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人與人之間 （下）
“仙兒姑姑，這究竟是何等緊要的人物，素女姑姑盡還要您親自侍候？
“這人能以念力恢複覺知，真是當世奇人！”
“哎！什麽奇人？他不過是想逃跑。這人呐，在死字麵前，什麽潛能發揮不出來？”
……
“行了！你們不說話，沒人拿你們當啞巴！煉製回魂丹的藥材都備齊了沒有？！”仙兒一麵給蕭齊衍換藥，一麵語氣嚴厲地問。
“回姑姑，六色靈芝，紫、赤、青、黃、白、黑，缺赤色，尚藥司製掌事已經親自帶人去虛羽崖那邊摘了。”
“回姑姑，三兩重人參已經備好！”
“回姑姑，養神芝已經從臨安冰庫取回一錢！”
……
“那就好！備齊了，就麻利交到靈軒那邊去，看看她要如何安排！”仙兒吩咐一句。
“嘶～”興許剛剛仙兒問話時分了心，蕭齊衍不禁吃疼一聲。
“疼了嗎？我輕著些，你先別動！”仙兒語氣急切，隨即她扭身語氣嚴厲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該幹嘛幹嘛去！玉溪，快把止疼藥拿過來！”
“是！”
由於傷口發炎，蕭齊衍全身似火燒，加之他為了救圓圓，掙脫過藥力，所以素女讓人把他的手腳都用鐵鏈鎖住了。
“呃！”蕭齊衍意識模糊、神智也不清醒，他不能動彈，難受至極，“月兒……”他反反複複呢喃著趙恒月的名字，說著別人難以聽清的話。
“仙兒姐姐，他是不是燒糊塗呢？我真擔心他的腦子燒壞掉。您摸摸他這額頭，多燙！我看還是得趕緊把上官顯幾個召過來，大家一起救治，以免又出岔子！”玉溪一邊給蕭齊衍退燒一邊建議道。
“好！那你快去快回，我先在這兒頂著！”仙兒點點頭。
玉溪走後，仙兒趁外麵守衛不注意，麻利把一顆藥塞進了蕭齊衍嘴裏，隨即給他喂水、擦臉，細致周到至極。蕭齊衍眼皮沉重，手稍微往回一收，鐵鏈就扯的他傷口生疼。他感到有一隻柔軟的手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月兒、月兒……”蕭齊衍又輕喚了兩聲。仙兒看著他，心底流淌的溫度似比指尖下觸及的更灼熱，她在心裏歎一口氣，說了句：“蕭將軍，你傻嗎？要不是她，您怎麽會來這裏？！”說完，仙兒的手指輕觸了一下蕭齊衍臉頰，她的指尖都在抖，但很快就縮了回去。這時，仙兒看見剛剛出去的玉溪已經帶著人折返了回來。她回身看了一眼蕭齊衍，在他耳邊說了句：“蕭將軍！為了就您，先得罪了！”
話音未落，仙兒握住鎖鏈，猛力一扯，隻聽“哢”一聲，蕭齊衍的胳膊當時就脫臼了。“呃！”蕭齊衍發出一聲低沉哀嚎。
“什麽聲音？怎麽呢？！”一夥醫女推門而入，她們看見仙兒正低頭格外專注地給蕭齊衍包紮腿傷。
“什麽怎麽呢？！”仙兒緩緩抬頭，語氣平淡地問。
“剛剛在外麵，好像聽見這藥人嚎了一聲！”一個醫女說。
“真是大驚小怪！平時咱們身上破點皮，藥水一上，咱們不也得嚎？何況他都傷成這樣！”仙兒笑一聲，沒好氣地說。
“也對！這藥人要不是救治及時，早也廢了！”
“哎喲，他手怎麽脫臼了！”玉溪驚叫道。
“什麽？哪隻手脫臼了？我看看！先前誰執勤的？！”仙兒起身，一臉惶恐地說。
一眾醫女都湧在了蕭齊衍身邊，套在他手腕上那條粗重的鐵鏈墜的他半個身子都快翻下石床。一名醫女用力一扯鐵鏈，極其不滿和嫌棄地說，“素女姐姐可真是！這具藥人都成了這副德行，還能跑了不成？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咱們這重陽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就是！這上藥都不方便的！一麵強令我們給他保命，一麵又弄這些亂七八糟的，這差真是沒法當！”
“誰讓咱們醫術沒人家高呢？活該做這些下作活計！”
……
“哎，噓！……”仙兒壓低聲音，好言道：“各位姐姐都快別說了，小心讓旁人聽了去，趕緊幹活吧！”
“得給他接手臂，不取掉鐵鏈怎麽接啊？！何況這麽重的東西戴著，接了不也等於白接？！鑰匙在誰那兒呢？”一名醫女問。
“這不能吧！到時候素女姐姐問起來怎麽辦？”仙兒佯裝害怕地說。
“哎！不取掉這個，我反正是沒法子的！等下接壞了，又是我的錯！你們誰來接？！”
“取掉吧、取掉吧！誰有法子接？！素女能行，她自己來呀，丟給我們做什麽？”
“就是、就是！”
仙兒見此，及時說了一句，“鑰匙在靈軒姐姐那兒，素女姐姐怎麽可能放心我們這些久在重陽宮當值的人？”
“哼！那就叫靈軒過來，我們也別管了！她要是不取這些鐵鏈，那就是她們那邊的事。到時候這藥人恢複不了，也跟咱們沒什麽相幹！我們又不是沒醫治！”上官顯最後進來，剛聽了這句話，就白眼一翻，冷哼道。
“玉溪，還不快去？上官姐姐都發話了！晚了，她們怕又要怪我們沒有及時稟告！”仙兒波瀾不驚地說。
又過了數日，蕭齊衍燒退了，傷情也逐步好轉。別的侍候醫女、侍女他都沒有太多印象，但對仙兒他總是覺得似曾相識，但這僅僅隻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他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個仙兒也很奇怪，蕭齊衍明明能從她細致入微的照顧裏，知道她對自己格外照顧。但表麵上，她卻表現得比其他任何一個醫女都要冷漠。
“這位……姑娘，你也是從小生活在這裏？”一日，仙兒正服侍蕭齊衍喝藥，蕭齊衍不禁開口問了一句。
聞言，仙兒眼中明顯有一絲遲疑閃過，但很快她冰冷且嚴厲地說：“跟你有什麽相幹？別問七問八的？！”雖然這樣說，但她又時不時提及這重陽宮的布防，她好像知道蕭齊衍以前是幹什麽的，說的話盡管很隱晦，但蕭齊衍半猜半想都能聽得懂。
與此同時，素女處理完了臨安的事，啟程準備折返回重陽宮。仙兒得了消息，動用了各種便利，故意到蕭齊衍的牢房輪值。然而，人還未到牢門口，就見一人閃身而出，在她身後還有另外一人。
“這邊！快！”一個熟悉的童稚之聲傳入而耳際。
“圓圓、小韜，你倆好大的狗膽，盡然擅闖這裏！哪裏走？！”仙兒一步上前，就要擒拿，小韜肩一沉，回身直接一招鎖喉。“你！”仙兒睜大了眼睛，因為她透過“小韜”的麵罩，看見的是一雙肅殺清寒的眼眸，那人正是蕭齊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