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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大禹國·家大業大

  在蓮枝那雙犀利的目光下磨磨唧唧的吃完了一頓飯。


  事了,我回到了三哥特意為我留的房間內,坐在床上無趣的揉了揉隻吃半飽的小肚子……


  雖然今晚上的飯菜很合胃口,雖然三哥精挑細選的飯菜道道都色香味俱全,但有蓮枝那個丫頭在一旁杵著,恨不能我吃一口她驗一口,此情此景下,再好吃的飯菜我也沒什麽興致吃了。


  我若能似花藜那般實現飯菜自由,我也能猛幹三大碗!但我那一頓飯吃的太費勁了,半個時辰菜都涼透了,我才剛吃了半碗飯!這樣折騰下去,想填飽肚子我至少得吃到大半夜……


  哎,出門在外便是如此麻煩,若想省事兒,隻能自己的肚子受點委屈。


  左右,飽一頓餓一頓都無妨。


  “賣烤紅薯嘍!熱乎的烤紅薯——”


  “餛飩,剛出鍋的餛飩!”


  “烤羊肉,客官要不要來兩串?”


  不合時宜的小吃叫賣聲清晰地從窗外傳了進來,我的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咕嚕附和了兩聲。


  猛吸一口飄進窗來的烤羊肉香味,我犯饞的差些嘴角流口水,擦了擦沒有東西的唇畔,我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竄到了窗子邊。


  推開兩扇小軒窗,我趴在窗台上俯身低頭放眼望下去,隻見剛被小雨洗滌過的長街石頭道上點點泛著明亮的白紗燈籠光,長道兩側排滿了賣小吃糕點的商戶小推車,車頭掛著串串明燈,車下或是擺滿糕點,或是撂一口大鍋,或是端放著一個大簸箕,上麵蓋著藍布棉被,或是正用炙熱火焰烤著肉質鮮嫩的羊肉串……


  行人踩過積水的路麵,腳下驚起水窪裏朵朵水花與漣漪。


  燭光拉長了緩緩前行的路人身影,路上來往百姓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但路邊賣小吃的鋪子是當真數不勝數!


  嫋嫋薄煙連綿十裏長街,街道裏不僅有賣吃食的,還有賣胭脂水粉,釵環首飾,扇子雨傘的。


  看起來還挺熱鬧!

  想不到在遠離京城的窮鄉小鎮上,夜晚也能看到這等繁華的景象,我大禹國真是塊風水寶地啊!


  烤羊肉串的鋪子就在我住的這間房窗戶正對麵,縷縷肉香誘的我遲遲挪不開眼睛,心底想要跳下去吃羊肉的念頭越來越濃烈,隻可惜……我回頭看了眼門口方向,按著蓮枝的心性,此時我的寢居門外十有八九會有侍衛把守。而我若是同她直說我想下去吃羊肉串,她肯定還會拿深更半夜,外麵不安全的借口來搪塞我,阻止我出門。


  蓮枝就是塊鐵疙瘩、臭石頭!素日裏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她隻會認死理,鐵石心腸!所以即便我同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也未必會動搖自己的念頭。同她求情告饒,簡直是浪費口舌,想讓她今晚放我出門,更是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但是,這羊肉串味……實在太香了哇!

  再忍下去我可就真要流哈喇子了!


  糾結的看了看窗戶,又看了窗戶口……難不成真要從窗戶上跳下去?

  不成不成,這樣太顯眼,太嚇凡人呢。況且我也不確定自己的房頂上有沒有暗衛……


  斟酌再三,我還是決定先從正門下手試試。


  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縫上,沒聽見有動靜。


  難道是,沒人?


  壯了壯膽子,我輕輕將門閂取下,然後打開門。


  一隻腳剛邁出去,我還沒來得及伸頭探路呢,蓮枝的身影便瞬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小主子,你想幹什麽?”


  清冷無情的嗓音赫然於正前方響起,我一抖,昂頭便瞧見蓮枝一襲黑衣抱著兩把寶劍,麵無表情的豎在我房門口。


  我心跳加速的灼熱了老臉,扯了扯僵硬唇角,厚著臉皮衝她幹笑:“嗬嗬嗬嗬,我、我內急。你們怎麽還沒去休息?”


  蓮枝冷著臉道:“我等要保護主上安全,這地方甚是偏僻,難保沒有賊人出現,更何況這客棧內住著的都是安南侯侯府的親兵,他們如今還不曉得主上的真實身份,萬一……不妥,屬下今夜,會命人守在主上房門口,主上有事,隻需喚我們一聲便是!”


  “萬一……萬一?”我眼角抽了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根本不願意與我多解釋,抱劍睨了我一眼,冷冷問道:“主上內急?屬下陪主上。”


  “啊慢著!”我趕緊抬手阻止,訕笑瑟瑟道:“我現在又不內急了。”


  她臉一黑。


  默默又把伸出去的那隻腳給縮回房間裏了,我心虛的衝她諂笑:“那個,辛苦,你辛苦了!我先去回去睡覺了,你們繼續,繼續哈……”


  手扳著門框合上。


  “屬下奉勸主上還是不要有什麽其他心思,今夜一整夜,屬下都會守在主上的房門口寸步不離。”


  手上帶上力,我砰地一聲慌忙把門合緊了,隨手還將門閂給插牢了!

  拍拍胸脯疾步回到床上坐著:“太可怕了,這哪裏是暗衛,這是奪命閻王啊!”


  撫著胸口令自己冷靜下來,心跳恢複正常後,我卻又聞見了那一汩汩淡淡的肉香……


  烤羊肉,我今晚吃定了!


  說幹就幹,我起身小跑到窗戶前,攏了攏袖子打算跳窗下去……


  大不了我等會兒用隱身術避一避那些暗衛的眼,總之我今晚是絕對不會向強硬勢力低頭的!


  撈起衣袍,我踩著板凳正要把腳站在窗子上時,門口卻忽然生了一道大動靜——


  “誰在那,別跑!”蓮枝高喝一聲,提劍追去了。


  門被一隻玉白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推了開,隨後閃進一抹玄影……


  我踩在凳子上一手扶窗戶框,一手攬長裙,回身驚訝的看著那道悄然溜進來的頎長身影,好奇的眨了眨眼,待他從燭光昏暗處走出來,我才瞧清了他的天人姿容……


  “三……”


  “噓。”他一隻手臂負在身後,豎指在唇邊示意我噤聲,打斷了我脫口而出的欣喜言語。


  我放開了自己的衣裙,還愣在窗戶上不知所措。


  他輕步朝我走過來,見我毫無形象的扒在窗戶上,眸眼噙笑著問:“想出去?”


  我愣了愣,遲半拍點頭:“嗯。”


  他抿唇溫潤一笑,滿眼寵溺的望著我,朝我伸出一隻手,“先下來。”


  我又一愣,呆呆回應:“哦。”


  收了踩上窗戶的那隻腳,我站在凳子上,謹慎的轉身……


  並未將手放在他的掌心,我故意往他身上一撲,抱住他的脖子撞進他的懷裏……


  他身子一僵。


  可卻還在我就要往下摔的那一刻,伸出手臂環住了我的腰,把我從板凳上抱下了地。


  縷縷清香鑽進鼻息,沁人肺腑。


  雙腳再次沾地,我站穩身子後,才鬆開摟在他脖子上的雙手。


  滿心雀躍的從他懷中出來,我歡喜昂頭淺聲問他:“你怎麽來了?”


  他凝眸看著我,淡淡的笑:“晚膳見你用得少,便打算帶你出去吃些。沒想到辰兒你也正有此意。”


  我抖了抖滿袖的褶子,沒心沒肺的嘿嘿一笑道:“我生平最饞這些小吃了嘛!如今這些好東西就在我們樓下,近在眼前,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想下去瞧瞧。”


  他心情甚好的又道:“嗯,下去瞧瞧可以,不過也隻能瞧瞧了。”


  我歪頭:“嗯?”


  他問我:“帶錢了嗎?”


  “……”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我一帝女!皇家公主!出門怎麽會帶錢呢……錢都在小花藜那裏拿著。可小花藜早就被冷酷無情的蓮枝給隔離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房間去了,我現在根本連門都出不了,更遑論是找花藜拿錢了……


  委屈巴巴的搖頭,我癟嘴道:“沒……”


  還好三哥來得快,不然我就這樣跳下去吃白食……屆時的場麵肯定是要多丟人就有多丟人!


  似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他雲清風淡的與我道:“那便,帶上為兄吧。”


  我傻傻昂頭,迎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光。


  他輕輕挑明:“為兄有錢。”


  我一哽,“你、有錢……”想了想,我正直道:“也好,你先借我,明日我讓花藜還你。”


  他勾了勾唇角,跳過了這個話題,“頭頂上的那些護衛都被硯北給迷暈了,正門暫時不能走,還是得跳窗。”


  我反應遲鈍的點頭:“好。”


  “閉上眼。”


  “啊?”


  “聽話。”


  溫軟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催著我鬼使神差便順從的合上了雙眸。


  腰上驀然一緊,是他的手臂環了上來,接著便是身子一輕,雙腳離地失了重心,一陣風吹的功夫,他便帶著我運輕功落在了客棧對麵樓的露天觀月台子上了……


  身體被他護著於高樓上站好,我輕輕睜開眼睛,詫異的看著遠方客棧與足下高樓之間的距離,不可思議道:“三哥你竟然會武功!武功還這麽高強,竟能將輕功使得比我的靈術還好!”


  他收回了摟在我腰上的手,眉目清澈的淺淺道:“安南侯府的官員,又怎會沒有武功傍身呢?本官的武功,是老侯爺親授的。”


  “老侯爺……”是啊,安南侯府世代鎮守大禹國,乃是國之戰神世家,安南侯手下受器重的官員,怎麽可能會是一介文弱書生呢?


  抿了抿唇,我抬眼朝他傻笑:“我家三哥果然厲害!有武功好啊,我就喜歡有武功的男子。”


  他沉笑一聲,領著我下觀月台子,雙手背後,風入廣袖,掀起他肩上一綹淩亂墨發:“那若是本官沒有武功,就不是辰兒喜歡的男子了?”


  我跟在他身後提著裙子蹦跳著下台階,“倒也不是,三哥有沒有武功,我都喜歡。”


  “為何,會喜歡?”


  “或許是天意注定吧?”


  “你可知,若是換做別的女子這樣不懂分寸的接近本官,隻有一個被硯北亂棍打走的下場。”


  “我不知。”拍了拍絳紫色紋鳳凰的長裙,我跳下了最後一層木階:“但是現在知道了。”


  眼下的這棟木樓是座空樓,樓內還燃著昏暗的油燈,觀其擺設,像是一座廢棄的戲樓……


  大抵是三哥早已安排人將木樓的幾層落了鎖的門扉全給敞開了,故而我們這一路行來,甚是暢通無阻。


  快要出門的時候,三哥突然停下了步伐,轉身看我。


  隨手拾起了旁邊落灰桌子上那盞被風吹的左右傾擺的紅燭,他攏燈靠過來,細心提醒道:“把發髻上的鳳釵先摘下來,出門在外,不可露財。”


  “好。”我舉起胳膊將腦袋上頂著的金釵環依次拔了下來。金簪金步搖嘩嘩啦啦的撂在了潮濕發黴的木桌上,最後一支鳳簪抽離發髻,腦殼上瞬間如釋重負,青絲縷縷散落在了後背上,被過門而入的涼風襲得微揚。


  簪子嗒的一聲放在了桌麵上,我用一支樸素些的銀桃花長簪輕挽烏發,指尖梳過青絲,為自己理了個溫婉些的墮月髻。


  “這樣呢?”我回身,笑著給他看,詢問他的意見。


  他看了眼我的發髻,讚許頷首:“很好看。”


  我摸摸自己的傑作,臭美道:“主要是人長得好看,梳什麽發髻都漂亮!”


  他抬袖將紅燭放回去,頎長身影在昏黃燈光下襯的格外挺拔:“辰兒所言不虛,辰兒生的清美,即便褪去一生華服,也有雪中霧凇之姿。”


  “所以我這副長相很合三哥眼緣?”我突然蹭上去,笑眯眯的問著他。


  他垂眼瞧我,在我越湊越近時抬起攜著暖意的玉指抵住了我的眉心,將我給輕輕推了開,一拂袖子正經道:“不許鬧騰,把鳳釵鳳簪收好,還想不想去吃東西了?再耽擱,時辰晚了,你可就沒得逛了。”


  我乖乖後退了幾步,待他指尖從我眉心上拿了下去,才站穩腳跟調皮的衝他吐舌頭,“哦!”瞥了眼桌上的東西,我為難道:“可,我這袖子裏,裝東西不大方便。你看,太寬了!”


  我抖了抖兩隻寬大的華服袖子憋屈訴苦。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見狀隻好寬縱的成全了我一番小心思,主動伸手收拾我的釵環,將東西放進自己的衣袖裏,幫我收納著。


  收完,淺聲故意問我:“如此可好?”


  我嘿嘿一笑:“好好好,當然好了!”伸出指尖扯住了他的袖角,“走吧走吧,咱們快去逛夜市,快去買好吃的東西!”


  “……”他無言,拿我沒辦法,隻好任我拽著他跑路了。


  ——


  長街寬道上,他將剛烤好的兩串羊肉轉手送給了我。


  我拿著羊肉串邊吃邊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任憑泥水弄濕了鞋襪,也不停頓一步。


  他跟在我的身後溫和從容的好言提醒我:“辰兒,衣擺弄髒了。”


  我轉身後退著走,啃了口羊肉串,不拘小節的口齒含糊道:“沒事兒,等到了臨熙,我這身衣物就要換下來了。我好不容易才自由一回,衣裙髒了便髒了吧!”


  他搖頭輕歎:“你啊,在家時,父兄難道從不允許你出門玩玩麽?如今的你,倒像是隻鳳凰鳥從囚籠裏放出來了一般……鳥兒本性向往自由,原就不該多加約束,你父兄,又怎不知這個道理。”


  我晃了晃手中的羊肉串,不加隱瞞的直言道:“我爹爹和我哥哥,他們其實挺寵我的,他們不是囚禁我,他們是害怕我在外麵晃來晃去會被壞人盯上。


  你不曉得,我家的仇敵其實挺多的,明裏暗裏究竟有多少想殺我和哥哥一雪前恨的,數不勝數!老實說,待在家裏確實是最安全,最簡單的保命之法。道理我都懂,可我,做不到。


  我打小並不是養在深宅中詩書熏陶長大的,我是在山野中野大的,我長到十幾歲的時候,我爹爹才將我從寺廟裏接回家。


  如今好幾年過去了,我還是習慣不了家裏的板正規矩……隻好在我有個特別寬容隨和的哥哥,我們倆雖不是一母同胞,可我打小,他就十分寵我。


  我在寺廟裏過的每一個冬天,都有我哥哥親自送去的棉被與不重樣的湯婆子作伴。我六歲那年生了場重病,大師父與二師父結伴前往歸虛給我取藥,將我托付給了隻有十一歲大的哥哥照顧,我夜裏發高燒,都是靠著哥哥不停的用熱毛巾敷額,才勉強堅持到兩位師父回來……


  後來我病好了,我哥哥卻病倒了,我伏在我哥的床頭哭的眼睛都腫了,哥哥那會子身體虛弱的厲害,連說話都費勁,可哥哥見我哭得厲害,還是強撐著病軀做起來安撫我,給我擦眼淚,安慰我別怕……


  我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我被接回家以後,總是三番五次的不守規矩,家裏的掌事們動不動就去找我爹告狀,拿祖製逼迫我爹收拾我,我爹被吵得沒法子了,就會真提鞭子要過來收拾我,但我哥次次都會先他一步擋在我麵前。


  我哥說,我是他唯一的妹妹,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對我不好,他也會保護我,疼愛我,一輩子陪著我。”


  “一輩子陪著你?”他的臉色本是平靜無瀾的,偏偏提及了這一句,他眸光陡然一沉:“辰兒這是在怪……”


  頓了頓,卻欲言又止了。


  良久,方再冷冷道:“辰兒的一輩子,自有辰兒未來的良人陪伴。辰兒與兄長,隻是兄妹關係而已,兄妹是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的。”


  “為什麽不能一輩子在一起啊?”我啃完了手裏剩下的羊肉串,拎著手裏的竹簽悠悠然道:“我以後,可以招個上門夫君,我家家大業大,我哥哥富可敵國,他養自己的妹妹與妹夫,還是養得起的!”


  “那萬一,你夫君也家大業大呢?”他冷不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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