在其中,其他周圍的擺設已盡一塌糊塗,無人照料,不成樣了。
管不了那麽多,輕車熟路的用那些桌椅板凳的斷腿架了一堆火,她身上總算是暖和多了。
隻不過,現在外麵雨勢極大,又是夜黑時分,她無法出去采藥為自己和馬兒醫治,隻好簡單的為自己重新包紮脖子上的傷口。
那些桌椅的木腿也算是還結實,正好可以為馬兒做一個臨時的腿支架。
做完這一切,又已入子夜,她腰酸背痛,也懶得去管自己這一身邋遢的泥樣了。
外麵的寒雨,依舊下個不停,冷風從不同破漏的地方,四麵八方的灌入廟裏,凍得她和馬兒哆嗦不已。
怎一個冷字了得。
夜更深了,外麵的雨漸漸小了。
困意幽幽入腦,張香香蜷縮在牆的角落,馬兒在旁,為她遮風避雨。
她的頭有些發熱,嘴裏很不舒服的呢喃著些什麽,時而會打著冷戰,時而說些夢話,入眠的有些痛苦。
在她的夢裏,會出現她師父向她招手的身影。
“師父,水晶好像生病了,您是過來召喚徒兒回漂流船去的麽?”
等她跑過去時,麵前的師父竟消失不見,伸手捉到的隻有冷冷的空氣。
她有些灰心,有些沮喪,就知道她的鬼鬼師父不會那麽熱心的親自來接她回去的,更何況,她才開始進入任務狀態呢。
這時,迷迷糊糊的,在她的麵前,又出現一個身材高大,更威猛一些的師父人影。
隻是他的著裝不是現代的灰黑布衣,似乎是一身比黑夜更濃鬱的黑se古裝。
她病笑的糊塗,伸手撲去,對方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並沒有像之前的師父一樣消失不見,她身影一倒,整個人感受到了對方的溫暖的存在。
“鬼鬼師父,你知道麽,這裏的戰神,傳說中的古代四大美男之一的蘭陵王高長恭,他竟然跟你長的很像呢?”
她的手,極不安分的捏了捏他的臉,左邊捏捏,右邊捏捏,突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鬼鬼師父,你的樣子怎麽……變了?”
話音未落,她雙目一閉,竟軟軟的病暈在他的huai.裏。
夜不眠終於舒展開他這近千年來一直蹙起不變的眉心,難得的露齒,有些激動的笑道,“小丫頭,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回答她的隻有張香香越來越嚴重的風寒。
現實的破廟裏,一陣黑se的寒風吹過,夜不眠攬著張香香虛弱的小身板,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自己黑se披風鋪好的草堆上。
從他們到來開始,馬兒嘶鳴不寧,似乎是在提醒張香香,眼前的男人很危險,快點離開這裏為妙。
“太吵了,找死!”
夜不眠眉宇微蹙,霸氣的反甩了下黑se衣袖,馬兒再也發不出聲音,卻是痛苦的摔倒在地上,四條腿都已被折斷,血流不止。
本來,他想直接要了這畜.生的命的。
突然,他回憶起剛剛眼前的小丫頭在他這廟裏為這畜.生包紮過腿,醒來又怕她,又會像在夢境裏嚎啕大哭,哭暈過去的若不經風的樣子,免為其難的做一回好冥王,隻是稍稍打斷那畜.生的四條腿好了。
他夜不眠,管理著冥界已有九百多年之久,區區的一個小風寒,於他而言,小兒科的事情。
用他的冥力醫治好張香香的風寒以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挨著她身邊帥氣的坐下。
篝火再溫烈,也不及他看著張香香那一張臉來的更複雜,更難懂。
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明明兩個人是頭一回相見,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些人隻是轉念之間,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有些人越看越眼熟,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這種初次相見的心情,激動而強烈,莫名其妙的好感油然而生。
他夜不眠,就是後者。
“剛剛在夢境中,這個小丫頭一定也是和我同樣的感覺,因為看到了我,才會不顧一切的奔向我的huai.抱的!一定是這樣!”
為了證實這一點,夜不眠又用冥力,將迷迷糊糊說著夢話的張香香喚醒。
“小丫頭,你快看看,你是不是認識我?!”
張香香才睜開眼睛,就被一個不認識的激動男人拉坐了起來。
雖然她的感冒已經好了,可是起床氣尤在,半眯著眼看著夜不眠,“你是誰?怎麽不是該死的高長恭?”
夜不眠的臉僵在風雨中,看來是他激動過頭了,“你睡吧,在夢裏,繼續找你那該死的高長恭吧。”
他放開張香香,手指輕輕在她額頭一點,她舒展開痛苦的眉宇,美美的可睡著了。
夜不眠歎息了一聲,看來今夜是他生病了,病的錯將一個小丫頭當成是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那一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