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分蛟合影
第166章分蛟合影
坐在青竹台階上的圖南,心裏發虛的穿著鞋子,她忽然想起自己在輕船之上睡眼朦朧的時候,曾看向了身側沉睡過去的莊周,心裏竟然覺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很是好看。
“這是哪門子的怪夢。”圖南自言自語道。
“哪門子的怪夢啊?說出來為師為你分析分析。”阿青姑娘雙手背後,半躬著身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
“沒···沒什麽···”圖南忽然覺得耳後一片火辣,這樣的窘態她還是第一出現。
“為師我都活了那麽長的時間,雖然不曾再下山,但是癡男怨女的故事卻聽來了不少,興許我可以幫你解惑解惑?”阿青期待的點頭道。
“神女,你叫我起床不會就是為了解這個惑吧?”圖南別過頭目光掃向了地麵,岔開話題道。
“以後就叫我師父就行,叫阿青姑娘也行。”綠衣聽後一悻悻的站直了身子,整好以瑕,一副為人師表的儀態和風範就出落了出來。
“那···師父,我今天學什麽?”圖南穿好鞋,在台階上站起身來,高出了綠衣一大截。
“你下來!”綠衣抬頭望著圖南,指了指圖南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地麵,命令道。
圖南乖乖的走下了竹台階,綠衣則立刻提起長裙抬腳站了上去,這才心滿意足微笑道:“嗯···我們今天就來學學··拔劍!”
說罷不知什麽時候手中變出了一根箖箊竹來,接著就在台階上像老夫子一樣來回走動著,還用竹竿輕輕敲打著另一隻粉掌道:“你做拔劍狀,之後我叫一就是拔劍,二是揮劍,三就是歸鞘!可懂?!”
“嗯,明白了。”圖南覺得不難於是點頭道。
“下一次,你要回答,是!”綠衣忽然嚴肅起來,就像回到了當年越國訓練的沙場之上厲聲道。
“是!”圖南是出於原來軍人身份的本能,所以立刻立正大聲回答道。
“很好!”綠衣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道,“那接下來,作拔劍狀!”
綠衣用竹作劍,別在腰側,一手扶鞘狀,另一隻手握住劍柄。圖南看著照做。
緊接著綠衣響亮的命令道:“一!”
圖南剛想拔劍,可是綠衣已經拔劍揮出,並一下劍尖點在了圖南的手背上,一劍止劍,任由圖南怎麽用力,自己的手就再也做不出拔劍的動作來。
“太慢!再來!”綠衣不等圖南提出任何疑問,繼續道。
圖南再拔
不出
再次還是拔不出來
最後圖南在越開越焦躁的情緒中,忽然想起,當初庖丁屠刀出鞘的那道白光。於是她閉上雙眼,想起庖丁說的心無雜念,隻為那一道出鞘,不要去想,一想就會慢,要身體繞過自己的意識,直接行動毫不猶豫。
於是她沉下一口氣,雙眼失去焦點,交由身體讓手直接去拔劍。
“再拔!”綠衣一刻也沒有停過,一輪一輪做著一二三個動作,幾乎連那道白光都沒有,沒人能用肉眼看清她出劍收劍的速度。
圖南這次不再去看自己的手,心中一念起,手就隨心動,手果然離開了自己身側一寸,可是眼看那把看不見的空劍就要拔出,卻被綠衣的劍尖再次止住。
“唷,不錯,你的悟性算我教過的徒弟裏最高的。”綠衣看著才這樣訓練兩個時辰就能拔出一寸劍來的圖南,實屬不易。
於是收了手中的竹劍,將其反手立於肘後道:“你能做到拔出半寸,那應該已經摸到了身體力行,想到即已經做到的門檻了。”
“知行合一?”圖南腦海之中跳出了這麽個詞來,於是脫口而出。
“知行合一?!這個詞好,但是用在我們的劍上還要再加速才行。”綠衣聽到這個新鮮的詞語後,側頭想了想再答道,模樣甚是可愛。
“嗯,我先記下了。”圖南如實答道。
看著圖南手背上被戳的紅紫斑點,綠衣停頓了下後道:“先休息一下吧,你去叫莊周起來吃飯了。別一天都在修煉那懶人功。”
說著,綠衣將手中劍扔向空中,一揮衣袖,箭步而出,竹劍在手,朝著懸崖邊的雲海穿楊而去。
很快隻見一身綠衣的少女,在翻滾的遊龍上,揮舞出了一套宛若可以分蛟的劍法,速度之快不見其影,但是隻有綠衣自己看得見,那手中的竹劍與劍影已經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難分彼此,一劍陰陽。
圖南看的怔怔出神······她暗暗的握緊了手背淤青泛紫的手背,再也感覺不到疼痛。
“不愧為越女劍,以一敵百,一百敵萬,這樣才知原來三千越甲可通吳。並不是文人筆下的誇張說辭,而是真實的存在。”莊周來到望著天空的圖南身邊,負手在後道。
一陣山風微瀾,吹起了二人的發梢。
“是啊,我要是也能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是不是就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不是總是被保護著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圖南此時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學會這套阿青姑娘的劍法。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莊周則喃喃道。
圖南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和自己說話的是莊周,於是故作鎮定的問道:“你···吃了沒?”
莊周沒想到圖南會問出這樣一句寒暄,哭笑不得。
氣氛有些尷尬。
正好這時候,白九卿提著一籃子野果和一串芭蕉走向了圖南和莊周。
然後將東西遞給了莊周道:“這是你們的食物。”
看著那一串還沒熟透的芭蕉,莊周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嫌棄。
“你可別不待見,這可是我從那群破猴子手中搶來的,我什麽時候淪落到要去和猴子打架搶吃的了?!哎···”白九卿一邊抱怨道一邊將身上的猴毛拍打著,最後將籃子推給了莊周,將那串臂長的芭蕉橫著塞到了圖南的懷中。
接著頭也不回的,就直接跳下了山去。
圖南低頭看著那些表皮有著發黑指甲劃痕和啃咬痕跡的芭蕉,可以見得那些猴子對這串芭蕉是多麽的不舍。於是擠了擠笑對莊周道:“要不再放放等熟了就可以吃了。”
“接下來,你會很辛苦,這芭蕉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莊周根本不去看那一串一人手臂長的芭蕉,而是低頭在籃子裏翻找著能夠入眼的野果,他最後選了些野棗和帶鬆花的鬆針,就將籃子放在台階最上麵,回院子裏去了。
空留圖南一個人抱著一串芭蕉站在山頂,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