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上古結界
但白若溪確實是個處變不驚的女子，就連她爹白新山給她的評價，也是“硬心腸”三個字。
所以她的性格和張途相似之處很多，對於心情的恢複速度非常快，很難有什麽事情，能讓她一直鬱悶。
故而張途言至於此，她不再庸人自擾，恢複開朗的心態笑而不語。
雖然她戴著麵紗，但張途能看到她的眼睛在笑，說明她想通了，沒有任何糾結。
兩人交流片刻，綾風舟已經穿過盛朝皇都，來到前方的山脈中。
這時，唐澤指著下方一個山澗口：“張公子，你且上前來。”
聞聲，張途對白若溪頷首，然後跳上舟身前端，與唐澤並排而立，問：
“唐長老，喚我何事？”
“你看到那山澗口盡頭的傳送陣了嗎？”
他循著唐澤所指處望去，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類似羅盤的圓形石台。
石台上有很多特殊紋路，這個高度都能看清石台的輪廓，按照比例估算，石台的直徑不會小於三十米。
他應和道：“嗯，看到了。”
“你對傳送陣了解多少？”
“沒什麽了解。”他搖頭道。
唐澤接著用靈力操控飛舟停止了前進，然後道：
“傳送陣的作用即傳送，和儲物類物品的運轉原理不同，它啟動並工作的過程，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
“一般小宗門無力建造傳送陣，而且一些大型宗門即便建造出來，也無法承受傳送陣昂貴的維護費用，以及傳送時巨量的靈力消耗。”
“因此非必要情況，即便是大型宗門，也不會建造此物拖累自己。”
張途心想也是，空間類技術本就屬於高階文明的產物。
如果使用起來毫無限製，那修仙者基本上就解決了能源問題，就不存在修仙者為了成仙，各種掠奪資源的事情了。
故而即使是修仙文明，隻要存在能源匱乏的事情，爭鬥就永遠不會停止。
正因如此，就算修仙者單體力量強的能飛天遁地，所處的世界，整個文明等級也算不上高階文明，而且距離高階二字，還差得遠。
張途腦中甚至隱約閃過一個念頭，似乎看清了修仙的文明本質。
不過現在他所知的信息，遠還不足以證明他的猜測是否準確，就暫時也沒有多想下去。
“既如此，那這個傳送陣又歸誰所有，又由誰來維護，盛朝嗎？”他收回心緒，問。
唐澤嗤笑道：“盛朝？一個凡人帝國，怎麽可能有能力，維護修仙界的傳送陣。”
“哪是？”
“這個傳送陣，乃整個暮仙洲共有。”
“共有？”他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聽兩人聊起來，還事關傳送陣，蘇家人往前靠了一點，想聽清兩人在說些什麽。
唐澤解釋：“正因傳送陣維護起來成本太高，單一宗門很難承受。”
“但暮仙洲許多宗門，包括淩雲宗在內，處置凡人事務時，需要用到它。”
“大家都要用，自然要將使用它的成本，平攤到所有宗門頭上。”
“不過我對此知之甚少，不太清楚各個宗門之間，是如何協定共用這個傳送陣的。”
唐澤主動說了不知內情，張途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結果，隻好閉嘴。
唐澤又轉言道：“可知我為何停下綾風舟？”
他稍加思慮，想起白若溪說過，有一道結界，橫亙暮仙洲和逐雲洲交接南北，隨即道：
“莫不是前方有結界？”
唐澤撚須笑道：
“正是，這裏已經到了兩洲的邊界，若我再驅使綾風舟往前，就要撞上結界，舟毀人亡了。”
還未等張途回應，唐澤又開始講解道：
“這道結界據說乃數位上古大修士共同築起，借天地山川之勢為源，為結界不斷提供能量，以保持結界不息。”
“就此上古結界其中的陣法符文太過深奧，至今還沒有多少宗門的人，能參透其原理。”
“即便能參透，這種級別的結界，也沒有哪個宗門有實力，單獨布置出來。”
“所以關於這個結界，我就知道之麽多，其他細節我就說不上來了。”
張途問：“它不是全封閉吧？”
“全封閉？你是說它是否能完全隔絕兩洲？”
“嗯。”他點頭。
唐澤仔細回答：“不會，它最大的作用，就是隔絕暮仙洲那些，不能飛行的低階修士，隨意來到逐雲洲。”
“同時也阻擋了凡人，貿然去往暮仙洲。”
“凡人羸弱不堪，而低階修士又善惡難分，雙方若是隨意照麵，那些凡人，多半會被心懷不軌的低階修仙者，肆意屠殺。”
“至於高階修士，一般不屑理會凡人，很少來到逐雲洲，反而不存在對凡人有多大威脅。”
“當然，大修士大肆屠殺凡人的事情也有，就是出現的概率比較小，而且隨便去來逐雲洲殺凡人，犯了修行界的大忌。”
“就連惡貫滿盈的魔修，都不敢這麽膽大包天，若是違反這個規矩，該修士除非能無敵於天下。”
“不然就會被整個暮仙洲的人，群起而攻之，犯了眾怒，到最後此人能生還的幾率，能有多大？”
“所以這個結界的存在，對兩洲之人乃是利大於弊。”
張途聽懂了，但還是有些疑慮：“那凡人王國互相攻伐，又怎麽說？”
“凡人之間互相交戰就沒問題了，隻要其背後達凝旋境的修士，不參與進雙方的交戰，就不算壞了規矩。”
“之後任憑兩國打得天翻地覆，甚至滅了敵對宗門治下的國家，都是敵國勢力自己實力不濟，怪不得他人。”
“不過一般國與國交戰，其實就是互為敵對的宗門，其中一個宗門，暗中授意其治下王國挑起戰爭。”
“因而凡人戰爭的本質，依舊是宗門與宗門之間的角力，絕對大多數時間，兩國之間的戰爭，都是互相威懾為主。”
“隻有兩個宗門其中一個徹底消亡，其管理的凡間王國，才會徹底被敵國攻破。”
“真到了被滅國的那天，隻能說明該國依仗的宗門徹底倒了，或是被敵對宗門打得抬不起頭，再也無法翻身。”
“屆時戰敗宗門自身都難保，哪還顧得上那些凡人的生死！”
張途恍然大悟，輕聲問：
“這麽說，上次彥國進攻淩國，也是兩個宗門之間的衝突引起的咯？”
唐澤表情變得低沉起來，很是鄭重道：
“噓！張公子，有些話在外說可以，但到了淩雲宗，就不能亂開口。”
“關於淩雲宗和誰開戰的事情，屬於宗門高層事務，不是你我這等身份的人，能隨意置喙的，若是犯了師門的忌諱，那下場就不好說了！”
“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