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引蛇出洞
又隔了些時日,蕭雲隨軒轅凱去邊境巡視,一走就是十四五天。這期間,趙恒月把素女放了出來,非但不準她近身伺候,還處處刻意刁難。素女沒有東家的指令,隻能隱忍。可趙恒月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動不動就對她打罵責罰,隻逼得她不得不向上峰求援。
“蛇出動了!”斷念伏在耳邊對趙恒月說了一句。
“很好!給我盯緊了!”趙恒月沉聲命令道。
不日葛鴻到了公主府,這些年,他跟趙恒月合夥做了不少生意,趙恒月算是他幕後的大東家了。
“今天就先說到這裏。走!陪姐姐到外麵吃宵夜,順便逛一逛這京都的夜景!”趙恒月與葛鴻探討了一整天生意上的事,有些乏了。
“也好!”葛鴻應一聲。兩人隨便找了個混沌館吃了一頓,然後就在京都街頭一通閑逛。
“聽聞你藥材生意做的不錯,大概都給些什麽地方供貨?”趙恒月隨口一問。
“除了些特別渠道,就是些藥材鋪。比如這裏,廣安堂、百草堂、慈濟堂……少說也有幾十家百年老店的穩定客戶!”葛鴻道。
“咳!”斷念聞言輕咳了一聲,趙恒月偏過頭去,就聽斷念回稟道:“那個醫女昨天去的藥店就是慈濟堂,進出前後有一柱香的功夫!”
葛鴻也聽見了這話,他皺眉道:“慈濟堂的藥,品質上乘、價格實在,醫女都是懂行之人,選這家采買藥品並不奇怪!”
“嗬!你不知道!她一來,我先是一個下馬威,不容分說就軟禁了她月餘。接著,我又故意不給她好臉色,整日雞蛋裏麵挑骨頭,她這一出府就逛這百年老藥店,換做是你,你有這份閑情逸致嗎?”趙恒月一笑。
“你是主子,她是奴婢,主子要刁難,當下人的就算心有不滿也隻能忍著!想法子逆來順受、隨遇而安吧!”葛鴻倒是不以為然。
“嗬,醫術平平的醫女我倒是信了,可這位醫女,醫術並不在蘇玉之下。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這江湖名醫、世外高人,被我怠慢也就罷了,還要忍受我成天的折辱,你說她會怎樣?”
“一走了之!”
“她要能走,早也走了!”趙恒月笑道。
葛鴻恍然大悟,道:“原來姐姐是故意這樣對她的。她忍不了,自然會找人宣泄不滿。那麽,這慈濟堂是個接頭的地方!”
“嗯!十有八九!”趙恒月點點頭,“我猜她不會隻去一次,不然上峰的答複她如何能收到?既然這家是你的客戶之一,就幫姐姐找個得力之人盯著。那醫女每回進去說什麽話、見什麽人、抓什麽藥,都一字不漏告訴我!”
“好!”葛鴻當場就叫了個心腹人去辦此事。“姐姐,上次你叫我查的花樓,我也仔細查過了,的確是本土商人秦越氏的產業。他們家族產業主要在趙、周、閭三國,蕭國我查了半天,就查出一家香料鋪和一家珠寶店,就在帝都長寧街。店麵一般,名不見經傳吧!”葛鴻說道。
“難道真的是我多心呢?”趙恒月皺了皺眉,可一想到那天蘇玉帶黑虎去那兒喝酒,還宿醉未歸,她心裏就無名火起。她心道:“京都花樓這麽多,你怎麽就偏去了這家?霓裳、露花濃……哪樣的頭牌你沒見過?說你來趙國獵奇,我信你個鬼!”
“那醫女凡去過的地方、凡接觸的人,全都要查。還有那花樓,就算沒異常也給我盯著!”趙恒月吩咐道。
蕭雲從邊境後,李恪也奉旨到了京都。這麽多年過去,李恪已經完全理解了趙政為君的難處。何況他一個臣子,即便功勞再大、與君王私交再好,也不能逾越為臣的本份,公然頂撞趙政。
他一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進宮向趙政誠懇認錯。在這之前,趙恒月這個徒弟早就為他打點妥當,最終趙政也是與他冰釋前嫌,再次啟用了他。
“師父,您在想什麽了?”趙恒月見李恪站在廊簷下發呆,走過去問了一聲。
“沒什麽!瞎想!”
“您騙得了我?!到底琢磨什麽呢?”趙恒月道。
“你當我是你呀,整天有操不完的心?!”
“嗬!那就好!你要是再東想西想,仔細我讓依柔收拾你!對了,依柔,不,應該現在改口叫師娘了,她什麽時候才能到京都?”趙恒月語氣調皮地問。
“怕是快了吧!”李恪臉一紅,為了緩解尷尬,他一指書房裏的蕭雲道:“你家那小子是個棟梁之才!昨晚老夫與他聊了一宿,後生可畏!你這丫頭片子,得子如此,福氣不淺!”
“那還要多謝李伯伯!娘親的福氣可是緣起於您這位嚴師啊!”趙恒月還沒說什麽了,在院中玩耍的蕭玉已經跑到了跟前。
李恪彎腰抱起她,笑道:“嗬!你這小丫頭一張嘴,不動刀兵就能顛倒乾坤!”
“嗯?李伯伯覺得我剛剛的話有錯?您當年悉心教導娘親,娘親又悉心教導了我們。所以哥哥能有今日,李伯伯您自然是功不可沒!”
“天下第一馬屁精!”趙恒月嗔怪一聲。
“李伯伯,娘親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馬屁精?”蕭玉抱著李恪的脖頸,悄聲問。
“不是!”李恪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你娘親小時候嘴硬、脾氣臭,又爭強好勝不服輸!用馬鞭抽她,她都會忍著不哭的那種!”
“嘶!”蕭玉倒吸一口冷氣,驚愕道:“您……您還敢用馬鞭抽我娘親?!”
“嗯!那是當然!不打哪能成材?不好好學就是一鞭子!”李恪露出嚴師的表情,說道。
“難怪我娘親也老揍我!可是我不用揍,也能成材的!”蕭玉認真地說。
“哈哈哈!”李恪被蕭玉的童言無忌逗樂了。這時蕭雲從書房出來,蕭玉一見她哥哥,立刻從李恪臂彎上下來,一溜煙兒衝到蕭雲身前。
“哥哥,玉兒想你了!你一天都在書房裏,玉兒都沒人陪了!你看看我,眼睛都小了,眉毛也歪了,瞧把我愁的!”蕭玉拽著蕭雲的袖子就開始嘟嘴撒嬌。
“你呀!盡胡說!”蕭雲忍不住捏捏妹妹肉嘟嘟的小臉蛋兒,還煞有介事地俯身查看,“哪兒有眼睛小了?眉毛愁歪了?”
“哥哥,你眉毛歪了!我給你扶正!”蕭玉不容分說,伸手就在蕭雲筆直的眉骨上裝腔作勢地揉了半天,“好了哥哥,你現在的眉毛可直了!英俊瀟灑、氣宇不凡,跟爹爹一樣威風!”
“你們兩個嘻嘻笑笑,做什麽呢?玉兒,琴師就快到了,你先回房準備一下。雲兒,你且過來!”趙恒月吩咐道。
蕭玉心不甘情不願地與哥哥分開,蕭雲走到廊簷下,向母親及李恪行禮。
“趁李師父來了,你把你這些天琢磨的事兒跟他說說!”趙恒月道。
“什麽事?”李恪問。
“上回跟著我師父去漠南邊境走了一遭,王上一直在為此煩憂,我想能盡一份力!”蕭雲如實道。
李恪皺起眉來,心裏大概有數,想了想才說:“漠南是馬上民族,悍勇善戰,想打絕非易事!這些年漠南各部互相傾軋,雖實力大不如前,但也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所以我想勸王上采用懷柔手段!”
“願聞其詳!雲世子,咱們到書房好好嘮嗑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