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眼睛挺好看
月色入戶，閔淩煊卻有點睡不著了，剛剛謝青拿著那盒他精選的一小包安溪鐵觀音走了——話說這麽久了還不回來，難道出事了?要不是擔心閻局知道是他送的，至於讓謝不靠譜去嗎？明天閻局問起就說是晚雲留送的——感謝老閻局同意他經常來警局探班。
還是睡不著，閔淩煊起身去溫杯牛奶來喝。不過一出去他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難道是三弦?他刻意地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到了客廳剛想開燈，在牆邊摸索了片刻，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好久停下來了，閔淩煊憑著記憶終於摸到了開關，“啪——”的一聲，燈一亮閔淩煊稍微適應了一會兒，一轉過身就看見了冰箱旁站著的晚雲留和他腳下試圖反抗最後無效告終的謝青……
“你們在幹嘛?”閔淩煊給謝青遞了個眼色，謝青滑稽地伸出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雲留，你先放開腳，謝青罪不至死。”閔淩煊出口幫忙求情。
“你允許的?”晚雲留抬頭望著他，閔淩煊一時沒聽懂——自己允許啥了?哦！艸
“……那個雲留，我是說重新給他買，發生什麽了？”還是先裝傻吧。
“……你……”謝青剛要指摘這位見風使舵的叛徒，晚雲留的腳卻絲毫不放鬆。
閔淩煊立馬加快腳步本來想解救謝不靠譜來著，結果腳下的因麵前兩位打鬧而弄灑的可樂成就了以下的烏龍——
閔淩煊腳下一滑，晚雲留眉頭不明顯的一皺，謝青見上麵那位鬆了腿千鈞一發之際順勢滾了出去。閔淩煊一對上晚雲留的冷眼好不容易穩下了身形，結果為時已晚，好巧不巧就把晚冷臉給壁咚了，這時閔淩煊的身高優勢完美顯現出來。
謝青想都沒想拔腿就跑——還是先離開這個修羅場吧。
看著身下略顯瘦削的晚雲留，閔淩煊不做痕跡地咽了一下。
晚雲留一雙桃花眼清澈如瀲總是淡淡的好似什麽也牽不動他一分一毫，此時他的眼眸中出現了一刹那的慌張，濃密的睫毛微顫了一下盡收入閔淩煊眼中。
“……眼睛還挺好看的哈。”閔淩煊純粹沒話找話聊。晚雲留一把推開他，眼睛與閔淩煊錯開轉身就開始搜刮著零食——就看著這狐手一碰到什麽，什麽就消失不見了。
“雲……你這是幹嘛？”
“你不可信了，本尊要把它們藏起來。”
“那你慢慢藏，我就不打擾了。”閔淩煊都忘了自己是出來幹什麽的了，等回想過來就後悔了——這樣不是顯得自己是沒事出來閑逛的了嗎？哎，還出了這樣的事。現在閔淩煊一想起晚雲留剛剛的眼神就按賴不住心中莫名的悸動——某人歸結為沒睡好的心慌所致。
反觀晚雲留這邊——他與閔淩煊就隻隔了一麵牆。晚雲留趴在陽台上看著城市上空的無盡的黑夜發神——剛剛是怎麽了？他摸著自己的心，滿是疑惑。
…
翌日清晨，閔淩煊早早起了，洗漱完就去準備早餐——經過晚雲留的門時，發現某狐往常這時候早就打開的房門，此時竟然緊閉著。閔淩煊略一思考才下定決心敲了幾下，門內卻突然響起了晚雲留的聲音——本尊出去了，有事。
這特麽高級的嗎——還帶留聲的。
“閔隊，昨天發生什麽沒有?”謝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閔淩煊又是一激靈。
“沒有！下次能不能先打個招呼，我好有個準備。”
“好的，下次注意。”
“嗡——”此時閔淩煊的手機響了，他潛意識的激動的心情全都表現在了臉上，隻不過他本人不知道，謝青也不說破就乖乖看電視去了。結果拿出來一看，卻如同被潑了一身冷水——原來不是啊。
“楚醫生，有什麽事?”這人自從上次之後就一個月多都沒有消息。
“閔隊，你想知道一個關於你的秘密嗎？”
“不想。”閔淩煊最不喜歡有人賣關子了。要說就說，要客氣有本事就別說。
“你怎麽不按套路來。”楚盼的戲劇般的開頭就這樣被打斷。
“楚醫生也不像我認識的那麽直爽。”
“哎，好吧。”楚盼不由得正經下來，“那個在手機裏不方便說，我在局裏等你。”
“嗯。”閔淩煊有點失落的放下了手機。
……
冥界，在葉離歌的堪稱故宮一般占地的豪華大府邸中的庭院內——晚雲留，葉離歌，天璣璞翊，以及被強拉來籌夠個數的神獸諸犍名曰岱岑和經常在冥界白吃白喝的窮奇昶玥
“葉離歌，你是不是有點欺負獸了?”晚雲留身為今日的看客，一直秉行著沒事就找茬的理念躺在臥椅上吃著冰鎮葡萄也不忘調侃。
“哪有?”葉離歌一邊搭話一邊摸著麻將，“哎呀，昶玥你果然不負眾望啊，恭喜點炮，還是青龍呢！”
“感謝。”璞翊為自己躲過一劫，暗自慶喜之餘還不忘感謝昶玥。
“雲哥，你剛剛說本座欺負獸，你看明明就是某位自己運氣不好。”
“哦——”晚雲留意味深長的拉著長音，“窮奇就算了，你把諸犍叫來不就是欺負他隻有一隻眼嗎？”岱岑也不想，要不是自己本體就隻有一隻眼導致化成人形的自己另一隻眼怎麽樣都看不見——不過他的視力肯定是不差的，至少他還有“善射”的本領。
“你以為籌齊一桌這麽容易的，你錯了。”葉離歌糊了牌，就開始加入了吃葡萄的行列，“你不知道，天界冥界現在都有不少賭場，棋牌室之類的娛樂場地。說好的友誼長存，他們太不負責了。”
“冥界不是你在管嗎？隨便停個那麽幾家有那麽難嗎？”晚雲留一臉愜意，殊不知某人還在等他的電話。
“本座是昏君嗎？本座要為了冥界欣欣向榮著想。”
“哦，本尊低估你的不要臉了。”也不知道是誰經常讓冥界的鬼們下下刀山上上火海——無一幸免（就差把陰兵也抓來了）。有時候一有新點子就忍不住找試驗品去嚐試一下——還美其名曰體驗生活。
“你家那位呢，你出來他就沒有著急?”
“為什麽要?本尊給他說了的。”晚雲留嘴上說一套，自己又做著一套——摸起手機就看消息，結果發現沒有任何消息。就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你們冥府的信號是不是不好?”
“怎麽可能，本座經常在冥界監督人界的公司運營情況。”
葉離歌說完就感覺周圍溫度急劇下降，抬頭一看就發現晚雲留身上殺氣有點重。
“他……”不會沒給你發消息吧?葉離歌話鋒一轉，“他應該也在等你的消息吧。”保命要緊。
“有道理。”誤打誤撞還真被說中了。
葉離歌和桌上三位齊齊偷偷擦汗。
……
局裏，其實閔淩煊是打算打個電話給他來著，不過現沒抽出時間——
“閔隊，接下來我說的或許不太讓人接受，但長痛不如短痛，我就不賣關子了——你其實是被閔家撿回來的一個……”棄嬰這個詞還是省了吧。楚盼坐在對麵桌上一杯咖啡冒著熱氣，但閔淩煊知道楚盼省了什麽。楚盼喝了口咖啡緩一緩盡量顯得不那麽刻意，“簡言之，你不是閔家的人。”
“你怎麽知道?”閔淩煊盯著他，但自己心裏也沒底。
“我是一個除妖師的後人，我爺爺和你奶奶是舊相識，你奶奶告訴他的。”閔淩煊聽著沒多大的震撼，隻是又加深了對奶奶、養育他的父母的感激——一個陌生孩子也能被這樣對待。
“你繼續。”閔淩煊不知道楚盼知不知道守護者的事，他還不能相信他。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或者是守著什麽秘密。”楚盼聲調盡量放的很緩，“我爺爺隻知道你們一家守著一個神秘的種族。”
“但我不是閔家的血脈，這與我無關。”閔淩煊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說這話時不僅有無奈，更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怒——晚雲留才和他生活了幾個月，晚雲留和他又很少有交集（某人自認為的），他怎麽會有這麽強烈的對於晚雲留遲早會離開的這個事實的抵觸。是因為他的霸道中的不易察覺的暖意還是他的畫一般的眉眼，或許是他每一次的出其不意吧——無論是霸道總裁般的搞笑，還是專門留意他的作息變相地給他帶飯，亦或者是他有時流露出來的“醋意”——真希望是醋意……
“閔隊。”楚盼用手在他眼前晃一晃，“聽我說完，其實你們的這個與血脈無關，我爺爺說這是一種儀式，聽說要得到被保護者的肯定。那個至於是什麽肯定我就不得而知了。”
閔淩煊有點懵——晚雲留說他不知道來著，這麽重要的事他會不知道。如果知道，他為什麽要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