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浪人列寇

  第93章浪人列寇


  隨著列寇禦風而行的莊周，忽然靈台微動漣漪四起，雙眉之間的印堂之處傳來一陣酸脹之感，讓莊周微微蹙眉。


  列寇也感覺到了這股來自夢外的機緣，牽動了莊周的神識，於是雙眼一眯笑道：“是什麽羈絆，能牽動一位至人的心緒？！這讓我很是好奇啊！”


  莊周身在夢中太久，也漸漸記不清自己來時的情況，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之前謹記的自己是在夢中。這，人之天眼處的脹痛，卻又再次提醒他，讓他想起了在這夢之外還有人世。


  “莊周，世人隻謂我列寇是個不染不溺的聖人，他們卻不知道我列雲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浪人啊！小子，說罷，這世間羈絆不是君親就是紅顏，瞧你一身傲骨不像是為君臣之忠而羈絆，額頭飽滿有光父母也猶在，那剩下就隻有紅顏嘍？！”列子分析的頭頭是道。


  莊周心中卻有著一絲不祥的焦急。可是這禦風在上，也不知道，出路在哪裏，歸途在何方。


  列子再一瞧，莊周這個悶葫蘆，年紀輕輕卻深藏不露的樣子，忽而拍了拍這悟性超群的小子的後背後笑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誰還沒有年輕過，誰還沒有氣衝牛鬥之時。走，也讓我看看能讓至人羈絆的女子，到底長成啥樣。”


  說罷，二人化作一縷清風，飄然而下，來到一處密林之上，俯瞰下去，下麵有一堆熄滅的篝火，四處一片狼藉，列寇順著風的方向，向河灘的方向飄去。這時候，真是不知道是風在承載著他們倆，還是他們倆承載著風。他們仿佛就是風中的一片樹葉，隨風飄落隨遇而安，風也仿佛能知曉二人的心思，朝著圖南背著莊周行走的方向徐徐吹去。


  莊周穿過樹林依稀看見，一個中年男子身後站立著一隻猛虎，虎視眈眈看著圖南。


  圖南低著頭跪在地上。她後頸上一個穀紋螺旋著正在汲取著圖南體內所有的生機。而圖南身後用布包裹著一個盤坐的人，一動不動，像一沒有開光的造像。


  “這···”莊周一見，心中那汪平靜的湖水，頓時波濤四起。


  列寇一揮衣袖攔住他道：“我們還在夢中，你是幹涉不了的。”列寇看一眼女子身後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莊周，在看那肩帶上血漬驚歎道：“一個女子，是怎麽辦到的。”


  圖南漸漸意識渙散，她仿佛又被扔回了忘川中的暗河之中，可是這一次她潛意識的感到，若是這次徹底墮入黑暗之中的虛無，就將是萬劫不複灰飛煙滅，要回去就真的變成了自己的癡人說夢。


  那些沒被孟婆湯抹滅掉的記憶碎片，又按捺不住從圖南的潛意識中，一片一片爭相冒了出來。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別墅之中，圖南看見自己坐在別墅後的花園中看著春花，看著夏蟬，看著秋葉，看著冬雪，就這樣看著四季輪轉庭前花開花落，一年又一年，她看著自己就在這做不大的花園中，從青春年少枯坐到白發蒼蒼。除了還有一些孩子在院子中跑動的畫麵閃過，剩下的就是花園連通別墅的雙開紅木雕花銅把大門。


  那扇大門好像從未打開過一樣，而圖南看著少女的自己直到老婦都總是會望向那扇大門。一陣長長的哀歎從圖南心中，不知不覺生長蔓延。


  莊周眼見著圖南即將化作一具空蛻，但是自己卻還不能元神歸位。微抿著薄唇，卻捏緊了雙拳。


  這時列子才看清楚夢外，那個中年人額頭的穀紋，大驚道：“是他？小子，那小妮子到底是你什麽人，那個老頭可不好惹。若是機緣不深的人，切不出手幹預機緣。”列子心裏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一個普通的女子行如此大刑，形神俱散，歸於虛無，不得輪回。


  可是列子話還沒說完，莊周已經於神遊夢中強行以夢入夢，借著圖南腦海中的如夢如幻的記憶碎片，在方圓百裏內無數人的夢境之中搜尋到了圖南的夢識。


  “小子，沒看出來啊，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結果形式如此之魯莽，這簡直就是瞎鬧，小心自己的神識不能歸竅！那老年人，可是縱橫春秋的王禪，俗稱鬼穀子啊！”列子萬萬沒想到，都已是至人的莊周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卻聽莊周在夢中淡淡遠聲道：“她是吾妻。”


  “嚄···這就難怪了！”列子一聽，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對我列寇胃口！讓我都想老夫聊發少年狂一狂，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