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渾身痙攣的抽搐
“蘇煙,隻要你打掉肚子裏的孩子,我就相信你……”
“蘇煙,你真是丟盡了蘇家的臉,蘇煙……我們一家人自打你出世以來,就縱容你,可是,沒有想到,你放到了這種地步,你的心裏還有沒有一點底線!!!”
“蘇煙,我不要你了!!別碰我……”
五年前破,潑滅了蘇煙所有的生活希望那一天,悉數在腦海裏重演。
我不要你了……這五個字,是她愛的那個男人,夏爾迷說的。
他陰冷毒辣,麵目猙獰的咆哮出嗓子裏所有的聲音,蘇煙丟掉了作為一個人基本的尊嚴,撲過去,妄想抱住他,可惜了,盛怒的沒有理智的夏爾迷給了蘇煙一腳。
那一腳戲劇性的落在了蘇煙的腹部……
蘇煙整個人被掀翻在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心口在淌血,眼睛猶如已死之人,死不瞑目,瞪得大大,盯在夏爾迷身上。
夏爾迷嘭的摔門而去,她聽得見,門從外麵鎖住了。
那一刻,蘇煙不哭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她死死的咬著嘴唇,蜷縮起身子,身下鮮血流淌,滿臉淚痕,痙攣的抽痛感,都無所謂了。
所有的回憶戛然而止,昏迷中的蘇煙,散若無力的雙手忽然握緊,渾身開始抽搐,顫抖。
緊緊的閉著雙眼,張開嘴唇,無自主的大口吸入空氣,身體猛地蜷縮成了一團,兩條手臂環抱著小腿……
“煙煙……”無時無刻不注意著蘇煙動靜的沙漫,看見她突然冒出來的症狀,緊忙按動了床頭的按鍵。“醫生……”
“……”蘇煙什麽都聽不見,自然不會做出回應,大顆的冷汗從額頭上往外冒。
“阿揚,煙煙她怎麽了??!”
沙漫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蘇歌揚一到蘇煙床邊就伸手去製止蘇煙的手腳,但是,他發現,蘇煙全身都在發抖,他根本拉不出來。
“煙煙,你是哪裏痛嗎?”沙漫撩開蘇煙散在臉頰上的頭發,卻看見了蘇煙在哭,眼尾的淚水川流的流落。
滾燙了她的指尖,沙漫無聲,無能為力的摸著蘇煙的淚水,蘇歌揚一個大男人,拗不開蘇煙抱著的雙手。
“煙煙,你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蘇歌揚的手抓住蘇煙的兩個手腕,不敢用盡全力。
“醫生……阿三,快去叫醫生……”
醫生怎麽還沒有來??!沙漫朝著門口大吼大叫,阿三聽到聲音,剛想走,就聽見了一群人跑來的腳步聲。
“醫生,快點!!”
阿三高喊催促,退後一步打開了門。
“病人怎麽回事……”醫生腳步有點紛亂,一進來,就問了。
“我們也不知道,她就忽然這樣了……”沙漫退到一邊,蘇歌揚站到了床尾。
“阿揚,煙煙是不是在痛……”忍受不了的沙漫挪步,站到了蘇歌揚身邊,說哭就哭,一雙眸子盯著蘇煙,小手扯住了蘇歌揚的衣袖。
“好了!!!”蘇歌揚臉色沉重,不知道解釋什麽,一隻手將沙漫的腦袋按在了胸膛,“醫生來了,煙煙不會有事的!!”
“麻煩家屬先出去,不要站在這裏……”小護士瞧見沙漫還有蘇歌揚兩個人杵在這裏,發聲趕人。
“給她注射鎮靜劑,病人家屬先出去等候……”主治醫師翻看了蘇煙的瞳孔,瞧見蘇歌揚兩個人,抽空說話。
蘇歌揚和沙漫不逗留,把時間都留給醫生,離開了病房,站在了門口等待。
“今天的用藥都是正常的嗎?”
“都是正常的,沒有差錯的……”
“按住她的肩膀,嘴唇已經咬破了……再打一針……”
“好……”
……
“醫生,我小妹她怎麽樣了??!”終於,在十幾分鍾之後,小護士前來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沙漫第一時間奔回了床邊。
而,蘇歌揚來到了主治醫生身邊。
滿頭大汗的醫生脫下口罩,疑惑不解,“你妹妹身上並沒有病痛藏著,可是剛才她全身發顫,機體不受控製,四肢緊繃痙攣,和幻痛症很相似……”醫生背過手來,看了看重新陷入沉靜的蘇煙,又看了看蘇歌揚。
“幻痛症最直觀的理解就是一個人在失去了一部分肢體,比如手,或者腳之後,痊愈之後,已經沒有痛楚可以被大腦所感知的了,但是,這個人的大腦會持續或者間歇性感受到他的手腳缺失時候的疼痛。而且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影響持續上演,是造成的原因之一!!”
主治醫生視線落在了蘇煙的腹部,想起來她的診斷報告上。
“剛才我們給她注射了鎮定劑,才可以勉強平緩她的狀態,彎曲雙膝,蜷縮成嬰兒狀,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渾身出冷汗,是人在很恐懼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
“診斷報告上寫,她有過幾次流產征兆,身體陰虛,但是同時服用治療藥品的同時,也在服用保胎的中藥。她這一次的症狀可能和她當時懷著孩子的時候有關。”
所以,病人才會抱著雙腿,抵住腹部……
主治醫生長舒一口氣,長篇大論結束了,抬眼四處看看儀器是否妥當。
也不指望這蘇歌揚和沙漫這兩個病人家屬說點什麽。
在這個醫院裏待久了,他早就見慣了人情冷暖了,他們做醫生的,隻需要一心一意照看病人的身體健康就行了。
這一類設計家庭隱私和道德的問題,他關心不了。
好大一會,蘇歌揚果不其然的沉默了。沙漫回首,啞然的看了一眼蘇歌揚,也選擇了閉口不談。
主治醫生了然,當即說,“病人沒有大礙了,等醒來之後,在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恢複出院的了。”說完,就走了。
“謝謝醫生……”蘇歌揚致謝,送著醫生離開了病房,兩個護士也走了。
片刻之間,就折身回來了。
病房裏,又剩下了沙漫,蘇歌揚還有蘇煙三個人了。
“阿揚,你說,煙煙心裏是不是一直都是怪我們的,但是不說出來……”這幾年,蘇煙到底是怎麽挺過來的!!沙漫今天好幾次淚目了,她自責極了。
蘇煙有些蠟黃的笑臉,病態得蒼白,病容不堪,睡的很安靜,平靜起伏的呼吸,蘇歌揚不敢說。
他們兩個做哥哥的,不護她就算了,但是還是罪魁禍首之一。
這都算什麽!!
悔恨,負罪感,讓蘇歌揚的心一沉再沉。
“不會吧……”
口是心非,蘇歌揚可笑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阿揚,煙煙她的身體那麽差,一丁點都不告訴我,是不是不想再相信我了……”
……
蘇歌揚無言,沉重的話題,到此為止吧……他不想在去回憶那段愚蠢的時光了。
沙漫微弱的哭泣聲在病房環繞,蘇歌揚看著兩個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在發呆。
蘇煙,‘全心全意’的困在迷蒙中,醒不過來,揮不幹淨。
正所謂是母子連心,昨天晚上沒有等到蘇煙回家的蘇秋,自己一個人悄悄跑到蘇煙的床上睡了一個晚上。
雖然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沒有看見媽媽,就連舅媽也沒有看見。
可還是在蘇爺爺和蘇奶奶兩位老人家的護送下,高高興興去了學校。
吃過午飯之後,不知道為什麽,蘇秋覺得心裏很難受,小夥伴找他玩都提不起心來。
這節課是活動課,他一個人坐在石凳上發呆。
一會兒看見老師來來去去的,想去找老師要回手機給媽媽打電話,問媽媽為什麽沒有回寄,一會兒又擔心,會打擾到媽媽工作。
想東想西的,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蛋,都快癟成皺巴巴的包子了。
“小家夥,想什麽呢?悶悶不樂的??”忽然,一個寬厚的手掌落在了蘇秋的頭頂上,揉了揉他的頭發。
“嗯?!”蘇秋呆呆的扭頭仰起臉,疑問出聲。
“保安爺爺!”有點小黝黑的臉,細細碎碎的布散著一些皺紋,被稱呼為保安爺爺的大爺坐到了蘇秋麵前來。
暖洋洋的嗓音略帶點沙啞,“是不是被別的小朋友欺負了,嘴巴都可以掛上一個壺了?”大爺童開玩笑地說。“跟保安爺爺說說,別不高興了。”
“他們不會欺負我的。”
“那你眼裏的楚楚可憐是什麽?!還是老師說你了?!”大爺看的很認真。
“老師也沒有說我!!”蘇秋低下頭,小手打著圈圈,開始小男孩的難為情,他想媽媽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別人?!
“那你幹嘛不開心?!”大爺再一次誘拐蘇秋心裏的答案,瞅著小家夥的表情,心裏挺開心的。
“保安爺爺,我昨天晚上沒有看見媽媽回家,然後剛才吃完飯了,我就一點都不想和他們一起玩,才坐在這裏的……”
遲疑半分,蘇秋才說,他不是很了解保安爺爺為什麽會老是出現,但是他好像入學開始,每一天都可以看見他。
所以,蘇秋對這個保安爺爺的印象蠻好的,才決定分享的。
“原來是想媽媽了啊??!”保安大爺笑歸笑,可是心裏卻是另一番想法。
正所謂母子連心,難道是他媽媽蘇煙出了什麽事情了?
這個保安大爺不是其他人,而是夏山明。
他給麗華小學捐贈了一大筆錢之後,打著後來生活無趣的旗號,做起了學校保安的工作,每一天都會來巡邏值班。
這個工作裏,最好的就是每天都看見小孫兒蘇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