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逐漸成長(下)
趙恒月看了一眼蔣無覲,麵無表情吩咐道:“好!就按三管家說的辦!”話音一落,隻聽“啊!”一聲慘叫,一個血淋淋的手指節便掉在了地磚上。
“麻利點兒!是要磨嘰到天黑嗎?”趙恒月冷著一張臉,她並不是冷血,而是懲辦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善類,背地裏不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第一個執事五根指節很快落地,接著第二個執事又被按倒了,剩下幾人,人人自危。
“下一個!”侍衛吼了一聲。“啊!”第三個執事不等侍衛捉他,發瘋一樣向外衝,然而剛跑兩步便被外麵更多的侍衛按住。
“王妃!我有話說!我有話說!冀肥他騙您!他騙您!”那個執事被地上的鵝卵石磨得生疼,一邊掙紮一邊歇斯底裏哀嚎。
“騙我?如何騙我?!”
“他拿店鋪裏的錢放高利貸,年底追不回來,便許諾給我們更多年例,我們這才幫他出的主意!”
“年例才多少錢?你們都是見慣錢的人,進進出出那麽多帳,他給的那點年例,值得你們連手都不要了?!”趙恒月冷笑一聲。
“是!單憑加年例,我們肯定不會幹這種事。但掌櫃的說,高利貸所得利息,我們哥三可以拿一半兒!”
冀肥聞言麵如土色,他趕緊衝過去揪住那執事,“你小子胡說八道些什麽?看我不親手宰了你!”但不等他動手,便被邊上的侍衛三拳兩腳揍趴在地上。
“你當這是在自家的後院呢?”趙恒月語氣突然淩厲起來,“冀肥,你挪用錢莊的錢私放高利貸,還在本妃麵前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有你們!”趙恒月又指著那幾個執事,“見錢眼開、助紂為虐,還合夥弄本假賬糊弄本妃!你們都是些什麽東西?拿本妃當傻子嗎?來人,按規矩辦事!”
“是!”趙恒月話音一落,刹那鮮血飛濺,八隻血淋淋的手齊齊掉在地上,幾個人頓時疼的在地上鬼哭狼嚎。
趙恒月厲聲道:“規矩立在那裏,你們當是擺設?我趙家商號要做誠實守信的金字招牌,容不得你們這些人抖機靈!給我拖下去,終身都不得再用這些人!”
“好!”活閻王不禁在趙恒月背後拍手稱讚,“人呐就是賤,好言相勸不會聽,非得要見了棺材才落淚!”
“可不是?”趙恒月森冷的目光轉向坐著的蔣無覲和劉襄,她冷冷道:“冀肥對比起您二位,怕是小巫見大巫!”
此言一出,蔣無覲、劉襄這才意識到,趙恒月在他們麵前來這出,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然而他們身後有靠山,心下也不慌。蔣無覲低頭撣了一下袍子上的灰,陰陽怪氣道:“嗬,王妃您這話我們可就聽不懂了!”
趙恒月也不禁冷笑,“郡王家的庶女當姘頭,軍中有的是把兄弟,田產、地契統共一百二十處。欺壓佃農、強搶民女、壞事做絕……至於中飽私囊、放高利貸的黑錢,用去給龍守軍買糧草都夠吃上幾個月的!你不是聽不懂,而是壓根兒沒把本妃放在眼裏吧!”
蔣無覲、劉襄自然看出趙恒月是有備而來,也難怪活閻王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了。
“王妃,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劉襄抬頭直視著趙恒月,“您堂堂一個王妃,在府中吃香喝辣不好麽?這老百姓過日子有老百姓的過法兒,難能都跟您一樣。您說是吧?”
“哼!二位在林府怎樣,本妃自然管不著。但二位挪用我瑨王府的錢,那本妃可得要好好算算這筆賬!瑨王府的錢,不管是瑨王俸祿、朝中賞賜、還是側妃院中吃喝用度、乃至丫鬟、小廝的開支,本妃那裏筆筆記得清楚。而剩下那些錢,那是本妃的私賬,你們既拿了本妃的血汗錢做這些偷雞摸狗的營生,本妃當然要連本帶息要回來!”
“嘖、嘖、嘖!哎呀!”蔣無覲十足輕慢道:“王妃這話可是說的有點過了,那照您這樣說,我兄弟二人這些年攢下的錢還都成了您的了?”
趙恒月知道蔣無覲和劉襄都是陰險狡詐之輩,跟他們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她也不想逞什麽口舌之利,而是直截了當吩咐一句:“來人!給我掌嘴!這兩個狗奴才居然敢當著外人的麵對本妃無禮!”
蔣無覲、劉襄對趙恒月這招弄得措手不及,然而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幾個戴麵具的侍衛已經到了他們跟前,“啪!”、“啪!”、“啪!”耳光跟不要錢一樣猛扇。蔣無覲、劉襄剛開始還躲閃、掙紮,但越躲打的越厲害。
“行了!”趙恒月瞧也差不多了,叫侍衛停了手。“本妃可不是蘭妃!從小在宮裏,本妃就見慣了看人下菜的主兒。既然不把本妃放在眼裏,那本妃又何必對你們客客氣氣呢?”
蔣無覲、劉襄捂著腫起來的臉,滿嘴是血瞪著趙恒月,似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卻硬撐著不敢再發作。
“本妃知道你們想什麽了!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哼!這王府的惡奴跟宮裏的惡奴也沒什麽兩樣!”趙恒月衝侍衛一招手,“把本妃早就準備好的賣身契呈上來,叫他們畫押!”
此言一出,蔣無覲、劉襄再忍不下去了,他們奮力反抗,但侍衛們一擁而上,強行把這二人的手直接蘸著他們嘴上的血按了上去。
“趙恒月!別以為你是瑨王妃就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帝都告禦狀!”
“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誰?你不得好死!”
……
趙恒月用看跳梁小醜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們,身後的活閻王提醒道:“在江湖上行走,還是不要把事做絕了吧!”
“本妃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前輩您不知道,多少借過他們高利貸的人,都被他們逼著全家賣身為奴。何況,他們本來就先動了本妃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本妃不管在江湖、還是在官府都說的過去!”
“欠您的錢,我們一分不少的還您!我們這就回去取!”蔣無覲、劉襄這才算真正看到趙恒月強硬的一麵。
“去取?還是去搬救兵啊?”趙恒月坐在劉襄剛剛坐過的椅子上,順手把他們畫了押的賣身契拿在手裏看了看,吩咐道:“把這拿去官府備個案,給他們上個奴籍。”
“王妃!王妃!萬萬不可!挪用您的錢是我兄弟二人不對,是我們瞎了狗眼得罪了您!求求您看在林府、看在太子的份上饒我們一次!”蔣無覲、劉襄這一下真是慌了,他們見趙恒月沒有反應,趕緊又去求活閻王,“閻老,閻老,給兄弟三分薄麵,給兄弟留條活路。日後定當重謝啊!”
“前輩,這次請您來是為了後續收賬一事!”趙恒月見蔣無覲、劉襄要搬活閻王求情,便早早把話說在了前頭。活閻王當然明白趙恒月這話的意思,隻是蔣無覲、劉襄的顏麵他也要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老夫跟財神老咯,隻能各掃門前雪了!”
趙恒月眉頭皺了一下,知道活閻王是在提醒她。若她把人都得罪死了,以後活閻王就不管她跟劉權這攤子事了。
“先回來!這賣身契本妃先收著吧!若哪天本妃真的不得好死,官府肯定要追查不是,到時候再去備案也不遲啊!”趙恒月不得不給活閻王一個麵子。
“本妃今日放你們一馬,是感恩戴德還是恩將仇報,全看二位的悟性!這錢,本妃是不會白白送人的,既然你們拿本妃的錢去放高利貸,那就三日之內,按高利貸的利息給本妃結清吧!”
“三日?”蔣無覲、劉襄異口同聲,“王妃,能否寬限幾日?我們哪兒能一下湊出這麽多錢來?”
“那是你們的事!本妃已經是厚道了,你們逼迫佃農可是按時辰算的!還有一點,你們再敢欺負那些佃農,你們怎麽欺負他們,本妃就怎麽欺負你們。”
“王妃要殺要剮,我們哥兩兒認了,隻是手下那幫兄弟都是些亡命江湖的粗人,若是王妃逼得急了,怕是會幹出一些不好收拾的事情!”蔣無覲冷笑道。
“你這是在挾本妃?”趙恒月真是被他給氣樂了,“關公麵前舞大刀啊,閻前輩還站在這裏,你就敢說這話?實話告訴你,你們還回來的錢不到本妃的賬,本妃統統捐給閻王殿。”
蔣無覲、劉襄驚呆了,他們抬眼一瞅活閻王又瞅趙恒月,最後隻能低頭認慫。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恒月盡然甘願不要錢,也要出這口惡氣。
等這二人走後,活閻王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趙恒月,“自此之後,瑨王妃怕是沒有退路了!”
“本妃從出生之日起,就已經退無可退!”
“……”
正說著,天空突兀傳來一聲鳴叫,趙恒月抬眼望天,一隻蒼鷹突然從雲端俯衝而下,她下意識往邊上避閃,活閻王一伸手,那鷹穩穩落在了他的手肘之上。
“不用怕!以後王妃會喜歡它的,因為它總能帶來好消息!”活閻王笑一聲,嫻熟從蒼鷹腳上取下一支細管。特製的絲絹展開,上麵隻寫了三個字:公主府。
活閻王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他對趙恒月道:“你托老夫查的事,有眉目了。在獄中想毀你容貌的,十有八九是長公主蕭齊珍!”
“難怪本妃一出來,牢裏的人就都死了個幹淨。案情明明疑點重重,查到三司就再查不下去了。原來幕後主使勢大啊,連蕭王都有意護短!”趙恒月說的咬牙切齒。
“撿回一條命,就好自為之!瑨王妃現在可是在蕭國,並不是在趙國啊!”活閻王善意提醒一句。
趙恒月滿眼憤怒,她道:“前輩的忠言,本妃感激!但讓本妃就這麽算了,那是絕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