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東進
陳虎頭的方案是，風河平原中心區域由一片片孤立的森林與莊稼地構成，大草原、水道連通各地，邊緣地帶由大森林、大河將外界隔離，使得外界的人類、動物隻能通過數條通道進入。因為森林、草原、水、石頭山的不同升溫速度，保持區域內空氣的流通；因為森林的存在，阻擋、減緩來自周圍的強風。按陳虎頭的說法，依舊是天圓地方，但森林的高度不足，對氣流的影響沒有山脈那麽明顯。
這個區域真正幹旱的區域是石頭山東麓與山腳下相鄰的幾十公裏到上百公裏砂石帶，按陳虎頭的數字區域就是二、七。這個區域幾乎沒有雨雪天氣，植被稀少，卻是整個風河平原風水流轉的關鍵。與之對應的是東部南北流向的風河流域，這個區域將被改造成胡泊、沼澤區域，一直向北連通安定河、向南連通小紅河。沼澤區域以西再種植防護林帶。
整個工程規模宏大，差不多要重新塑造大部分的森林、草原、河流，需要至少兩代人才能完成，完成後的好處是區域的極端天氣減少、減輕，據說可供四百萬人生活。
陳虎頭的整體設想拆分成碎片，通過不同的途徑、不同的方法傳遞到玉石、華樹以及六位新秀麵前，經過拚湊、整理、討論，形成了幾個不同的方案。華樹召開特別會議，參加會議的人破天荒沒有圍成圓圈，而是麵對大殿北牆上掛著的一幅特大輿圖。鬆果作為主講講解宏偉的東部平原計劃，狼牙與石英補充。玉石沒有發言，默默地躲在人群中，華樹、牛頭也一樣沒有存在感。
與會者提出了很多問題，幾個新秀分別解答，最多的質疑關乎財力支持。還是有一部分人認為這種勞民傷財的工程最好別搞，但大部分人的情緒都被鼓動起來，項目順利通過。部落聯盟有一個很好的傳統，既然項目已經通過，反對的人也不再會堅持自己的反對意見，還是會真誠地支持這個計劃。
方案大體上與陳虎頭的想法相符，具體細節不大一樣。因為工程太過浩大，周期太過長久，大作坊隻能出工匠，具體的工程需要聯盟政府主持。經過多方角逐，項目由提出東出計劃的三位新秀主持，狼牙主管軍隊，石英主持神係主管教化、宣傳，鬆果主持工程。這實際上是建立一個聯盟小政府，被稱為東部小聯盟，其目的就是通過工程將本地部落納入管理，再通過本地部落完成既定的工程。
華樹、玉石、牛頭的年紀不小了，三人趁此機會卸掉了大部分的政務，處於半隱退狀態，實際由黑杉、莫桑石、獅頭三人主政。彈弓王與河狸離開了大學，歸隱山林。
河狸的身體越來越差，彈弓王一直留在柯氏部落陪著河狸渡過最後的時光。在上一代管事白頭鷹與河狸兩代的經營下，柯氏已經脫離陶氏聯盟，成立了西穀、西石頭山村裏人聯盟性質的柯氏部落聯盟。可能是受彈弓王的影響，河狸雖然沒能升級，卻是格雷特河穀少有的高壽之人。白頭鷹去世的時候哈哈大笑，說了一句“河狸大酋長真有眼光”就停止了呼吸；河狸去世時，抓著彈弓王的手對族人說道：
“我一生最正確的選擇就是少年時抓住了彈弓王。”
出了一口長長的氣，河狸停止了呼吸。後事辦的很簡單，幾個柯氏的後輩與彈弓王將河狸葬在深林中，不會有人打擾這個有水有花的地方；不遠的河邊，有河狸築起的堤壩。
東部平原工程的主要目的是將北糜子多餘的財富投入到這個區域，因此施工的勞力隻能來自於風河平原或外來移民，不能動用太多的聯盟勞力。在這樣的前提下，隻有少量的軍人、工匠、祭司、官員等聯盟人員參與，大量的基層人員與勞力都要來源於本地部落。
從權利層級講，狼牙、石英、鬆果級別相當，從承擔的職能講，鬆果作為工程總指揮，前期的權利要高狼牙、石英一頭。也因此，鬆果召集兩人商議具體的東進方略。狼牙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隻能帶去五百名武士，要保證工程的安全，初期至少需要三千到五千名戰士，這些戰士隻能從本地部落招募。這是雇傭兵，需要支付薪酬。”
石英緊接著說道：
“是啊，我隻能帶去五十多名祭司，這遠遠不夠，可其他的祭司從哪裏來呢？隻能培訓當地人。前提是有人願意被培訓才行，而且要從孩童開始培養，這個過程會很漫長，起碼以十年為最小的周期。”
鬆果歎了口氣說道：
“是啊，我可以無限量帶去工匠，真正的管理官員也就是幾十人，需要本地化才能支持我們的發展。我們到本地部落去招募是可以，但應該注意到，我們交往的都是部落的酋長與商人，而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底層人，這個群體根本就不了解北糜子部落聯盟。想要順利招募到傭兵與傭工，我們的條件、待遇都不是障礙。”
石英回應道：
“你的提法有道理，要是有一批人替我們去做宣傳就好了，能夠東出的祭司實在太少。”
鬆果一拍桌子說道：
“有道理，我們鼓動一批北糜子巫醫或者祭司以個人的名義到東部去治病救人，宣揚北糜子。現在誌趣高潔而又無所事事的人不少，外出行醫是個理想的辦法。”
石英與鬆果有了主意還要聽狼牙的意見，狼牙直截了當地說：
“你們的計謀我不懂，我隻管安全，隻要你們幫我找來雇傭兵，我保證將他們培訓成職業戰士，也就是忠誠於雇主的戰士。”
北糜子大學、醫檔、神靈教育係統刮起了一陣旋風，號召有誌者以天下為己任，解救人類的生存之苦，怎麽解救呢？行醫天下，治病救人。就這麽沒滋沒味的口號竟然越傳越廣，到最後成了以傳播北糜子文化為己任，行醫天下。
北糜子的醫術已經有了堅實的基礎，是個識字的都看的懂，所以存在很多業餘巫醫，有些人的水平很高，不亞於開醫檔的專業巫醫。在行醫天下這句口號的鼓動下，不少人背著醫箱外出行醫。這些人的去向沒人能夠控製，不過去東部流浪的人最多，大概有三成到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