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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共長生·被狗吃了

  “你以為神仙都像凡人一樣脆弱麽?冥府的鞭子,凡人恐是連一鞭都受不住。”


  他施施然的捋了捋袖子,搬了個椅子也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低聲幫我長見識:“能升入雷部,且勞的動雷部眾神親自尋冥界要他的神仙,必然不是普通的小仙人小仙君,最少,也該是個雷部神官。神與凡人不同,神生就一副神骨,寒暑不侵,雷劈不入,不易壞死,不會腐爛。


  曆劫時幾千道雷劈都能承的下來,更何況是冥府的幾百神鞭了。那八百鞭子抽下去,隻會讓他一時痛苦,傷口百年不愈,暫且是斷然傷不了他的性命的,這一點,夫人盡管放心。”


  “這樣說,好像也對哦。”我乖乖點頭,捧起手裏的茶杯,抿了一口熱茶水,“那既然這樣,就按你說的原話寫?”


  他靠過來,一隻胳膊悄然環住了我的腰,忙正事還有閑心思不安分,闔目清閑悠哉道:“嗯,隨意組織一下語言就是。那些文縐縐的字眼,你如今尚還不適應。怎樣舒服怎樣來就是。”


  “哦。”我聽從他的吩咐,騰出右手,抬指在虛空中隨意的寫下了幾個泛著銀光的娟秀小字:“判,罰八百鞭,發還天界。”


  寥寥幾字,意思卻是明了了。


  而那虛空浮起的幾個銀色小字也在我寫完後,相繼上升,魚貫繞著本就飄在頭頂的那幾行金色大字連轉了三圈,才依次落入奏折內容的右下角,化為一抹高貴清華的絳紫。


  “紫色批注……果然。”白旻一拂廣袖,將虛空中的文字一晃眼便全部收進了桌上安放著的紫封折子內,拿起奏折重新展開瀏覽,似在反複確認什麽事,臉色愈發沉重冰冷。


  我見狀有點心虛的吞了口口水,指了指他手裏的折子,不好意思的問他:“阿旻,是不是我寫的字太醜了……給你丟人了?我早就說了嘛,我的字不好看不好看,是你不信,這下親眼所見了,終於還是認清事實了吧……”


  他倏然深呼了一口氣,把折子合好放回桌角,見我自責,便重新一臂環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都帶進了那個溫暖懷抱裏。


  大手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他的語氣柔軟了下來,臉色也溫和了許多,低低回應著我:“沒有,不是覺得夫人字醜。而是,發現夫人的字體,很好看。”


  “好看?”我自個兒都不相信的尷尬笑笑,“你就敷衍我吧!算了,反正也就這一份,剩下的你還是自己批吧。”


  “夫人。”他霸道的又將我往懷中摟緊了些,眼底浸著淳淳暖意,厚著臉皮同我耍賴:“為夫此話不是敷衍,乃是源於內心,為夫發誓,為夫不騙夫人的。夫人方才都已經答應給為夫代勞批奏疏了,這會子如何能反悔?怪一些,便看在為夫身體虛弱的份上,幫為夫這一次吧。”


  幫他倒是沒問題……隻是他這回,有些不對勁。


  總纏著我幫他幹活,十有八九,是有什麽隱情……


  可回過頭來再仔細想想,幫他批個折子,好像也沒什麽值得忽悠挖坑的點。


  無奈之下,我終究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極不情願的歎了口氣,將他推開些:“哎呀好了好了,我幫你,幫你不就是了!但咱們事先說好,你不許嫌我字醜,我要是哪裏寫錯了,給你帶來麻煩了,你也不許罵我……”


  他好脾氣的點頭,眉目溫柔道:“這是自然,眼下是我在求夫人幫我辦事,又怎會嫌棄夫人做不好呢?”


  我放心的鬆了口氣,隨手再拾起了邊上一份未批改過的奏疏,展開,扭頭眼巴巴的瞧他:“呐,下一份。”


  奏折裏的內容如上一份一般,一字一句有條不紊的全部飛上了虛空,整齊排開。


  “這份,是奈何橋送來的奏折,請求冥府過幾個月擴招陰差的時候,為奈何橋多添上三百名額。”


  “那,如何回?”


  “寫上‘允’字即可。”


  “哦。”


  “這一份是聖德殿諦聽上君請旨加俸祿的折子。”


  “諦聽上君?是不是我之前見過的那位上君?長得還挺年輕!”


  “……他比我還老了十幾萬歲。年輕?不過是皮囊罷了。他那個年歲都可以做我叔叔了!”


  曉得他是又吃味了,我皺了皺鼻頭,偷偷朝他吐了吐舌頭:“知道啦,你年輕,我家夫君最年輕啦!所以,這個折子是允還是不允?”


  他表情嚴肅道:“不允。”


  “為什麽呀?人家好歹是上君,你不允,是不是顯得不給他麵子?”


  “他為老不尊,這千百年來也就給本帝上了三份折子,而這三份折子份份都是請旨漲俸祿。本帝還特意查閱了一下冥界神官的俸祿記載,他老人家的俸祿一千五百年前才漲過,此時還想漲,本帝若真允了,勢必會引起冥界其他上君不悅。不允,這次說什麽都不允!”


  “一千五百年前漲的工資……都過了這麽久了,也該漲了吧。看來不管是陽間的打工人,還是陰間的打工人,都逃不過被老板壓榨的命運……一千五百年,誰若是一千五百年不給我漲工資,我就不止是僅上三份奏折了,我說不準會一天一份奏折,一直煩到老板給我漲工資為止!”


  “……小白,你可知,諦聽上君的俸祿,比本帝還高出十之一二。他每個月的俸祿,換算成人間的錢幣價值,足有三千六百九十二萬。”


  我一僵,瞠目結舌!


  “啥?!他收入這麽高的麽?!”


  白旻挑挑眉:“那小白以為呢?”


  一個月三千六百九十二萬塊錢的工資……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待遇!

  突然就理解白旻為什麽不給他漲工資了,有這麽一個難養還耗錢的員工,換做我是老板,我也不想給他漲工資。


  不但不想給他漲,我甚至還想開除他!


  “不允不允不允!還是不允好啊。”我趕緊抬指在虛空中添上不允二字。


  照諦聽上君這麽揮霍下去,我都有些擔心地府的錢會不會遲早被諦聽上君敗光了……


  再後來的將近兩個時辰中,我都在不停的給白旻寫允與不允中度過,寫到我的手指都累的不靈活了,寫到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後來還是趁著白旻說讓我先停歇一會兒,他給我拿點東西吃的空隙,我才終於一頭倒在辦公的條案上,一覺睡著了過去……


  “帝座,這些折子……還有這各司送來等候冥帝禦批的公文,您、都騙著娘娘幫您批完了?”


  “這些年來,其他無關緊要的奏折都由本帝幫她批改完了,這些折子,都是須得她親自過目的,現在不批,等她回去了,她也逃不掉。


  待她歸位了,本帝就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幫她辦這些事了,她一個人看這兩千多份折子,怕是熬個五天五夜都看不完,趁本帝現在還能幫她分點憂,哄著她先將東西看完,這樣她回去就不用勞心勞神了。


  本帝的這位夫人啊,就這一世的情況來看,確不是什麽當君王的好料子。不喜歡看奏折,不喜歡聽政事,隻愛玩。


  湳竹,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本帝竟覺得,將冥界交到她手裏,本帝很放心。”


  “這……哈哈,其實,陛下這麽多年來,從未變過。以前在冥界的時候,陛下也不愛批奏折,不喜聽這些政務。早時冥界的奏折,都是陛下威逼著兩位無常使大人辦的,白前輩今兒一早還在同小神說,陛下她啊,就是個坑叔的丫頭。


  陛下剛繼冥帝之位時,為了逃避批奏折,便總是裝病把活計全丟給黑白無常使,黑白無常使心疼她,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便沒日沒夜的幫她披了兩個月的奏折,但後來他們兩個才發現,陛下其實根本沒病,陛下閉門不出的那段時日,其實是跑混沌淵釣魚去了。


  得知真相後兩位無常使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但礙於陛下是他們親眼看著長大的,他們又著實疼愛陛下的很,所以便也不忍心責備陛下,隻能自己辛苦點,縱著陛下去了。


  小神還聽說,當年閻君閻後與兩位皇子喪命混沌淵後,帝座您為了穩住冥界大局,逼迫陛下繼承大統,陛下還因此與帝座鬧了很久的不愉快,直到入凡曆劫,都不肯原諒帝座。”


  “本帝的小白,愛憎分明,恩怨分明。她是個懂得顧全大局的孩子,或許當年之事另有隱情,或許是本帝傷了她的心,才造成如今這種局麵。


  本帝近日,也開始做夢了。本帝總是夢見當年的春帝宮,夢見濤天的大火,夢見涼娍,在火裏痛苦哭泣。本帝每每想進去救她,都會被熊熊烈火擋在宮殿的另一畔……昨夜,本帝終於在夢中闖入了火海,牽住了涼娍的手,可她一抬頭,卻是小白的模樣。


  小白眉眼痛苦的責備著本帝不該去救她,還不惜一切的將本帝推出了火海,小白她隔著焚天大火聲聲喚著本帝三哥,本帝聽著,心都快碎了。


  不知為何,陪在現在這個涼娍的身邊,本帝總覺得,她很陌生,反而是小白,本帝越瞧,越覺得似曾相識,越覺得,像涼娍。


  本帝近來腦子裏總是浮現出一些陌生的畫麵與聲音,總有個熟悉的聲音在本帝腦海裏輕輕說著:良辰美景,就是我的名字,我隻願做你的良辰。


  本帝還憶起了一幕令本帝琢磨不透的場景,那一幕裏,有天帝,還有天後。


  本帝仍是少年時,天帝親自手把手教本帝習字,天後則在不遠處的梨花樹下舞劍。


  天後舞累了,天帝便許我稍作歇息,自己挽袖添茶,為天後送過去。


  天後喝完茶,還抱怨著天帝整日對本帝要求過於嚴苛,說,小小年紀正是玩鬧的時候,不該被書本磨鈍了腦子。


  天帝會將本帝抱起來,毫不吝嗇的誇本帝聰明懂事,天後也會用手帕細心溫柔的給本帝擦額角。


  那場畫麵裏,本帝與天帝天後,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天帝天後,便如同本帝的生身父母一般,對本帝寬容疼愛。


  湳竹,本帝當真隻是罪神之後,當真是被天帝天後貶下冥界的麽?”


  “看來帝座不僅忘記了陛下,還忘記了自己的身世……如今整個冥界皆知的信息,的確如帝座所言。帝座乃是父母犯了過錯,所以才被牽連也受了貶。


  至於帝座說的那些記憶片段……屬下鬥膽猜測,帝座可能在九重天時,便與天帝天後頗有淵源。當今天帝仁愛蒼生,恩澤四海,天帝天後俱是心懷大愛之人,帝座自小便天資聰穎不凡,在九重天上時難免會與天帝天後碰麵,天帝天後欣賞帝座,便將帝座帶在身邊教養,亦是極有可能的。


  加之,當年帝座來冥界,閻君閻後也的確得到了天帝陛下的授意,才根本未將帝座當做罪臣之子囚禁,處處庇佑培養帝座。


  其實,早年天界犯了錯的神仙被貶下妖界魔界的數不勝數,可被貶入冥界的,帝座卻是頭一人。而且,被貶的神仙要如何曆劫,天界是根本不會幹涉的。


  但帝座您……十萬年前,是天帝案前的八大仙官親自來迎帝座您去四海九州應劫的……天帝案前的八大仙官是何許人也,那可是天帝的左膀右臂,連天帝親叔父暮南帝君都無法一次調動八大仙官。


  可那回,天帝卻派遣他們來接您……或許,帝座,您不該恨天帝天後,天帝天後大抵,的確一直都是將您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本帝這記憶,究竟何時,才能全部恢複。本帝總覺得,不是小白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而是本帝自己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


  “帝座你還在劫難中,未得解脫,你與陛下,此刻都深陷囹圄。待何時劫難圓滿了,帝座你就能想起全部了。”


  “嗯。對了,蛇王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帝座,蛇王他,來過帝座你這。此刻就蟄伏在方圓二十裏以內。那蛇王雖已到了窮途末路,可他還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小神謹遵帝座命令,暫且不曾打草驚蛇,沒有對他出手。帝座你既打算親自出手對付他,就萬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了。那蛇沒本事,卻是狡猾的很。”


  “嗯,本帝知道了。這些折子,你先帶回冥界,送到無常殿,交給黑白無常處置。”


  “是,小神領命。”


  “最近究竟是怎麽了……睡得這樣沉。這次沒有給你施沉睡咒,你卻還能不被本帝與湳竹的議論聲叨擾……生病了麽?”


  “笨姑娘,本帝帶你去床上歇息。”


  我睡得昏昏沉沉不知天地為何物時,一個壓迫感極強的吻突然將我啃醒了。


  沒等我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那人便過分的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輕易一個法術,就把我的全身衣物給變沒了……


  我陡然神魂清醒,摟著他溫暖光滑的背,掙紮著從他炙熱的吻下逃脫開,欲哭無淚道:“白旻!不是說好了這段時日你先不來我房中過夜麽!你怎麽出爾反爾!”


  他淺淺一聲笑,續而接著不安分的摟著我溫存,染了情欲的磁性嗓音聽的我一陣脊背發麻,“我沒有出爾反爾,小白,這是我的房間,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


  “你的房間……”我頓感眼前發黑,猛吞了一口口水。


  終於還是記起來,傍晚時分我的確是趴在他房中桌子上睡著的……


  可我趴的是桌子,什麽時候變成床了!

  “白旻……”


  今晚的某人,精神有些異常的好,嚇得我都不敢胡亂動彈了。


  他輕輕咬了下我脖子,極度柔情的嗯了一聲。


  我哽了下,麵紅耳赤的抖著嗓音提醒:“你、溫柔點。”


  他怔了怔,須臾後,很有良心的應允:“好,我的夫人。”


  奈何後麵再發生的那些事……更讓我堅信了一個現實:

  他的良心被狗吃了!


  或許,我就不該提醒他這檔子事……


  糊裏糊塗的被他折騰到淩晨時分才體力不支的昏睡了過去。


  神識一片混亂之際,隱約中,我聽見他附在我耳畔輕聲調侃了一句:“夫人的身體,果真不大好,這樣就睡迷糊了……看來是真的虛了,該多補一補了。”


  但凡我還有一絲力氣在,我就一定會讓他曉得花兒為什麽這樣紅,老娘的拳頭為什麽這樣有力!


  可惜眼下,終究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同白旻和好如初後,芊芊也甚少再來尋白旻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未曾去始空山的那段從前了。


  太平了大約有小半月,臘月初三這天,白旻被湳竹著急忙慌的請下了冥界,說是什麽湖起了異象,亟需白旻回去主持大局。


  為了不給白旻添亂,也為了照顧芊芊與宋連小蝴蝶,我選擇留在人間等他回來。


  而他這一走,卻是三天三夜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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