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遇刺
封戚城看著碗裏黑漆漆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眼裏滿是一言難盡。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認命的將碗裏的東西倒去,挽起衣袖開始重新做。
黎嬸掩下自己勾起的唇角,“將軍,還是要老奴來吧。”
皺了皺眉頭,實在不知從何下手,封戚城搖搖頭,淡淡道:“黎嬸你教我。”
如兒隻是想吃他做的東西,至於會不會吃也不好說。隻是懷著孩子身體不好受罷了。
兩人齊手,一碗簡單的陽春麵才做了出來。
出乎人的意料,如娘將這一碗沒有味道的麵吃得連麵湯都沒有剩下。
封戚城挑著眉頭,眼裏說不出的動容,“慢些吃。”
如娘將最後一口湯喝下,不雅的摸了摸自己有些撐的小腹,抬頭笑著道:“夫君,真好吃。”
“嗯。”
傻瓜!
封戚城在心裏忍不住道。做好了他自己嚐了一下,明明什麽味道都沒有,還吃得這樣想。
怕如娘吃得有些多了,封戚城陪著她在船上走走消消食。
今日是難得的好天,傍晚微風徐徐,西方的天際一片火紅,正圓的夕陽貼在大山肩頭,幾片雲朵也被照耀成了紅雲。
封戚城一手放在身後,一手摟著如娘的柳腰,大腳放慢了腳步,照顧著如娘的步子。
低頭突然看見了如娘腹間有些起伏的地方,鬼使神差的大手放了上去,“如兒,我怎麽覺得孩子長大了?”
轟……
如娘小臉驟的變得通紅,低垂下頭,輕輕吸著小腹,“夫君,是我吃的有些多了。”
封戚城一頓,收回了手,臉上便帶著淡淡的笑容。片刻,爽朗的笑聲就傳了出來。
“哈哈……”
如娘惱羞成怒,跺了跺腳,踮起腳尖想要去蒙住男人的嘴。“夫君!”
怕船顛簸如娘站不好,封戚城連忙將人半摟住,“好,好。不笑你了。”
“才不是我,是孩子太能吃了。”
掩去笑容,封戚城跟著答,“嗯,是孩子太能吃了。不是如兒貪吃。”
“你……”
見嬌妻又要惱怒,封戚城連忙哄人。懷著孩子的如娘,可是比平時難哄些。
瑾席站在回廊上,看著親切的兩人,若有所思。原來嚴肅的將軍也有這樣溫柔的時刻,“嗬……”瑾席嗤笑一聲,別人夫妻的事情,幹他何事?
瀟灑的搖著扇子轉身而去,隻是隱在背後的手不知何時隱隱的握起了拳頭,衣袖下,青筋顯現。
過了幾日,河上大風驟起,天邊烏雲密布,是要下雨的前兆。封戚城一聲令下,第二日便找了一所小城靠了岸,準備由水路轉向陸路。
如娘再站在地上的時候,感覺身子都放鬆了不少。夫君雖不說,但她終究在益州生活了十幾年,從未聽說過有人走水路到得了京城。
在這小城裏休整了五日,一行人便又上路了。期間封戚城找了大夫為如娘重新把脈,說如娘身子已經見好,等三月把胎坐穩了,便可以斷了安胎藥了。隻是趕路,還是要好好的注意著。
走的這一日,如娘上車前左右張望都未見到封戚城,心下疑惑,對著黎嬸問道:“將軍呢?”
昨夜他也一夜未歸,今日也不見他人影。
站在身旁的侍衛接過話道:“將軍昨夜快馬加鞭去了百裏開外的驛站,吩咐過屬下們務必保護好夫人。”
“百裏開外?”
快馬加鞭也得幾天後了,他一走這麽久,竟然連句話也未帶給她。如娘秀氣的眉頭一皺。
黎嬸見夫人神色不對,連忙扶住她的手臂,“夫人,將軍總是有急事,這才未來得及告訴你。夫人懷著孩子,將軍是怕你擔憂煩心。”
心下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一行人都等著她,怕耽誤了行程,如娘提步上了馬車。
而此時的封戚城正站在城門上,眼神跟隨著如娘坐著的馬車,一直到它消失在了目光的盡頭。
“將軍,我們接下來幹啥?”蕭子睿摸了摸後腦勺,心下有些摸不著頭腦。
封戚城目光炯炯,腰身挺得直直的,半響才吐出一個字,“等。”
沒了封戚城在身邊,如娘神色怏怏,做什麽事都沒了精神,連最愛的話本都沒心情看了,撐著下巴,開始閉目養神。
昏昏沉沉之間,馬車突然停下了。睜開了眼,如娘剛想問有何事,便聽見了咻咻的聲音傳來,坐在馬車裏砰砰的作響。
“黎嬸。”如娘驟得立起了身,黎嬸也被驚醒。
“夫人。”
車外有聲音響起:“保護夫人。”
車子突然往前傾斜,如娘突然沒了依靠身子往前倒去,黎嬸驚呼一聲,“夫人……”
意料中的痛感沒有到來,倒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陌生的味道讓如娘心下一顫,抬起頭對對上一雙毫無波瀾的黑色眸子裏。
“你……”
如娘小臉蒼白,牙齒緊咬住唇瓣,眼裏還有驚慌的淚珠。
瑾席環住如娘腰身的手握緊,片刻又放開來,“夫人可有事?”
如娘愣著搖搖頭。
“夫人,瑾席多有得罪了。”說著如娘便覺得身子一輕,被瑾席抱著穩穩落在了地上。
來不及顧及抱著自己的是陌生的男子,如娘這才看清楚眼下自己的境遇。隻見周圍圍著一大批黑衣刺客,敵不寡眾,經管封戚城留下的人都武藝高強,但終究耐不過敵人太多。
如娘被瑾席緊緊的護在懷裏,轉過身子,剛好看見一支箭射了過來,
“啊……”
危難之際,隻聽咣當一聲,這支箭被突然出現的人一劍下去斷成了兩半。
如娘睜開了眼,順著劍看了過去,熟悉的麵容印入眼簾,“夫君……”
如娘猛的撲入了男人的懷抱,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封戚城手收緊,感受著懷裏嬌軀的隱隱顫抖,心下作痛。
“如兒,我來晚了。”
他竟又讓她再一次落入了這樣危險的境遇之中。
手下一空,瑾席不適應的將手收回。看向那人的背影,掩下眼裏的淩厲,拔劍一擊,迎麵而來的刺客便人頭落地。
臉上閃過帶著嗤笑,心痛什麽?腦子裏不斷的提醒著自己,那是兄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