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2歲的廢話
哈嘍，我又回來了。
看看這個新生兒的第一站吧。
一歲？兩歲？還是三歲？
現在他需要有一個選擇，當你可以有了自由選擇人生的權利時，你會怎樣安排你的身世呢？
還像之前那樣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嗎？
他此前的一生過於廢物，並沒有任何能力給予親人們世俗所言的滿意。
所以呢？在這新生的一世給盡他們錢財？地位？心滿意足？
這或許是很多人會做的選擇，可是他明白，那些曾經的家人們已經遠離他了，即使這一世可以再次擁有相同麵貌性格的他們，可這並不是當初的他們，也不能算是真正留在他心底記憶中的他們。
所以這有什麽意義呢？
不幸的是，曾經還擁有時，他沒有能力帶來富足的生活，如今有能力了，可他們卻已不在。
逝去的，隻能懷念，如果這一世，再借用他們的肖像權來撫慰內心的遺憾的話，這是否是一種不尊重？
不過在這世界上生活，總是需要一個身份的，總不能是一個孤兒生下來無依無靠的就富可敵國了吧，太荒謬了。
這一世即在懷念過去，也是彌補曾經無數的遺憾。
不知道在那些遺憾被滿足後，可不可以真的釋懷。
這一生出生的地點，還是上一世最初的村子裏。
那是1996年的7月11號，他墜地了。
在那座住了五六年之久的小院子裏，沒有曾經記憶中的親人，這一世所謂的家人，他們隻是一群NPC。
他不會給NPC同上一世親人們一樣的名字和臉龐，也沒有曾經的親戚和好友，尊重就要從始至終。
沒有曾經的人，隻有曾經的地，那這故事的意義在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曾想象的是這一世和過去記憶中的人們再次會麵，並將遺憾一一填滿。
但當他真正麵對現實，做出的選擇卻是這樣的。
現實和想象，永遠都達不到一致。
還是去看看他的新生吧。
現在他三歲，他並不是一天又一天的活到了三歲，而是時光瞬移。
記憶中的這個時候，還是20世紀末的懷舊風吧。
三歲？他可不是個三歲的孩童，當時這個年紀渴望的吃喝玩樂，他自然也再次體驗了一把。
記憶中很大很大的超市，在如今這個三歲小屁孩的身軀上看去，依然感覺不小。
那些記憶中的美味零食和飲料，如今有錢了，那就搬空它們。
有好多都是停產了很久的，至於味道嘛，滿足這個小孩子的味蕾，還是與記憶中相符的。
而那些玩耍的方式，玻璃球，跳房子，過家家？隻感無聊。
他很不會搭理這群還喝奶粉的小孩子，畢竟這些人不是記憶中的夥伴。
不過說起奶粉，那時候的三鹿還是很好喝呢。
他泡了一暖壺，一袋子直接倒了下去，多麽的奢侈。
這一次三歲之旅，他就待了半天，隻是看了看在記憶中已經模糊不清的那個村子和院子。
時光一轉，六歲。
六歲的記憶，自是初入學校時那銘刻於心的多幅畫麵。
還是那個學校，記憶中的大鐵門，中間一路的紅磚道，兩排挺拔的楊柳樹，每當風起，柳枝都是那般翠綠。
那時的他會想到嗎，這平平無奇的幾棵樹，居然成了記憶中深抹不去的景象。
初次離家的迷茫和新見陌生小朋友的膽怯，即使他又坐在了那高高的木桌後的板凳上，這一屋的孩子，他們隻是屬於這個時空的芸芸眾生。
曾經，記憶，不會再來了。
放學了，來接他回家的，不會再是那個媽。
也沒有記憶中的老師和美女同學，這裏隻有與曾經一模一樣的那座學校。
趁著放學，學校裏空無一人時，他逛遍了一個又一個曾經覺得神秘無比的教室，可這裏真的沒有什麽。
傍晚，坐在教學樓二層的房頂上，現在是2002年，他不好奇當時世界的樣子嗎，人們的生活方式是什麽樣子的？
那時他才六歲，滿眼都是眼前的零碎點滴，可這些就是那時候他生活的全部。
雖然是身體是六歲的，心卻不是，早就沒有這麽多的好奇心了。
還是回家看看以前記憶中的動畫片吧，盡管買了當時最貴最高的電視機，這畫質，依舊感人。
可是當時，放學後最期待的，就是新一集的動畫片，那讓生活有了期待，也讓時光輪轉的快樂些。
時光又轉，九歲。
這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馬上要四年級的他，被媽媽帶去了北京上學。
北京是一座陌生的大城市，初來乍到，誰不會被它傷個幾分。
他重回但那200塊一個月的出租房裏，大概可能十平米出頭的屋子裏留著很多童年的回憶。
北京那時還有很多未拆遷的村子，很多北漂的人都在這裏租房。
他路過記憶中的早點攤，看著這個吃了三年的肉包子和豆漿，不過可惜了，他隻能喝上一杯熱豆漿了，他吃素一輩子了，早忘記了肉的滋味。
再坐上通向學校的公交車，記憶中的村子，早點攤，和公交車，一切都沒有變，隻有身邊的人，沒了。
他也想和記憶中的人們再見一麵，可是，那一句話，永遠哽咽在心頭。
見到了，又如何，他們都離開了快一百年了。
這一世，更像是懷舊觀光，睹地思人人不在，物是人非歎景台。
他到了熟悉的站台下車，又走過那個地下通道，校門外的小賣部和杉紅的教學樓，又是一頓感觸。
曾經的教室操場課桌乃至窗外暴雨時狂舞的與四樓齊高的大樹，都是記憶中的樣子，唯獨老師和同學，他們又不見了。
傍晚，放學了，再去那個市場花十塊錢租一個小時的PS2玩，然後再去兩站地外的好幾層的那個超級大超市，免費試吃什麽果子麵包的。
現在他有錢了，這回家路上一條街的吃喝玩樂服務，可以盡情享受個遍了。
晚上回到這個出租屋內，人生中第一次接觸的電腦的時刻就在這裏。
電腦，QQ，遊戲，充斥著青少年時光的全部。
他登陸了曾經的QQ，沒了最初的好友，也再也打不出非主流的簽名。
再玩一把最初內測版本的網遊，充上個幾遝子的點卡，秒變全服第一話事人。
爽了一把，就夠了。
三年後，小學畢業，再看一眼記憶中難忘的地下通道，這時卻丟失了離別。
對了，他忘記了，還有一個PSP，那上麵的遊戲也是陪伴他走過這歲月的向往。
短短幾天，他重訪了舊地塵物，短短的十二年，對於一個十二歲的人來說，就是全部的人生。
可誰曾想到，這段被人嫌棄充滿著想要趕快長大的時光，卻成了他一生中難能的平靜與歡樂。
在叛逆到來前的無知，一分無知的難過換來一分無知的快樂。
這筆買賣，對於走過一生的他看來，一點也不虧。
後知後覺的他，始終疑惑著，為什麽最好的都留給了最初？
最初的他一直以為，最好的永遠在後麵，但後麵卻在不斷的留念。
鎏年楓華，隻在當初最無視它的一刹那。
我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他不願曾經的人再出現，盡管隻能看看曾經的樣子，也挺好的呀。
唉，這就是他麵對現實的選擇吧。
能爽一時而不爽者，皆是奇天下之大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