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助紂為虐的事兒,我不幹
京城夜色,玫瑰色澤。
燈火絢麗,闌珊,璀璨如霞,寂寥的茫茫天空被閃爍不定虹霓的燈盞,照得燦如白晝,迷迷離離的夜幕上,掛著幾顆寥落的迢迢殘星,透射出幾縷微弱的光芒。
好爽眼。
姐喜歡。
趁著夜色,鹿含笑走進了京城鬧市區的一條步行街,這裏有熙熙攘攘的夜市。
每到夜晚徐徐降臨,這裏就人流潮湧,人滿為患,也是狗滿為患,很多人在逛街的時候,喜歡帶著自己的寵物狗,狗就多如牛毛。
這裏不但有排攤設點的,還有擺攤算卦的。文明城市,不得迷信行卜,警察聯合城管,打擊過擺攤算卦的,但那些算卦掐咒的,跟公安警察和城管打遊擊,你從東來,我到西去,忽東忽西,左冒右出,就像割不完的野韭菜。
鹿含笑今天懷揣著陰暗的目的出門,就是要找一個高明的看相卦師,好好給她卜卦或者給她這迷途羔羊,指點江山,最好能那個……嘿嘿。
她是不敗孫蓮心,死也不安心啊。
三兜兩轉,心急火燎的鹿含笑,在一個街角,找到一個算卦的老者,他極瘦,麵色枯槁,就像一隻極瘦老猴,弱不禁風的模樣。
別的卦者,仙風道骨,他倒好,猥瑣模樣,鬼模鬼樣,有點兒不像好人,像一個黑暗中的邪惡者。老者蹲在那裏,跟前擺著一張一米方圓的發黃陳舊的紙,上麵畫著八卦陣的圖,中間寫著一個筆畫很粗重的“卦”字,那字筆力遒勁,見一番功夫。
卦攤前放置著一個很古舊,文物一樣的簽筒,裏麵斜斜歪歪戳著一些簽。
沒有打卦問卜的人,攤前空寂。
鹿含笑看見卦主臉色沉鬱,有些邪性的意境,心中暗樂。
著啊!有門道啊!
這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嗎,天賜聖物。
我有救了。
鹿含笑帶著幾分假意落寞神態,慢慢走上前去,傾斜著八十度角的妖嬈身段,怕別人聽到,引發側目,就湊近了算卦老者,帶著小心翼翼的神態,弱弱的聲音說道:“大師,我想問卜。”
“哦,在。”算卦老者,剛才走神,好像在鬧市中取靜,苦思冥想著什麽,猛然被鹿含笑細弱的嬌聲鶯語,拽回現實,有些懵懂的樣子。
“會巫術嗎?”鹿含笑依舊小聲問話。
“什麽巫術?”,算卦老者被唐突一問,一蹙眉,一愣。
老者給人打卦問卜多年,也經曆過人世間的大風大雨,酸甜苦辣麻,什麽味道都品嚐過,但就是不會巫術,對巫術也不屑一顧。
巫術是一種以相似事物為代用品求吉或致災的巫術手段。如恨某人,便做人形,寫上該人的生辰八字,或火燒或投水,或針刺刀砍,以致那人於死地。從性質上講,這屬於黑巫術。
多用於對複仇人或報複他人,亦可用作治病、誅邪、對抗黑巫術的咒語等。
“這個……難道你不懂?不會吧?”鹿含笑看看左右,像在秘密接頭的間諜一樣,小聲謹慎地說:“就是……用咒語或者咒符,破壞某某人的愛情,讓對方移情別戀到別的姑娘身上。”
鹿含笑兜底兒地說。
“讓對方移情別戀?別戀到你的身上麽?”老者眼眸微眯,明白了鹿含笑要幹什麽了,這是他的忌憚,不會做這種助紂為虐的事兒,有些深意地看了鹿含笑一眼,不輕不重地拒絕說:“不能。”
卦者並不猥瑣,他隻猥瑣於形,不猥瑣於心。
怕是心裏有一瓶礦泉水的卦者。
“哦……”鹿含笑有些失望,她的臉上凋謝了一朵燦爛笑容,像一片枯焦秋葉隨冷風掉落。
鳥兒告別枝丫,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但鹿含笑有些不甘心,她欲走不走,徘徊半晌,不甘心失敗,再次帶著幾分討好的神情,不甘心失敗,抱著某種希望,小聲向老者問詢:“那你……真的不能弄個玩偶,用針紮她的心,讓她受盡折磨,麵容枯槁,一病不起,變得憔悴不堪,最後會被男朋友拋棄呢?”
老者忽然臉冷,覺得這是一個心底陰暗有霧霾的姑娘,他不喜歡如此之人,甚至有些憎惡這種類型的人,這樣的人會害人害己,他的眼裏冒出一絲霜意寒光,很不友好地詰問:“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挫敗他人的美好姻緣,成就你的婚姻是嗎?”
“不是。”鹿含笑否定地搖頭,立馬又點頭,小聲咕噥著說,“他本來就是我的,但被那個騷狐狸精弄走了。”
她說著,臉色哀痛,開始表演悲涼,差點兒淚目。
“被弄走的愛情不是真愛。”老者沒有同情欲淚的鹿含笑,語調中很有不悅的口吻。
“誰說我們不是真愛,不是真情,我吃飯想著他,喝水想著他,睡覺想著他,時時刻刻想著他,我都快瘋掉了。你就幫幫我吧,給多少錢都行。”鹿含笑哀求著,就差雙膝下跪了,好生楚楚可憐。
老者看著跟他賣慘的鹿含笑,覺得她是假意賣慘,以博得他的同情,進而答應她施些巫術,達到她的險惡目的。但他不是巫師,他是一股清流,活得坦蕩,不會與其同流合汙,會與其遠離。
老者的眼裏透出一絲清輝,說出警示名言:“奪他人福報,形同偷盜,會毀掉自己的福報。不做壞事兒,不損福報,做壞事兒,福報自損,姑娘,你美,不可隻美其表,要美其內心,表美內美,才是完美,姑娘,慎而為之吧。”
遇到一個迂腐的老夫子,他不是孔子大人從春秋戰國穿越而來的吧,真是討惱。
煩透了。
鹿含笑強壓住心裏熊熊燃燒不息的怒火,想陰冷冰寒,給他惡狠狠撂幾句狠話,氣氣他,氣他個後腳根兒得心髒病。但她嘴唇囁嚅了老半天,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理虧詞窮了麽?
要命的智慧短路,好哀。
“你們和平競爭吧,這種暗算,助紂為虐的事兒,我不幹,幹了,違反天意,會遭天譴的,罷了,罷了。”老卦者說著,還不盡興,就像一個政治老師一樣,開始給鹿含笑念經了,“我給你一陣警鍾吧,聽也罷,不聽也罷,不取分文。”
“我看你是一個心裏塞滿奢侈華麗的姑娘,這也好也不好,好的是有夢想,就有詩和遠方;不好的是,勿要做損人利己的事兒,那會損毀你的美豔。欲望是一團邪火,會把人焚燒成一縷青煙。”
“謝謝教誨。”鹿含笑沒有聽進去老者在說些什麽,在她耳朵裏,那就是噪音,跟汽車喇叭一樣的噪音,但她還是出於禮貌,出於對長者的尊敬,言不由衷地說著謝謝時,心想,沒用的東西,就氣哼哼走了。
“姑娘,有些事兒可為,有些事兒不可為也。可為者,多為,不可為者,違逆天意,就不要為之,否則,天會譴責。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一句妄言。”老者幾句至理名言,緊緊追在鹿含笑的身後。
“哼……你不幫我對付孫蓮心倒也罷了,還絮絮叨叨那麽多廢話。”鹿含笑對誨人不倦的老者,很是不屑,她小聲不滿地回敬了老者一句,“你比我的中學時候的政治老師還政治老師,盡往我的腦子裏灌一些迷魂湯,煩也。”
鹿含笑滿臉怨氣地嘟囔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