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們好好說話
“別別別，你好好說話。”
樂輝利索地向後退開兩步，腦中急速思考該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
曲韻詩可不給樂輝逃避的空間，一步步緊逼，眼看就要將這位新認的師哥逼到牆角。
“我們梨園拜師是有儀式的，你沒經過拜師儀式，不能亂叫我師哥。”
“那麽……學長，請調教我吧！”
樂輝此刻內心是絕望的。
他能看到攝像機已經被推到很近的位置，攝影師大哥似乎也在用這種方式給他壓力。
這小學妹真是離譜。飯可以亂吃，話能夠亂說嗎？
“咳咳！我是你的黑粉，教你不合適吧。”
樂輝還在指望曲韻詩知難而退，誰曾想曲韻詩此時早就打定了主意。
一首歌已經到手，第二首還會遠嗎？
不對，攝影師哥哥今天也為自己爭取到了一首。所以接下來應該是第三首才對。
睿智如我，隻用了三天，這次戰鬥計劃就成功了一半。現在就差拿下他在飛機上寫的那首快歌了。
曲韻詩心中陽光燦爛，將臉探到樂輝身前說道：
“合適，太合適了。有一句古話叫做‘達者為師’，不論你是黑粉還是其他什麽身份，隻要有才華就能做我的老師。”
這話說的相當大氣，而且毫無破綻，完全不給樂輝退縮的餘地。
這小學妹的智商看起來不怎麽樣，怎麽情商那麽高。
樂輝歎了口氣，做著最後掙紮，“我做老師可是很嚴格的，我怕你承受不住。”
“有你黑我的時候嚴格嗎？”曲韻詩反問。
“差也……差不多吧。但我會更嚴格的。”樂輝心虛了。
“那不得了。請盡情地鞭策我吧。”
噗~~
樂輝心中吐出一大口血，覺得這種對話是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參加這個節目一定是自己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真是賠了歌曲又折了臉麵。
“行，行吧。”
“我先說明，在你唱功沒有達到我的標準前。我是不會放棄‘黑’你的。”
樂輝板起臉，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倔強。
“Yeah~~”
見樂輝終於服軟，曲韻詩興奮地原地轉了個圈。
少女烏黑的發尾掃到樂輝臉頰，讓他覺得渾身都癢癢的，隻得隨意找了個借口急急返回屋內。
一夜過去。
奇怪的是，兩人誰都沒有再提及賭約結果。
也沒有談判怎麽交接歌曲版權。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清晨的滇市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瀝瀝打在窗門上，格外有浪漫的情調。
曲韻詩沒有冒雨跑步，而是拿出自己帶的瑜伽墊，在客廳中做起了普拉提。
少女的身體柔若無骨，一會將腳繞到頭頸之後，一會單手支撐舒展身體，攝影師大哥拍得非常起勁，不時露出自豪的表情。
樂輝昨晚睡得極其差。
經曆了人生中僅有的一次重大挫折，樂輝躺在床上都有些喘不過氣。
從小爺爺奶奶對他的要求就很高，怎麽都沒想到奶奶那麽容易就讓曲韻詩達標。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到底她演唱的天賦在哪裏，為什麽我就看不出來呢？
除了自己內心的苦惱，手機也在一直不停傳遞著負能量。
淡碧池的短信持續不斷一直騷擾到淩晨兩點，說什麽也要搶走《身騎白馬》的演唱權。
信息裏談碧池一反常態的親熱，甚至連好哥哥都喊上了，讓樂輝好生煩躁。
此外老媽也給自己發信息，說著什麽“要把握好機會”之類的話語。
你們剛剛堅持一下標準，我可不就把握住這次機會把她懟出圈了麽。
還要我把握好什麽機會？
還有什麽機會能比這次更好？
簡直離譜。
被煩到手機直接關機，樂輝索性用被子蒙住頭強睡。
不過其實他內心知道。
真正讓自己失眠的原因，是閉上眼睛還能看見T恤上的唇印，是屏住呼吸還能聞到女孩發根的香味。
聽著窗外雨聲，樂輝煩躁起床，換上一套黑色衣褲，緩緩推開房門。
“學長早！”
伴隨超元氣的聲音，映入眼簾的是少女在瑜伽墊上拚命拉伸的樣子。
你拉伸就拉伸，可這個姿勢對著一個剛起床的男生禮貌嗎？
就不能留給我一個背影麽？
樂輝右手擋住眼睛，示意自己真沒有看，隨後出聲說道：“我去洗漱。你快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開始練聲。”
五分鍾後，洗完三把臉的樂輝重新回到客廳。
曲韻詩並沒有換運動服，而是站在窗台看雨，這一刻似乎連背影都和下雨天十分相配。
樂輝咳嗽兩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認真說道：“在教你之前，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曲韻詩回過頭，靠在窗台上，點了點頭，等待樂輝發問。
“你之前說你聲帶小結，有動過手術嗎？現在修養的怎麽樣？”
“保守修養了半年多，醫生說現在沒問題了。”
樂輝心中稍定，情況看起來不壞，想了想再問：“你這一年進步很小很小，你們公司給你請了聲樂老師嗎？”
“有專門的聲樂老師。怎麽啦？”
“以後別跟那個老師學了。按照我教你的做，能做到嗎？”
樂輝歎了口氣，此刻心情複雜。
自己明明是這小娘的黑粉，現在居然還要她相信自己，並用自己教的方法練聲。
如果有作者能把這個橋段寫成劇本，那麽這個作者一定是二次元漫畫看多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曲韻詩沒怎麽思考，很鄭重地向樂輝半彎腰說道：“好！那就拜托學長了。”
……
好吧。
既然二次元劇本出現了，那就讓她成為我的二號實驗體吧。
樂輝曾經很詳細的將專業練聲方法通過訊息傳給淡碧池，可惜這個一號實驗體現在應該正處於暴走狀態，眼見是救不回來了。
“在練聲之前，你要先了解自己聲音的優缺點。你想先聽優點還是缺點。”
樂輝起身倒了兩杯水，將一杯水遞到少女手中，有些好奇她的選擇。
“當然聽優點了。”
曲韻詩雙手接過溫熱的水杯，一臉快誇誇我的傲嬌表情。
“優點麽……”
“你的聲音很幹淨透徹，不僅質地很棒，而且很有辨識度。這是與生俱來的，也難怪昨天奶奶說你天賦好。”
“嗯嗯，還有呢！”曲韻詩雙手捧著杯子邊喝水邊笑。
“沒了。”樂輝簡單回答。
“合著我就一個優點？”
“你除了天賦還能有什麽？”
曲韻詩又被懟的沒了聲音，精致的鼻翼微微顫動，似乎有些生氣。
“那你說說我的缺點。”少女很是不服。
“缺點那就太多了，你聽好。”
似乎講到缺點，樂輝的勁頭就上來了，話匣子開得老大。
“第一個缺點：你的音域不夠寬，我聽著應該隻能跨兩個八度。”
“這項是最致命的，音域不寬意味著很多歌都唱不了。你在低音部會氣短，高音部的音又不厚實。唱是能唱上去，但過分用假聲很刺耳，對聲帶也不好。”
“你之前會聲帶小結，不僅是頻繁練歌的原因，更多還是發聲部位和技巧出了問題。”
樂輝說的通俗易懂。曲韻詩被說的無言反駁，弱弱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